第一卷: 第1664章 為何陷害本宮?
剛才趙婉兮下令傳白憐的時候瓊兒已經出去了,這會兒聽到白憐來,這丫頭還有些不解。
“娘娘您還宣見了白婕妤現在這個時間”
不過她也沒有接著多問,貼心地為趙婉兮披上鬥篷,還特意為她去泡了一壺熱茶。
反觀趙婉兮,則是滿麵忌諱莫深。
“有些事情,怕是拖不得。”
有些機會更是稍縱即逝,一旦大意錯過了,那很有可能真的就會落到覆水難收,一敗塗地的地步。
“讓她進來吧。”
大概真的是傳喚的太急,又是從睡夢中被喚醒的,便是出於對皇後的尊重做了打扮,但白憐的樣子看著還是懨懨的,沒有什麽精神。
倒是一連犯在趙婉兮手上多次,也讓她長了點兒記性,不敢怠慢,緊著便上來見禮。
沒給她裝傻賣乖的機會,趙婉兮直接便是開門見山,一開口就說出了讓白憐意料之外的話語來。
“本宮倒是好奇,麗妃到底許了白婕妤什麽好處,能令你如此賣力,來陷害本宮”
“啊”
此次前來,白憐的擔憂其實另有所在。哪知對方的責問跟她的擔憂,卻壓根不在一個點上。
擔憂成空,白憐總算是略略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趙婉兮在說什麽,又是一臉緊張。
“皇後娘娘,此事妾身聽不懂您在說些什麽。妾身妾身豈有膽子敢誣陷與您這分明”
“瓊兒,掌嘴。”
白憐的否認是在情理之中,沒有誰會那麽傻,一上來就乖乖交代自己做了什麽。所幸趙婉兮此次也沒打算要跟她講道理,懶得聽白憐在那狡辯,突然便是一聲令下。
瓊兒更是毫不客氣,直接上前出手左右開弓,“啪啪”的耳光聲不斷,隻打的白憐兩眼冒金星,腦袋都空白了。
較好的麵容更是紅腫了起來,再不複清純美豔。
大概是真沒想到趙婉兮說打就打,跟她以往的行事作風相差實在是太大,白憐這廂還有些懵。更是招架不住滿腔的委屈,正待還要咬牙爭辯,就見著趙婉兮滿眼薄涼地開了口。
慢悠悠的語速,看著像是漫步經心的模樣,但是一字一句,卻讓白憐驚恐不已。
“白憐,你可是覺著委屈不用著急回答,先想想你都做過些什麽,再來喊冤。
你當本宮是不知道呢,此前在皇上麵前刻意露臉勾引,甚至借用小殿下接近皇上,意圖製造本宮跟皇上之間的嫌隙,想要趁機攀龍附鳳,才是你進宮的真正目的吧”
還有你在太皇太後壽宴上的那個妝容,經過高人指點是誰歐陽華菁,還是你自己發現了什麽嗯”
白憐:“”
從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感覺趙婉兮這個人可怕過。
便是那日被當眾打了板子,也沒有這一刻這樣的恐懼。
眼睜睜地聽她在上首說話,白憐後背冷汗直流,突然發現,一直以來,她好像誤會了什麽。
前段時間是個什麽情況,她都是看在眼裏的,冷眼看著趙婉兮跟冷君遨鬧矛盾,看著她生氣難過吃醋嫉妒,一度還十分的得意,覺著這個皇後,也不過如此。
不論身份再是如何的尊貴,再怎麽見過世麵高高在上,女人,始終就隻是個女人而已。
哪知原來竟不是這麽樣的嗎
瞪著眼睛看著趙婉兮唇瓣一張一合,慢悠悠地將她之前所做過的那些事,種種細微的痕跡,以及活泛的心思給講了個準確無誤,白憐心底的惶恐,怎麽都抵擋不住。
然縱是驚慌滿麵,也十分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倘若自己承認了,那大概也不用活了。
莫說前頭那句意圖挑撥帝後的感情事關重大,就那個自己發現了什麽,萬一給牽扯出來,也是要命的大事兒。
是以,縱是被翻了個底朝天,她還是咬著牙,準備咬死了不鬆口,隻做滿麵委屈地否認狀。
“皇後,皇後娘娘,妾身妾身委實不知您說的這些,妾身是無辜的,妾身”
“啪”
“好好跟娘娘說話,莫不是白婕妤覺著,娘娘信口雌黃,還能冤枉了你不成”
尚未說完呢,一耳光便又過來了,被打的滿口血腥味,白憐眼神瑟縮,心情更是沒法形容。聽著瓊兒凶狠的話語,她欲哭無淚。
心裏頭也終於有了怯意。
這口氣一鬆,態度就沒有之前那麽堅決了,不過白憐到底是白憐,好歹自從進宮之後也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兒,跟之前沒有見識的樣子已經是完全不同,為了求生,眼珠子一轉,立馬就將禍水往旁人身上引。
“回皇後娘娘的話,此事當真是跟妾身沒有半點關係,都是麗妃娘娘之故。是她說,隻要妾身乖乖聽話,便會保著妾身性命無憂,如若不然,就讓妾身死無葬身之地。
妾身妾身在這宮中無依無靠,哪裏敢不聽話還請皇後娘娘看在妾身可憐的份兒上,放妾身這一次吧。”
你可憐便要放過你
這什麽邏輯
白憐這話,真不知是來自討沒趣,還是刷人三觀底線的。
暗裏不屑,趙婉兮麵上不顯,聽她終於將話題給引到了歐陽華菁身上,眼睛這才稍稍亮了亮。
語氣卻是更加的尖銳。
“你說,麗妃跟你講,隻要你按照她的指示做事,便能保你性命。既然如此,那本宮問你,你憑什麽認為,她就能做到”
趙婉兮這話,其實是漏洞百出,隻消稍稍思索,就能察覺到其中的貓膩跟漏洞。
無奈白憐已經被打怕了,思維都有些遲緩起來。又被趙婉兮言語恐嚇,從開口供出歐陽華菁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沒有了堅持的底氣。
此時果然不疑有他,乖乖作答。
“憑大概是憑她腹中的孩子,還有還有皇上的恩寵。前些日子皇上晚晚都在長菁宮中相陪,麗妃娘娘難免難免會自大一些。
她還跟臣妾說,但凡是她的心願,皇上無不應允,等妾身完成了她那些囑托,便建議皇上封臣妾為妃,臣妾臣妾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
可不就是鬼迷了心竅
不知不覺中,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交代的時候還沒意識到,等說完了,白憐這才回過神來,神色登時一緊,不過趙婉兮卻沒給她反悔的機會,口風依然緊迫。
隻是這一次,多了那麽點兒不為人知的隱秘緊張。
“你說,皇上晚晚都在長菁宮中相陪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但凡歐陽華菁的心願,無不應允
這樣的冷君遨,怕是被人給魂穿了吧不過也有可能是
眼見著趙婉兮麵色不虞,還道是她吃了醋,白憐麵上依舊惶恐,心底卻堪堪鬆了口氣。自認為動引禍水已經成功,故作為難地猶豫了半響,才麵似糾結地如實道來。
“皇後娘娘息怒,妾身妾身也不過隻撞到過幾次而已。就就此前皇上同您生氣的那段時間,還有您搬去東宮與太子同住的那晚。”
搬去東宮的那晚
若是別的也就罷了,偏偏就提到了那天晚上。
聞言,趙婉兮最後一點兒偽裝都沒有了,起步上前,近在咫尺之間,瞳孔中閃爍著暗藏寒意的幽芒,帶著極其銳利的氣勢,步步緊逼。
“你可曾親眼所見”
“不不曾”
明明前一刻還好好地說著話呢,結果轉眼之間就成了這模樣。
趙婉兮的變化之快,讓白憐完全跟不上,都有些膽戰心驚的懵。
便是平日裏大膽妄為喜歡耍些小聰明,她也自認為城府頗深,然在真正見過了生死的趙婉兮麵前,難免還是弱了一些。被這麽一逼問,哪裏還有敢不說的
恐慌之下,就連語氣都流暢了起來。
“不曾,妾身不曾親眼所見,不過確實實實在在地聽到了皇上聲音的。不止如此,還見到過幾次他的背影。”
看著他如何對著歐陽華菁溫言軟語,小意溫柔。
當然,求生欲使然,這話她可沒說出來,省的再激怒了趙婉兮,自己日子不好過。
殊不知,趙婉兮的注意力,卻一早便不再這上頭了。隻敏感地捕捉到白憐口中交代出來的幾個關鍵詞,她便卸了銳氣,轉身往回走。
背對著對方,眼神發緊,麵色一片灰暗緊繃。唇角更是緊緊地抿著,幾乎是血色全無。
白憐看不見,不代表瓊兒也看不見,眼瞅著自家娘娘那副天塌了一般的模樣,不知怎的,瓊兒也終於一改之前思緒更不上的狀態,隻覺著頭頂陰雲滿布,山雨欲來。
既然已經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了,那繼續留著白憐,也沒有太大的用處。趙婉兮抬抬手指,瓊兒會意,就將人給打發了。
這麽輕易地就脫身,白憐還有點意外,反應過來趕緊往外走,差點就奪門而出。
冷眼看著她迫不及待逃離的模樣,趙婉兮合了合眼,再度突發一言,狀似無意地低喃。
“你那支簪子,是本宮妹妹歐陽玉姝的吧”
白憐:“”
這話來的太過於突然,此前更是毫無半點兒征兆,以為逃過一劫的白憐人行至殿門口才聽到,當下滿心驚慌,腳下一軟,一個踉蹌,竟差點摔倒在地上。
堪堪穩住身子回頭,眼底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驚魂不定。
“皇皇後娘娘,您”
有了這副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瞳孔幽深,趙婉兮正待再說點什麽,就看到有太監匆匆而來,垂著腦袋立在殿門口,誠惶誠恐道:“娘娘,皇上傳令召見白婕妤,著她現在就過去。”
“嗯皇上召見”
沒想到一夜時間,白憐倒成了香餑餑了,除了她之外,竟還有人惦記著呢。
好在白憐自己交代了,一切都是歐陽華菁示意,作為自己人,關鍵時刻保著她,倒是也不意外。
對麗妃言聽計從的冷君遨啊
而這聲傳召,也總算是再一次解救了白憐,看著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旋即又有點懊惱後悔,莫約是擔憂自己一時沒撐住,將歐陽華菁給供了出去,回頭不好交代吧。
既然冷君遨要見人,趙婉兮自知沒有可能留著,與其難堪還不如大方放人,也沒在意自己在白憐臉上留下了明顯的證據,便拜拜手讓他們去了。臨了遞給瓊兒一記指示的眼神,瓊兒也抬腳跟了上去。
不過片刻,她又折回,在趙婉兮耳邊低語。
“娘娘,奴婢詢問清楚了,皇上此刻人在長菁宮。”
長菁宮啊,倒是沒想到,冷君遨還有如此迷戀歐陽華菁的時候。這樣子,怎麽看,都比做戲真實多了。
眼睛眯了眯,就在瓊兒以為自家主子要難受時,卻聽她話鋒一轉,反倒是吩咐下來另外一道囑咐。
“既然白婕妤去了長菁宮伺候著,想必這一時半刻兒的也回不來,橫豎你們閑著也是閑著,就去幫著她整理一下明月閣罷。
細心點兒,做事別馬虎。”
“娘娘”
眼下石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明明都在費力尋找她,又怎麽能是閑著呢
聞言,瓊兒神情稍稍一怔,很快就品味過來這話其中的關鍵,心知有事,垂首應了。
“是,奴婢親自帶人過去,一定好好幫著白婕妤整理。”
掘地三尺的整理。
雖不知自家娘娘此舉何意,當想來也是自有道理。指不定,就能尋得跟石榴的失蹤有關的線索
這一天,注定是不太平凡的一天,人人早起,或者徹夜未眠,早早地就折騰開了。長菁宮那邊自是不提,反正瓊華宮內不是一般的熱鬧。
尋找石榴以及失蹤宮人的事沒有停止,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去翻看趙婉兮之前覺著有些可疑的花叢人也沒有絲毫的怠慢。
明月閣那邊,則是瓊兒親自帶著人過去了,在特殊的指點下,差不多天邊將將泛起了魚肚白,便有了回應。
自此,瓊華宮的上空中,便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