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賭局
秦霄告別了童九義，就去尋找李本初了。
中央大廳的夜宴李本初並沒有參加，他是回了他在下城區的住所。
所以秦霄出了星塵學院，直接在李本初家裏找到了他。
等秦霄忙完童九義交代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宿舍時，已經是醜正時分了。這個時間段對應二十四小時製的時間，是在淩晨的三點到四點鍾。
“你見過淩晨四點鍾的星塵學院嗎？”
秦霄想到了這句話，本想打趣地笑一笑，但卻突然覺得有一絲傷感。
這一夜，星塵學院中再也沒有發生什麽。
對於練武之人來說，一夜不睡並不算什麽，並不會讓他們在第二天精神萎靡。
而且秦霄和正常人也不太一樣，他本體仍然是靈魂，是不需要睡覺的。自從秦霄穿越過來，無數個夜晚他都是以靈體狀態四處遊蕩，暗中觀察著附近移動範圍內的人類活動。
即便是在星塵學院中，秦霄靈體遊蕩充滿了被察覺的風險，但秦霄仍然堅持著深夜探地圖的優良傳統。
這就是為什麽秦霄能找到那個隱蔽的大柳樹藏起被擊昏的袁梟。
作為一個最成功的穿越者，強大的信息搜集能力是必備技巧之一。
當然，其實秦霄是真的無聊。
不能睡覺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屬性，但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詛咒。
但今天晚上秦霄沒有再探地圖了，主要是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他需要理清頭緒。
就這樣過了一晚，次日上午，秦霄去星塵學院內務處領取學生名牌。
今天下午就要開始選擇導師了，所以上午要招生的導師們都要去內務處領取學生的名牌。
這個名牌是用符文煉製過的，上麵會有導師的信息。每個導師要招多少學生，就領多少個名牌，然後等學生來了，將這個名牌添加上學生的名字，就算是將這個學生劃入了自己名下。
之後學生將保留這個名牌作為自己的學生證以及類似校園卡的東西。
星塵學院的在編導師大概有五十多人，當秦霄去內務處的時候，已經有大約十個老師在等待了。
之所以會有這麽多人在等，是因為今天隻做名牌的長老業務有點……不太熟練。
平時製作名牌這種活都是由李本初長老負責。李本初業務嫻熟，名牌做得飛快。但今天他在忙周長老的事，所以此時在那裏製作名牌的是呂長老。
呂長老五十多歲，國字臉，平日裏不苟言笑，而且脾氣略微暴躁。屬於星塵學院中，沒什麽能力，純靠資曆成為長老的那種存在。
呂長老是焚川國僅次於四大家族的呂家的族人，是導師呂誌遠的族叔。但依照皇權，教廷，宗門三權分立的規則，呂長老這種在宗門內任職的人，是不能參加族內世俗事務的。
因為呂長老在做名牌，所以今天的速度格外地慢了一些。呂長老也是一臉不耐煩，仿佛所有人都欠他不少錢一樣。
沒辦法，這種低級的工作呂長老是非常不屑的，但誰讓李本初不在，院長又把這個活給他了呢？
呂長老不得不幹，但心情肯定是不好了。
秦霄剛剛站在隊伍之中，就感覺某個沒有色彩的事物飄了進來。
“呦，葉老師，你也來了？”
經過一晚上的修整，葉吹浪的臉色好多了，但人仍然是灰色的。
被秦霄這麽一問，葉吹浪頓時豎起眉毛，不悅地問道：“你都能來，我怎麽不能來？”
秦霄一拍腦門，暗道不小心，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不小心就刺激到了葉吹浪。
“哎呀，學生還是要招的……萬一招到了呢？”
聽到歐陽陽的話，葉吹浪哼了一聲，問道：“昨天怎麽回事？黑白道宮怎麽了？”
秦霄說道：“啊，昨天是有個邪神入侵，事情已經解決了，問題不大。”
葉吹浪眯縫著眼睛：“我昨天看見你和梅薇思說話了，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這一點秦霄非常坦然地點了點頭：“沒錯，昨晚的事情我確實參與了，不過是站在星塵學院的一方。”
“你參與？你憑什麽參與？”
葉吹浪心想這個歐陽陽隻不過是星塵學院裏最底層最可悲的存在，他怎麽可能參與昨晚那麽大的事情呢？
秦霄攤開手掌：“院長的命令。”
葉吹浪更納悶了，他成為導師也有好幾年了，這幾年裏院長都沒有和他說過話！
可是院長怎麽會直接給歐陽陽下命令？
這事不簡單！
葉吹浪狐疑地盯著歐陽陽的雙眼：“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秦霄一樂：“我瞞著你的事可太多了！”
“你！”
葉吹浪氣結於胸，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憋出來一句：“歐陽陽你變了！”
秦霄嘴角抽搐：“你這句話怎麽像是一個怨婦？”
二人又是一陣拌嘴。
漸漸地，秦霄前麵的人陸續離開，終於輪到了他。
呂長老瞥了秦霄一眼，拿出一個名牌放在桌子上：“歐陽老師，這是你的。”
秦霄微微一笑，沒有糾正呂長老的錯誤：“呂長老，我一共有三個名額，想今年全部招滿，還請再給我兩個名牌。”
按照星塵學院的規定，以歐陽陽現在級別每年隻能招生一人。但如果某一年沒有招到，則可以把名額留給後麵兩年，後兩年若再沒有用到則這個名額作廢。
因為歐陽陽之前從未招到學生，所以手裏攢了之前兩年的兩個名額，算上今年的剛好有三個名額。
結果呂長老眼皮一翻：“你要那麽多做什麽！
三個學生，你招得到嗎？
到時候還得給我退回來，麻煩不麻煩！”
秦霄一愣，這是看不起我？
已經有了袁梟和公孫嘉兩個內定的名額了，到時候憑借入學考試第一第二這兩個人的廣告效應，秦霄非常有信息能招來第三個人！
於是秦霄非常認真地說道：“呂長老請放心，今年我有信心招到學生，不會浪費名牌。”
呂長老不耐煩地大手一揮：“好了，別廢話了！
你說能招到就能？
趕緊拿著走人，後麵的還等著呢！”
這個呂長老有病吧！
秦霄強行忍住給他創建殺戮係統賬號的衝動，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呂長老，請給我三個名牌。
按照學院規定，導師的正當需求，內務處不得阻攔。”
呂長老聲音大了起來，帶著濃烈的火藥味：“怎麽？拿規定壓我？
你那是正當需求嗎？
三年都沒招到過學生，今年一次招三個？”
秦霄輕飄飄地說道：“能不能招到是我的事，破壞學院規矩是您的事。”
“啪！”
呂長老一拍桌子：“你要是吧？行，我給你！
但是，你要是招不到三個學生怎麽辦？”
秦霄眉毛一挑，這個呂長老想套路我？
那就請接我一記反套路：“呂長老想怎麽辦？”
“哼，滾出星塵學院！
星塵學院裏不需要你這樣的廢物！”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老師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這個呂長老有點過分了。
秦霄卻是笑了：“那如果我招到三個學生了呢？”
呂長老冷笑：“那就說明你沒騙我。”
秦霄拍了拍手：“呂長老真是好算計，想把歐某人趕出星塵學院就直說，何必設下這不平等的賭局？”
呂長老哼了一聲，秦霄繼續說道：“這麽多同僚在這裏看著，這呂長老玩忽職守阻礙導師拿取名牌不說，還設計想把我歐陽陽趕出學院。
若是公平的賭局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呂長老自己連一點風險不敢擔！”
呂長老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秦霄等待許久的話：“那你想怎樣？如果你招到三個學生，難道還想我走不成？”
秦霄微微一笑：“不敢不敢，若是我歐陽陽說了大話，結果沒有招到三個學生，那我自然沒有臉麵在星塵學院繼續呆下去。
但是，確實我恰巧招到了學生，沒有浪費名牌。
那今日呂長老百般阻攔於我，怎麽著也得給我道上一個歉吧？
用你的一個道歉賭我卷鋪蓋走人，這個賭局呂長老不會不敢接吧？”
在歐陽陽的灼灼目光之下，呂長老也是有點心虛，但轉念一想這個歐陽陽三年都沒招到學生，更是“導師黑名單”上的存在，一口氣招生三人可能性不大。
此時因為兩個人的爭吵，圍觀的導師們都抱著吃瓜的態度在看。之前拿了名牌的沒有走，這一會又來了幾個新的老師，在場的證人一下子多了不少，足足有二十人了。
於是呂長老冷笑著拿出另外兩個名牌，一邊煉製一邊說道：“哼，記住你說的話！”
秦霄嘴角含笑，而他身後不遠處的葉吹浪不禁小聲嘀咕：“瘋了，這個歐陽陽瘋了！”
就在一眾老師的竊竊私語聲中，呂長老做好了名牌，把剩下的兩個往桌子上一甩：“一下個！”
秦霄沒有廢話，也沒有理會許多看向自己的目光，拿了名牌直接就走了。
葉吹浪走到呂長老桌前，呂長老瞥了葉吹浪一眼，啪地扔出了一個名牌：“葉老師，你要幾個啊？”
聽語氣，顯然火氣沒消。
葉吹浪擠出笑臉：“咳咳，一個，就一個！”
秦霄剛剛走出門外，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循聲望去，在不遠處一棵柳樹後麵，李本初探出了半個腦袋。
秦霄走上前去，就聽李本初賊眉鼠眼地問道：“剛才你們的賭約我聽到了，下午的招生你有信心嗎？”
這話問得秦霄一愣，李本初這貨不可能是在關心自己：“李長老……你要幹什麽？”
“哎呀！”
李本初一把拉過秦霄，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這不是外麵已經起了賭局了嗎，在招完生之後，按照學生的入學排名，導師也會有個排名。
嘿嘿，你若是有內部消息，我就在你身上押一點錢，小小，賺它一筆。”
秦霄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賭局：“那我要是排第一，賠率能有多少？”
“一賠二十，這賠率已經封頂了。”
李本初旋即非常嚴肅地問道：“怎麽說？你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