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鑄劍大師（新春快樂，鼠年大吉！）
毒老變強了！
這是毒老自沉睡之後給公孫嘉的第一印象。
雖然作為一個靈體，毒老並不存在氣勢威壓之類的東西，但公孫嘉畢竟和毒老朝夕相處，對於毒老的觀察最多，所以敏銳地察覺除了不同！
如果說之前的毒老如山一般高，如海一般深，那麽現在的毒老，則是如宇宙一般浩瀚縹緲，無法丈量。
既然毒老已經蘇醒，那麽公孫嘉就有底氣了：“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去拜訪一下這個李大師吧。”
宋晴天突然說道：“這個李大師，我應該是認識的。
他之前曾在華燈城開店，但因為不肯為鄭家打造三品兵器，遭到了鄭家的排擠。
說起來，他還為我打造了一個四品手套，不過我嫌那個手套太醜，所以不怎麽用。”
聽到這話，公孫嘉和秦霄立刻就想到，這個鑄劍大師李陽朔，應該就是他們在華燈城修劍時，當地的鐵匠師傅所說的那個人！
秦霄嘀咕道：“還真是巧啊……或許你和他有緣，到時候給你造一個三品的兵器也說不定。”
公孫嘉給秦霄傳聲道：“毒老，我的那個巨闕劍是什麽品質？應該不是凡物吧？”
當然隻是一個劍坯子，九品都算不上。
秦霄心中腹誹，嘴上說道：“這把劍大概是六七品的樣子，勉強可用，如果能換成三品的劍，肯定更好。”
公孫嘉恍然大悟，六七品已經算挺高了，畢竟公孫家族武器庫中的兵器大多是七品以下。
其實武器的品階都是人為定的，界限非常模糊，尤其是七品以下的武器，普通人幾乎無法分辨出具體品階。
而五品以上的兵器則比較好區分，這些兵器往往內含符文法陣，有種種神奇的效果。
比如能記錄功法心得的九玄碑，秦霄估計至少是一品，甚至可能是超越一品的存在。
…………
與此同時，宋家九長老昨天傍晚發出的消息，宋家也收到了。
“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鄭家針對宋家的，刺殺行為！”
麵對宋洗塵一臉嚴肅的表情，白子休嘴角抽動，這個宋洗塵實在是太會下定義了。
宋洗塵對著白子休一拱手，朗聲說道：“鄭家已然不顧臉麵，居然對家族小輩動手，不怕天下人恥笑。我宋家已經派出人馬前往現場，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請白城主依焚川律，給鄭家治罪！”
不同於宋家鄭家，白家的背後是黃黨。
黃色為五行之正，位於中央，乃是皇權的象征，所以黃黨是由焚川國國君，焚川公手下的一批老臣組成的。
這些老臣隻忠於焚川公，對於藍綠勢力都保持絕對中立，所以黃黨是焚川國三黨中最穩健，處事最保守的一黨。
事實上，在宋洗塵找上門來之前，白子休已然得到了黃黨內部的密令。
白子休微微一笑，說道：“宋當家稍安勿躁，此事不可依法治罪。”
宋洗塵心中暗想：這小子得了黃黨密令，已經知道該怎麽辦了？
但臉上的表情卻立刻變得激憤不已：“這是為何？難道白城主，打算徇私枉法？”
白子休伸出手掌，擺手笑道：“不敢不敢。”
然後，白子休身體前傾，說道：“若依照國法，鄭家這種行徑，宋當家以為，該當何罪啊？”
宋洗塵實話實說：“襲擊行凶，違法。又恃強淩弱，無禮。罪當削爵！”
白子休長歎一聲：“不錯！正因如此，才不能治罪！”
宋洗塵雙眼微眯：“那這是為何？”
“時機不對！”
不等宋洗塵發問，白子休就解釋道：“如今天子即將舉行祭祀，紅塵大陸不得有亂。
此時焚川國內必須保持穩定，連北方討伐曠原國的戰事都停下了，若內部在此時有削爵之舉，讓天下人怎麽看？
若宋當家將此事上報陛下，依國法，鄭家固然當被削爵。
但這個時候報了此事的宋家和我白子休，必然會被陛下記恨！
到時候，鄭家隻是削爵，而你我……”
白子休沒有說下去，宋洗塵心中也明白了過來。
白子休微笑著說道：“這種事情，如今白某人恐怕幫不上忙了。但……此時，中郎將的書信也該到了。”
中郎將是宋家宋晴天的父親在焚川國的官職名，正因為他屬於藍黨，所以宋家才會被歸於藍黨。
此時中郎將的書信，應該就是整個藍黨陣營對於宋家該如何操作的指導信件。
聽到這裏，宋洗塵已然全然明白，於是不再廢話，給白子休行了個禮，便告辭回家。
到了家中，果然有人將宋中郎將的書信送上，宋洗塵仔細看過之後，心中便對整件事情有了了解。
然後，宋洗塵在議事大廳中召集族人，說道：“晴天遭遇鄭家襲擊，顯然是鄭家提前謀劃，處心積慮，意圖殺害我宋家後輩，斷我宋家之根基。
但，如今天子即將舉行祭祀，我們若上報此事，則會得不償失。
這件事又涉及了朝中藍綠兩黨之爭，牽扯甚廣。
現在兩黨都不能無故製造事端，否則會被對方抓住把柄攻擊。
晴天遇襲一事，隻能如此了結。”
宋家大長老附和道：“所以他們鄭家才敢公然襲擊晴天，原來是看準了我們不敢將此事上報……哼，這鄭家真是好算計！”
宋洗塵點頭說道：“也可能是他們背後的綠黨，事先給他們通風報信，推波助瀾。
不過，我們不敢上報，他們也不敢！
老六！
你去查一查鄭家鄭承懷的行程以及護衛情況，然後如同鄭家所做一樣，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去截殺了鄭承懷！”
宋家六長老領命說道：“好，我去安排。但這鄭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截殺鄭承懷恐怕不會那麽簡單。”
自從宋家七長老宋洗心死後，情報工作就交給了宋家六長老。
宋洗塵冷笑道：“你盡管放手去做，反正已經撕破臉皮，又不用顧忌律法。如果需要，便讓二哥親自走一趟也可以。”
宋家二長老是宋家最強的人，實力為四星巔峰。
“我倒要看看，是他們鄭家的家底更豐厚一些，還是我們宋家更強！”
說罷，宋洗塵扭頭對宋家大長老說道：“哦，對了。大哥，去準備一些禮金，遣人送到平湖郡剪影城的公孫家族，以感謝公孫少俠出手相助之恩。”
宋家大長老問道：“那是外國世家，這樣會不會落人把柄？”
宋洗塵搖頭道：“這公孫家族雖然是別國氏族，但平湖郡與我焚川國素來交好，我宋家知恩圖報，這不會有什麽問題。”
…………
鑄劍大師李陽朔的店鋪就開在朱洛城東市集中，雖然門店並不在黃金地段，但也非常好找。
店鋪沒有門，直接就是一個敞開的大棚子，雜亂地擺放著各種鐵具兵器。五六個鐵匠正在忙碌著，或是在敲打，或是在推動風箱，一派繁忙的景象。
接待公孫嘉三人的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小個子，身高也就一米五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孩。但她披著一個黑色的鬥篷，低著頭，遮蔽了自己臉。衣著上就是一身布衣長褲，如果不是她頗為甜美的女性嗓音，從外表上看實在難以辨別男女。
畢竟低頭就能看見雙腳的平板身材，實在太具迷惑性了。
小個子帶著三人穿過大棚子，來到其後的一個小院之中。院子裏也如外邊一樣，堆放著各種材料與雜物。
院落的正中央有一個青瓦磚房，正是鑄劍大師李陽朔的住所。
小個子示意三人在外等候，然後進屋通報，全程都低著頭。
在小個子走了之後，公孫嘉忍不住問道：“這個人是李大師仆人嗎？看上去好奇怪。”
宋晴天頗為讚同：“好奇怪的女孩，在華燈城時，李大師身邊並無此人。”
蕭雨山說道：“應該是在朱洛城找的吧，我幾個月前鑄劍之時，她就在了。好像名字叫白小玉。”
秦霄眉頭一皺，心想：姓白？和白子休的白家有什麽關係？
就在三人小聲議論之時，一道略微沙啞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小屋中傳出：“哪個要找我鑄劍啊？”
公孫嘉上前一步，說道：“是我。”
“你是誰？”
“公孫嘉。”
“公孫……”
小屋中沉默了片刻，然後那道聲音再次傳出：“一星初期，好劍也是無用。你去前麵鋪子裏尋個六七品的好劍，足夠你用。”
公孫嘉身形一滯，而一旁看戲的蕭雨山則麵露戲謔之色，同時有一絲自得。
而宋晴天，也是黛眉輕蹙，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秦霄眯縫起眼睛，剛想對公孫嘉傳聲，卻收到了公孫嘉的心神聲音：“毒老，咋辦？”
秦霄一陣無語，咱倆誰是工具人？你這真是踢得一腳好皮球。
其實他剛剛來到這家鋪子的時候就早就警覺，心裏已經在想會發生什麽。
李大師連門都不出，直接就以一星為由打發公孫嘉走開，這一點秦霄確實有些意外，但也不算完全沒想到。
如果真的是公孫嘉修為太低，那當初的宋晴天也是一星，怎麽就給打造手套了？
這顯然不是真正的理由。
當然也可能是蕭雨山事先聯係了李大師，但這個可能性秦霄覺得不大。一是蕭雨山的邀請有隨機的因素，二是這個李大師是因為不願意給鄭家鑄劍才被驅逐的，和蕭雨山聯手不符合他的人設。
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這個李大師就像武俠小說中的絕大多數技術人才一樣，有著大師的“矜持”。
毒老對公孫嘉微微一笑：“接下來，我要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做。”
然後，公孫嘉也是微微一笑，對著小屋說道：“現在用不到，不代表以後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