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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天牢(一)

  離開皇宮的時候太陽剛剛落下山,上午還陽光明媚,此時卻是陰雲密布,呼呼的北風肆意哀嚎不止。天氣晴好了不過兩三日,又開始轉壞了。


  新皇陛下渠梁蔚當場就同意了睿王渠梁衍和樞密院正使公田譽亮的奏請,下旨封蘇彣為先鋒大將軍,明日便率一萬金甲軍騎兵奔赴西南征討西南三國敵軍。


  因為大敵當前,剛剛繼位不久的渠梁蔚並不著急調整文武百官,僅僅是下旨新任命了幾路大軍主帥。蘇彣現在仍是赤焰軍的左副帥,雖然職司禦前護駕,但是渠梁蔚深知西南更需猛將出征伐敵,因此欣然同意蘇彣領軍去往東南征討三國敵軍。


  渠梁蔚聽聞靖王跳崖自盡,麵露喜色,在同意蘇彣請兵後,便直接去武英殿祭拜先帝。


  由於剛剛結束與叛軍的大決戰,金甲軍傷亡慘重,公田譽亮接著便趕回樞密院,他要連夜與金甲軍對接,為蘇彣明日出征籌調兵力。


  最後,隻剩下蘇彣和渠梁衍兩人慢悠悠地朝宮外走去。


  “殿下,靖王跳崖當晚,我正好擒獲了石鷹寨的四當家,據他交代,去年殿下返回皇都城經過蕭山之時,石鷹寨一夥匪徒原是下山刺殺殿下,沒想到陰差陽錯正好在山腳遇上了一隊虯獸甲兵,多半匪徒都葬身在虯獸的尖牙利爪之下。真是天意啊,如果這夥匪徒不曾下山,隻怕我們就要和虯獸正麵交鋒了,還真不知後果如何。”蘇彣邊走邊對渠梁衍說道。


  “奇怪了,石鷹寨的匪徒為何要廝殺我?”渠梁衍納悶道。


  “受人之命!”


  “誰?”


  “這個四當家交代,是一名叫章副將的將軍,說是來自北中路大軍。我記得,徐圖貴的身邊好像有一名章姓將官。”蘇彣回道。


  “章亭遠!此人我知道,徐圖貴的貼身副將!”渠梁衍停下腳步說道。


  “也就是說,當時北中路大軍主帥徐圖貴也想至殿下於死地,而徐圖貴的身後又是靖王,靖王從殿下你離開天都城開始就已經在策劃謀逆之舉了。是否之前在流晶河上刺殺殿下的鮫族刺客也是靖王一手安排的?靖王想借鮫族登上皇位,而鮫族則借機布下陰謀詭計,最終靖王上當,而我大梁則失去了東山防線。”蘇彣問道。


  “難說不是,隻可惜徐圖貴和章亭遠二人均在燕子塢決戰中斃命,無法再問出大皇兄的一些秘密了。”渠梁衍無奈地回道。


  “殿下在樞密院不是說,南東勤被生擒了嗎?南東勤身為東中路大軍的左副帥,又是靖王的親舅舅,他應該知道不少靖王的勾當。”


  “蘇兄說得對,我倒把這事給忘了。南東勤的父親、定國公在大皇兄領軍初圍皇都城之時,本欲在城內叛變與大皇兄裏應外合,結果樞密院收到一封密信,提前挫敗了定國公的陰謀,他被擒後,倒是交代了一些大皇兄的陰謀,但是對朝廷肅清叛軍沒有任何幫助,不久便瘋瘋癲癲,直到燕子塢決戰前一天,他用一雙磨尖了的筷子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估計是怕朝廷以他要挾叛軍,所以選擇自盡了。南東勤隻怕都還不知道此事,如今大皇兄又跳了崖,正好可以借此刺激一下他,逼他說出大皇兄的一些秘密,說不定對朝廷奪回東山有所裨益。”渠梁衍說道。


  “殿下說得沒錯,對了,殿下,我差點忘了一事,今日下午在我返回皇都城的路上,遇上了來自天都城的宣文使。”蘇彣說道。


  “是的,陛下率領文武百官接見了宣文使,我也參加了,有何問題嗎?”渠梁衍不解道。


  “這位宣文使跟我說,他是受潼麟真君所托,真君邀我回問天閣見麵,說是有要事相告,而且此事還牽涉道鮫族。”蘇彣回道。


  “莫不是潼麟真君查到了什麽,蘇兄,我們盡快去審問南東勤,審問完畢後我連夜去向陛下請旨,和你一道趕赴問天閣。”渠梁衍說道。


  “可是陛下會同意嗎?”蘇彣反問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說服陛下的,走,先去天牢!”渠梁衍回道。


  “不過下天牢審問南東勤,我們還須向陛下請旨。”蘇彣說道。


  “不妨事,現在就可以去天牢,陛下降了旨意,我現在可以隨意出入皇都城各處府衙,也包括天牢。”渠梁衍說道。


  隨即,二人加快步伐朝宮外走去。走到宮門口,二人急忙坐上睿王府的馬車,朝天牢奔馳而去。


  大梁的天牢位於西城,關的都是負罪的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還有少量十惡不赦的殺人重犯。


  馬車行駛了一刻多鍾時間,蘇彣和渠梁衍便來到了天牢。


  天牢守將看見睿王走來,並未攔住,而是拱手行禮,示意開門放行。


  天牢的外牆又高又厚,隻有一個通道進出,進出通道又設有三道門,都由重兵把守。可以說,天牢裏的犯人除非是插上了翅膀,才有可能從裏麵逃出來。


  過了三道門後,二人便進入了天牢裏麵。南東勤身為弑君謀逆的重犯,被關押在了天牢的地下最底層。


  蘇彣和渠梁衍都是頭一次下天牢,對裏麵的布局完全不了解。一名牢監舉著舉著一盞油燈,領著二人緩緩穿過甬道、走下樓梯,好一會兒才來到了南東勤所在的牢房。


  南東勤在燕子塢大戰中,被奔馳的戰馬甩落在地,導致左肩脫臼,左腳骨折,加上戰鬥中的刀傷,如今正病懨懨地躺在牢中的草堆上,一動不動。


  見蘇彣和渠梁衍二人踏入牢中,南東勤雙目瞪得渾圓,嘴巴和右手顫抖不停,仿佛欲言又止。


  “南將軍,殿下來看你了!”蘇彣先走道南東勤身邊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末將乃是弑君謀逆的重犯,又是敗軍之將,何來顏麵勞煩殿下屈尊看望我這即將臨刑殺頭之人,殿下和蘇將軍還是請回吧!”南東勤回到,頭都沒朝蘇彣和渠梁衍轉過去看一眼。


  “殿下和我今天過來,是有一件關於定國公的事情要告訴南將軍,不知道南將軍有沒有興趣聽。”蘇彣繼續說道。


  “我父親怎麽啦?你們將我父親怎麽啦?”南東勤突然急躁地問道,就差跳起身來,無奈滿身傷痛,動彈不得。


  “定國公得知我大皇兄兵敗的消息後,揚天長歎,後悔不已,悉數交代了他所知道的大皇兄謀逆叛變的全部情況。”渠梁衍湊前說道。


  “我父親如此堅毅之人,怎會背叛靖王,你們休要在我麵前演戲了,我絕不上你們的當。靖王已經逃往西右路,來日反戈一擊,照樣能夠攻下皇都城。”南東勤嘴硬道。


  “南將軍就不要在這裏逞口舌之快了,你沒聽天牢的牢監跟你提起嗎,你和你父親定國公誓死追隨效命的靖王,兵敗之日已在蕭山跳崖了!”蘇彣繼續說道。


  “不可能!靖王如此要強,定不會尋死的,你們這是在詐我!”南東勤繼續嘴硬道,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靖王會跳崖。


  “南將軍相信也不好,不相信也罷,總之大皇兄現在已經沒命了。南將軍你就不想知道決戰當日,為何大皇兄邀來的十萬鮫族大軍為何沒有了音訊嗎?整整十萬鮫族大軍,如果直接攻打城東的長麻崗關隘,你們會這麽輕易敗下陣來嗎?”渠梁衍說道。


  “為何?”南東勤急忙問答。


  “鮫族大軍溜了,沿著流晶河東進,直奔東山防線去了。大皇兄和南將軍都被鮫族給賣了,不幸的是,如今整條東山防線已悉數落入鮫族之手,我大梁東境已經成了鮫族的碗中之食了。”渠梁衍繼續說道。


  “怎會如此?淄轅星郎親自牽線,鮫族怎會背信棄義?”南東勤自言自語道。


  “對了,南將軍,定國公得知靖王跳崖和東山被鮫族攻占,在呈上他所知道的靖王的秘密之後,用一雙磨得溜尖的竹筷刺入自己的喉嚨,向先帝以死謝罪了。”蘇彣說道。


  “什麽?父親他以死謝罪了?”南東勤急忙問道,此刻他滿臉青筋乍現,神色恍惚。


  “大皇兄弑君謀逆,勾結外族,導致東山防線落入鮫族手中,定國公知道自己助紂為虐,不但辱沒了你們南家世代忠良的名聲,而且讓國土淪落之外族之手,他愧對先帝、愧對你們南家世代效忠的大梁朝廷,才會自盡的。定國公雖犯彌天死罪,但尚知廉恥,尚懷公心,如今以死謝罪,倒也令人欽佩。”渠梁衍說道。


  “南將軍,殿下說得對啊。東山如今已經被鮫族踩在了腳下,我大梁整個東境如今都成了鮫族的囊中之物,你若是知道一些靖王與鮫族勾結的秘密,不妨說出來,說不定對朝廷舉兵奪回東山有所幫助,這也算是為你們南家最後再留一點顏麵吧!”蘇彣說道。


  “如果南將軍願意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關於靖王謀反的秘密,本殿下願意為南將軍向陛下求一道旨意,保定國公完屍下葬。南將軍應該知道,定國公犯的可是誅全族的死罪,即便自盡死了,陛下必然也會將定國公的屍體車裂,以示天下臣民!”渠梁衍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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