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發瘋
梁小姐長這麽大，還沒挨過誰一指頭。
梁譽這一耳光，直接把她打懵了。
她還顧念著腹中的孩子，身體因為慣性歪了一下，立刻往身前的梁母懷中撞去，借著梁母的體重，硬生生地止住了往地上撲的勢頭。
梁母被梁小姐撞得胸口一痛，回過神來，想也不想，抬起手就往梁譽臉上抽去：“混賬東西，發什麽瘋？”
在梁譽麵前，梁母就沒一句中聽的話。
梁譽原本就不在乎，跟她不過是麵子情，如今更是冷漠，抬起手，重重地打落梁母的手。
梁母沒料到他會還手，心裏也有些慌。
梁譽根本就沒有收著勁兒，梁母蹬蹬蹬地退了好幾步。
“媽！”梁小姐驚恐地尖聲叫道，她的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痛得麻木了。
“你說得對，我就是在發瘋，我早該瘋了。”梁譽看著梁母，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要是沒有我，就憑你這蠢貨，早就被老頭跟我那演技一流的小媽玩死了，渣都不能剩，你信不信？”
“你胡說！”梁母立刻反駁道，“你爸心裏有我，阿寧——”
“又沒有外人在，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梁譽不客氣地道，“老頭的全部心思都在我那小媽跟便宜弟弟身上，要不是舅舅跟我，老頭早就甩了你。還有你，”他轉向了臉色僵硬的梁小姐，“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真愛的結晶吧？”
梁小姐咬了咬唇。
梁譽嗤笑一聲：“你不過是老頭用來穩住咱們這蠢貨媽的工具。”
梁母自從愛上梁父，就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一層一層加固梁父心裏有她，隻是不喜歡梁譽罷了。
梁譽畢竟是在他們沒有愛情的情況下出生的，梁父不喜歡他也正常。
梁譽也是的，打小就是個倔胚子，梁父不喜他，他就對著梁父皮笑肉不笑，說話陰陽怪氣。
這樣不貼心的孩子，別說梁父了，就是她這個當媽的，看過了也嫌煩啊。
梁母跟梁父的真愛姐妹相稱，排除梁譽，一家五口也過了幾年和美清靜的日子。
就這事兒，梁小姐也知道，有不少人暗地裏嘲笑梁母拎不清，梁小姐卻不覺得梁母做錯了。
顯然，梁父對真愛上心。
梁母作為梁父的合法妻子，確實可以跟梁父鬧，甚至可以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去撕那真愛。
然後呢？
若是梁母真這麽做了，有什麽好處呢？
在真愛那裏出了一口惡氣，回頭梁父再心疼受辱的真愛，兩人感情更深厚了。
跟梁父大鬧，梁父越發厭煩梁母，不肯回家，避去真愛那裏躲清靜，兩人感情加深。
那還有梁母什麽事兒？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事實證明，梁母不鬧不撕，自然而然地融入梁父跟真愛的小家中。
梁父為了家庭和睦，不得不勻出一部分心神在梁母身上，用心給真愛挑禮物，就得給梁母準備同等價值的。
出去應酬，正經的聚會，帶梁母。一些私人性質的聚會，有時候帶真愛，有時候帶梁母。
學校開家長會，給便宜哥哥去一次，就得給她去一次。
委屈的隻有梁譽。
但，梁譽又有什麽好抱怨的？
他被爺爺親自撫養，又得舅舅看重，資源是最好的。
梁父在心愛的兒子身上傾注了那麽多的心血，平日裏何等驕傲，仿佛是培養了什麽天之驕子。
結果呢，對上梁譽，連連敗退。最後，連命都丟了。
就梁父那真愛，這麽多年，把梁父的心拿捏得死死的。還以為她真有什麽了不得的本事，沒想到，就是一朵菟絲花。兒子死了，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梁小姐當然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真愛的結晶，那又怎麽樣呢？
她作為梁家千金，從不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沒受過什麽委屈。
今天是她第一次挨打。
梁譽平日裏就是這幅死樣子，麵無表情，好像別人欠了他的錢不還。
但，看著梁譽熟悉的臉，梁小姐心頭輕顫，絲絲恐懼漫了上來。
梁小姐不敢反駁梁譽，梁母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指著梁譽的鼻子罵道：“你爸說得沒錯，我當初就不該生你！”
梁譽挑眉：“你後悔了？”
“我當然後悔！”梁母刻毒地道，“要不是你心狠手辣，你爸現在還活著，我何至於要看你臉色！”
梁譽涼涼地道：“既然後悔了，就去死啊。”
“你說什麽？！”梁母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好啊，你這個不孝子，我早就知道，你容不下我！你能害死同父異母的弟弟，逼得你爸抑鬱而終，你早晚要對我下手！”
梁小姐額上沁出冷汗，小聲道：“媽，別這麽說。”
“還有你妹妹，”梁母正罵到興頭上，哪裏聽得進梁小姐的話，“她懷著孩子呢，你居然對她動手！你還有沒有人性？還有，你剛才說什麽？孩子生下來，就是你的兒子。生不下來，就怪孩子自己命不好？你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啊，還是當你妹夫是泥捏的？”
“原來，媽不知道？看來，她也沒那麽關心你嘛。”梁譽瞥一眼梁小姐，看向梁母淡淡道，“你的好女婿原本心有所屬，我的好妹妹偏偏看上了他，死活要嫁給他。這麽多年，我的好妹妹隻有用到我的時候，才會說兩句軟話。你的好女婿骨頭也沒那麽硬，我截了他兩回買賣，他就屈服了。結婚那天，他的心上人出國了，他笑得還算那麽回事，我很滿意。媽也挺滿意，不是嗎？你們說——”
他頓了頓，悠悠道，“現在，我讓他跟妹妹離婚，他會不會拒絕？”
“你敢！”梁母聽明白了，立刻道。
“我沒什麽不敢的。”梁譽笑著道，“洛黎死了，我一無所有，誰都別想好過。”
“洛黎死了？”梁小姐的心沉到了穀底。
梁母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帶了些許惡意：“她死了啊？那不是挺好的，你不必費心離婚了，洛曦還等著你呢。”
“媽，別說了。”梁小姐腿有些發軟，低聲勸道。
“你還是老樣子，隻聽自己愛聽的，不愛聽的，一律忽視。我說，”梁譽一字一頓道，“誰都別想好過，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