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好自為之
方若寧聽了，又覺得有點惡心了，她看著秦采，喃喃道：“瘋子。”
“沒錯，我是瘋子。”秦采點點頭，笑了一下，“你才回方家，還不知道第一代靈女的事兒吧？她嫁到方家，就是搶來的婚事。”
方若寧嘴角抽了抽，她還真不知道。
“嘖，”秦采一手托腮，“老祖宗原本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成婚前急病死了。老祖宗娶了靈女，方家靠她的能力起家，卻又忌憚她的能力，抹去她的功勞，讓她一直生孩子。她一共生了七個女兒，五個兒子。最後，女兒全部養大了，兒子卻先後夭折。最後，那位祖宗過繼了親弟弟的幼子。”
方若寧皺了皺眉。
“你知道嗎？那七個女兒能力相差不大，所以，她們都沒有出嫁，嫁的都是方家收養的孤兒。到了第三代，女兒多達二十七人，隻有一個能力突出的，她被留在方家，成為靈女。其他的人，為了不幹擾靈女，都嫁出去了。有人嫁得好，安分地過日子。有人被辜負，有人起了貪念，當然要努力一把，誰願意做爛泥呢？到了第四代，也就是你媽做靈女，隨著血脈增長，能力越發減弱不說，生育能力也變差了。除了你們姐妹，後來還懷過一個男胎，沒保住。”
方若寧不想聽，隱約不耐煩地道：“說這些幹嘛？”
“當然是因為我識時務，待會兒下手的時候，輕一點，嗯？”秦采擠了擠眼睛，悠悠道，“再說，你雖然也是方家人，但我看你並不討厭。你兩眼一抹黑地回到方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方若寧凝視她，淡淡道：“我聽說，方家女離家之後，彼此之間，就斷絕往來了。”
“是這樣沒錯。”秦采不笑了，平靜地道，“我媽臨死前，沒有聯係她的任何一個姐妹。她的葬禮，是得了消息幹媽趕來幫著辦的。方若寧，方家的人，就是這樣貪心又無情。你，也做不了正常人。”
方若寧略一沉默，才靜靜道：“未必。”
“知道你妹妹是怎麽死的嗎？”秦采看著方若寧，不懷好意地問。
方若寧抿了抿唇，搖搖頭：“不想。”
別的事情她可能不清楚，但方家的靈女，沒有一個是善終的，這她是知道的——因果報應罷了。
她的妹妹刷新了靈女不得善終的最低年齡，死得也最慘。
由此也可見，方家貪心到什麽地步。
孿生姐妹之間，是有感應的。方若寧因此妹妹之死，越發防備方家，何止是心生外向，根本就是恨不得毫無關係。
以方若寧的能力，若不是有方家在側，讓她難以安心度日，她都不必特意去找秦湛。
雖然現在的日子也還算安穩，但說不定哪一天，用得著她的地方，就得豁命賭一把。不像以前，她接點小單子，再做點善事，就不必擔心什麽，那才叫美滋滋。
方若寧想到這裏，心中很是遺憾。
枉費她做善事還分一半的功德給好妹妹，好妹妹還是去得那麽早。
“不行，你必須知道。”秦采一臉嚴肅，“方若寧，你聽好了：本來，方家給你妹妹安排了婚事，就等一個良辰吉日了。可是，你妹妹突然愛上了一個客戶。”
方若寧一聽，頓時覺得頭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方家的血脈，不管姓不姓方，都過不去搶男人這個坎兒了。
旁聽的李義突然開口道：“那客戶是姓陸嗎？”
秦采挑眉：“你知道？”
“那位陸先生因為殺熟，請人破壞嶽家的風水，被嶽家供著的高人識破，前不久離了婚，就開始走黴運了。”李義看向方若寧，“令妹應該去世不久吧？”
“嗯，”方若寧點頭，“一個多月前。”
秦采淡淡道：“陸先生跟靈女說，他很愛妻子，可惜妻子娘家勢大，看不起他，還攛掇他妻子跟他離婚。他希望靈女能幫他給妻子的娘家一個教訓，讓他們無法再插手他們夫妻之間。”
李義翻了個白眼：“在嶽家的祖墳動手腳，差點害死嶽父，這可不是什麽教訓。而是，殺父之仇。”
“……”方若寧扶額，“靈女的眼光不怎麽樣啊。”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秦采微微一笑，“方家的女人都這樣，若是掌控不了男人，就會被感情掌控，淪為男人手裏的刀。你，好自為之。”
方若寧沉著臉收回秦采的能力，出了門，鬱悶地問李義：“李先生，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李義看著她，目光隱隱帶了點同情：“我跟她不熟，不知道她的想法。不過，我相信，事在人為。”
“嗯。”方若寧咬了咬唇，輕輕點頭。
其實，她心裏沒底。
便宜大姨也好，秦采也罷，她們對於用盡手段搶奪有主的男人並沒有任何的愧疚，也不在意牽連他人。
心事重重地回到清心園，方若寧吃了一碗水果冰，不再頭昏腦漲了，終於能冷靜思考了——清心園不能住了。
裴之行是謝清微的未婚夫，雖然還沒有正經名分，但也算是有主的男人。他這樣年輕帥氣，沉穩可靠，方若寧真有點擔心方家血脈作祟下自己的節操靠不住。
謝清微捧著杯子喝水，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收回了方女士跟秦小姐的能力，不知道有沒有驚動方家？”
“方家實力如何，我也不清楚，”方若寧苦笑道，“但是，顧不了那麽多了。”
“這樣吧，”謝清微想了想，“為了你的安全，你看，你是想去秦湛那裏，還是想去老裴那裏。”
“這……”方若寧有點糾結。
若是想避開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是老裴先生那裏更好，但她又有點怕老裴先生。
謝清微也不催，讓她慢慢想。
“小謝，”宋引蘭舉著手機，快步過來，看一眼方若寧，“簌叔在過來的路上。”
方若寧了然：“來找我的？”
“是的。”宋引蘭點頭。
“好，”方若寧看著她，“我能再來一碗水果冰嗎？”
“當然。”宋引蘭應道，笑著去了廚房。
方若寧看著謝清微，有些不安地道：“謝小姐，你是怎麽知道靈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