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生而為惡，如何為善？

  「本殿的命令，也是你能反駁的嗎？」


  疆無涯一隻手抵著下巴，微歪著腦袋，瑰色含笑的眸子中是不容置疑的絕對自負以及……漠視一切的冰冷冷淡。


  「啊！唔！」斷臂之痛也沒求饒的大漢嘴裡發出痛苦的呼號，喉嚨里刺啦刺啦喘著粗氣，像是破風箱發出的聲音，他臉色痛苦猙獰，努力從喉中溢出破碎的聲音，「殿……殿下……恕……恕……罪。


  巴……巴圖……知……知錯！」


  「呵。」疆無涯冷哼一聲，抬起修長的食指。


  一隻紫色的閃蝶從巴圖血肉中破體而出，飽食了鮮血后，紫蝶漲大了一圈，身上的色彩更加明艷瑰麗了，宛若夢幻中的閃蝶。


  只是一想到這紫蝶是吸食了人體血肉才變成如此模樣，眾人心裡都禁不住產生了一股驚悚與生理性厭惡。


  水梧看著眉頭一皺。


  他本就性情溫潤，進階天元師后領悟的元素之力為清靈之水，講究的是上善若水、待人以和，疆無涯這殘忍詭譎、漠視他人的手段實在讓他生不起什麼好感。


  他雙眸中閃過不贊同之色，緩緩道，「三殿下戾氣太重，長此以往，怕是會釀成大禍。


  三殿下應靜心忍性、多行善事才對。」


  水梧的一句話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


  原本嘴角還帶著一抹戲謔遊戲般笑意的疆無涯面色微沉，紅唇上揚的弧度消失。


  那一張窺不見全貌但猶見邪魅誘惑的面容像是被覆上了一層黑色的濃霧，十分的危險。


  他身上氣息驀然一深，好似從黃泉地獄里掙脫枷鎖踏步而出勢要血洗蒼生的凶獸，那一瞬間的威勢，就連水梧在一瞬間都感受到了一股窒息般的滯悶敢。


  不過那股氣息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再望過去時，疆無涯還是那個恣意妄為、邪魅神秘的南疆三皇子。


  他紫眸幽魅，含著戲謔的笑意，削薄漂亮的紅唇扯開一抹詭異的弧度，襯得他那張臉鬼魅、誘惑、危險。


  他笑眯眯地看著水梧，手上卻漫不經心地玩弄著那隻飽食血肉的紫蝶，只見他紅唇微啟，幽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呵……讓本殿行善？」


  他嘴角弧度嘲諷，紫眸中帶著一絲詭譎莫測的光芒，像是地獄里窺視人間新鮮血肉的惡魔，


  「……生而為惡，如何為善？」


  低沉的聲音像是跨越另一個維度而來，宛如來自煉獄的低語。


  明明聲音不大，卻直直地響進所有人心底，發出暮鼓晨鐘般陣陣的迴響。


  那一刻那一眼，所有人眼底心底便只剩下了那人群之中身著黑袍、面覆面具，神秘詭譎的少年，以及他那一聲——


  「……生而為惡，如何為善？」


  沒有自嘲，沒有譏誚，沒有無奈，什麼感情都沒有，就像一句平白直敘的敘述，可是偏偏是這樣，卻深深印入了每個人的腦海，揮之不去，無法忘懷！

  水梧白眉一皺，「如何會有人生而為惡？

  只要你保持一顆向善之心，便可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