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停住腳步,側頭看了一眼,被暗器取了性命的紅衣男子,眼中多了抹凝重之色。
這客棧裏麵的人,是個高手,還是一個暗器高手。
從剛才暗器來看,更是一個絕頂高手。
那取了紅衣男子的暗器剛剛是擦著狂刀飛出的,若是剛剛這暗器的目標是她狂刀,能躲過的可能性很低。
洛殘陽走了過來,“怎麽,不敢進去了?”
不敢?
這簡直天大的笑話。
狂刀白了一眼,洛殘陽朝著客棧走去。
洛殘陽一聳肩膀,跟著走了進去。
這三年狂刀武功更高更強了,可這冷冰冰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一塊冰山捂在懷裏,三年的時間,也怕是暖化了。可這狂刀,三年不僅不暖,還更冷了。
客棧很簡陋,不,是很冷清。
客棧內,除了那掌櫃的,包括狂刀和洛殘陽在內,一共三人,三人之外,再無第四人。
“你們就是洛殘陽和狂刀?”
那掌櫃的開口,聲音嘶啞。聽這聲音,給人的第一感覺,這人一定是凶神惡煞。
聞聲定人。
狂刀進客棧,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客棧,全是警惕之色。
洛殘陽拍了拍狂刀的肩膀,“別緊張,放輕鬆點,都是自己人。”
“前輩應該就是野鬼前輩吧?”
洛殘陽走到掌櫃跟前,兩人的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尺。這個距離,要是這掌櫃想出手,洛殘陽必死無疑。一尺的距離,對於絕頂高手來著,取人性命,不過是抬手之間而已。更何況,這掌櫃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測。如今的洛殘陽根本不可是這掌櫃的對手。
“你不怕我殺你?”
“前輩要是要殺我們的話,我們怕是連這客棧的門都進不了。就和外麵那人一樣,死在前輩暗器下了吧?再說了,以前輩的身後,真要是要取我們的性命,那還不容易?”
洛殘陽一副淡然之色,侃侃而談。
“哈哈哈!”
掌櫃笑了兩聲,“你小子膽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武功是不是和你口氣一樣大?”
洛殘陽:“我這可不是口氣大,可是說的事實。要是連說實話都是口氣大的話,那我這口氣可必須的大。”
掌櫃從櫃台後走了出來,朝著洛殘陽走來,“想要離開血奴城,可知道規矩?”
洛殘陽:“闖過血奴山,殺一百血奴,可對?”
掌櫃:“沒錯!”
洛殘陽:“非殺不可?”
目光冷冽,語氣嚴肅。
掌櫃:“非殺不可!”
一身肅殺之意,竟是把洛殘陽的氣勢死死壓住。
洛殘陽:“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不是野鬼前輩。”
掌櫃一愣,說:“這很重要?”
洛殘陽:“當然重要,隻有你是野鬼,我才能離開這裏。”
離開血奴鎮的密道隻有野鬼一人知曉,想離開這裏,必須是野鬼親自打開機關才可以。否則的話,就算洛殘陽能找到出去機關所在,不按正確的打開方式。不止出去的密道被毀,就連他也難逃一死。
這地方,遍地機關。
遍地危機。
掌櫃:“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不錯,我就是野鬼。隻要你能闖過血奴陣,殺一百血奴,我就放你離開。”
果然是野鬼。
心中對掌櫃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仍需野鬼自己承認。
悠悠說過,這野鬼生性狡詐。
要向離開這裏,第一,就先得讓血奴承認自己是野鬼。
第二,血奴陣一定不能去闖
第三,血奴更是一人都不能殺。
血奴可是血奴山真正的勢力,這不過是一道考驗。沒有人告之,一旦進了血奴陣,就一定會死。
不是死在血奴之手,而是死在野鬼之手。
因為,野鬼真正的身份,正是血奴。
洛殘陽雙手拍了三下。
野鬼一雙眼睛冰冷看著洛殘陽,“你這是何意?”
洛殘陽:“既然你是野鬼,那麽說,你也便是血奴吧?”
野鬼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洛殘陽:“當然,你別誤會。我說的血奴,可不是血奴山的奴隸,而是這血奴山背後真正的勢力。對吧?”
野鬼壓著聲,冷冷道,“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不過,知道的越多,就越是找死。”
鬼影一閃,直取洛殘陽咽喉而去,把洛殘陽舉了起來。
狂刀提手一刀蒼鬆迎客劈了過去。野鬼一閃,躲過這一刀,這一刀把客棧劈出了一刀痕。
一個躍跨,大刀拔地而起,一個橫掃向野鬼。這一刀比之前的那一刀更快,刀勢更猛。野鬼,再一躲。刀勢之下,桌椅被撕裂,客棧柱子也被砍斷一根。
“住手!”
洛殘陽雙手抓著野鬼的手,朝著狂刀喊了一聲。
狂刀停了下來,手中的刀並未放下。
洛殘陽:“野鬼前輩,你可認得此物?”
洛殘陽手中出現一枚令牌,這令牌呈圓形,圓形之上刻著一個血字。
血奴令。
野鬼鬆開手,把血奴令奪過,握在手裏,“你怎麽會有血奴令?”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咳嗽之後,洛殘陽指著野鬼手中的血奴令,道:“你認得這東西就行。”
野鬼,眼中殺意不減,“你怎麽會有這東西,要是說不出,不管你是誰,今日休想離開這裏。”
方才若不是野鬼手下留情,並未真正想要了狂刀和洛殘陽的性命,兩人怎能活到現在。
“七峰悠悠給的!”
這令牌確實是悠悠給的,隻告訴洛殘陽,令牌是血奴令,想要離開血奴山必須得有血奴令。
野鬼:“竟然是她!”
把令牌丟給洛殘陽,野鬼:“有令牌,之前怎麽不說?”
洛殘陽把令牌收好,“這不還沒來得急!”
野鬼冷哼一聲,對著狂刀道:“飛羽刀法練的不錯,不過還是差了一些火候,和當年的飛羽門門主差的有些遠。”
狂刀冷哼一聲,並未搭話。
野鬼:“跟我來!”
走到櫃台上,伸手轉動了櫃台上的一個硯台,一旁放著酒的架子緩緩朝著兩邊張開,露出了一道石門來。這道門被一個詭異的圖案鎖著,門上深淺不一。
野鬼出手,雙手快速的在那圖案上點了一番,最受雙手握著兩邊凸起地方一按。
伴隨著一聲聲響,石門緩緩打開。
“跟我來!”
洛殘陽回頭看了一眼狂刀,狂刀一點頭,洛殘陽跟在野鬼之後走進了石門。
石門內很寬,可容四五人並肩行走。
這時,野鬼叮囑道:“這裏麵的東西,千萬不要亂碰!”‘
洛殘陽的手正放在一盞燈案之下。
洛殘陽:“動了會怎麽樣?”
“你會死!”
洛殘陽手一顫,手一鬆,兩側的石壁上忽然出現了多個石孔,數支暗箭從石孔裏射了出來。
狂刀手中的大刀揮動,叮叮叮,擋下了數支暗箭。
洛殘陽一個翻滾,暗箭射在了洛殘陽剛站立的位置。
野鬼朝著一處一暗,關閉機關,冷哼道:“要是再亂動,就算你有血奴令,你也得死在這裏。”
狂刀:“別亂動!”
血奴山什麽最多?
當然是暗器機關。
洛殘陽蹲下甚至,看著地上的暗箭,“這些箭有毒!”
暗箭有毒不是很正常嗎?
狂刀一言不發的朝著前方走去,洛殘陽落的無趣,也跟了上去,不過這一次,可沒敢再亂動。
毒這東西,可是一個好東西。
要人命的好東西。
走到無路,野鬼又打開了一道一扇石門,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又走到了盡頭,野鬼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狂刀和洛殘陽。
“既然你們從七峰下來,那血奴山的規矩,想來你們也是知道。不過,我還是提醒一句,血奴山的規矩,就算你們能出了血奴山也不能對江湖人提及半句。否則,整個血奴山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殺盡所有知道血奴山的人。血奴山,有這個實力!”
血奴山的確有這實力,這點毋庸置疑。
洛殘陽:“前輩放心!就算前輩不提醒,我們也不會說出去半句。”
“最好!”
野鬼身後在石壁上摸了起來,然後一按,一扇石門打開。
指著石門,“出了這扇門,再走上半日,你們就可以離開血奴山了。”
狂刀對著野鬼一個舉刀抱拳,“多謝!”
洛殘陽抱拳:“多謝前輩!”
野鬼:“快些走!”
看樣子,他是半句話也不想和洛殘陽囉嗦下去。
剛出這扇石門,石門就被關上,石門外是一個昏暗的山洞,山洞內碎石雜亂,恐怕就算有人找到這裏,也絕對想不到,這山洞盡頭,竟然是血奴山密道所在。
狂刀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走吧!”
洛殘陽:“出了血奴山,你打算去哪裏?”
離開血奴山之日,想必便是分別之時。
狂刀腳下一頓,“百裏孝莊。”
洛殘陽:“真要去?”
狂刀:“非去不可!”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走去,去勢匆匆。
洛殘陽心裏不知為何,忽然有些難受,離開血奴山的喜悅消失不見。
狂刀的步伐很快,她的心看起來也很亂。
因為,她的步伐看起來也很亂。
半日之後,一縷強光照了在了兩人身上,兩人站在洞口,誰也沒說話。
這山洞在半山腰,洞口兩旁堆滿了亂石,石頭縫裏長滿雜草。若不走近,還真不容易發現。
狂刀:“這個江湖,我們本身就很孤獨。若是,有一日我在江湖聽見你身死的消息,我會來替你收屍。”
洛殘陽看了一眼狂刀:“謝謝!”
狂刀:“保重!”
看著狂刀的背影,洛殘陽久久才說出一句:“保重!”
下山之後,洛殘陽漫無目行走,
他身後背著一柄劍,衣著普通,讓人一看就認定,這又是一個初出茅廬。
有兩個地方,是他離開血奴山最想去的地方。
一個是殘陽峰。
一個是暗影村。
不過,這兩個地方,他都不能去。
“或許,還有一個地方,我應該去。”
洛殘陽想到了劍落崖,可他並不知劍落崖在哪裏,看來得找人問。
不知道,見著了逆夏,她還能不能認得他。
三年的時光,洛殘陽的臉上少了稚嫩,多了一份江湖人的堅毅,或者說滄桑。
最重要的是,他的功夫不弱,尤其是殺人的功夫。
當然,他本身就練的殺人的功夫。
“救命啊!”
“救命啊!”
洛殘陽正想著尋人,前方一個女子麵色慌亂的朝著洛殘陽逃來。這女子衣裳破爛,頭發蓬亂,一臉的慌亂之色。女子身後追著四五人,這四五人手中都拿著兵器,不過,他們好像知道這女子不可能逃脫,隻是追著。
欲情故縱?
還是演戲?
洛殘陽停下腳步,並不急著上前。
這荒山野嶺的,連一戶人家都見不著的地方,竟然還能見著這一幕。且不說,這些人怎麽回事,就這女子,來這荒山做什麽?
雙手抱拳,他倒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是搞的哪一出。
不過,他不想插手,可那女子看見可見了洛殘陽,徑直朝著洛殘陽跑了來。
跑到洛殘陽跟前,一臉殷求道:“少俠,救命!”
這女子一聲呼喊,那四五人也見了洛殘陽,朝著洛殘陽緩緩走了過來。那女子見這四五人,腳下一滑,摔倒在了洛殘陽的腳下。
這滑的還真是時候啊!
天衣無縫。
“小子,這事和你沒關係,識相的趕緊滾!”
這五人長得不算凶神惡煞,哪怕手中拿著刀,也不凶,也不煞。
怎麽說,他們更像是田間的農夫一樣,麵色樸實。不過,不一樣的是,他們手中拿起了刀。不過,那刀嘛,也是劣質的很。
洛殘陽問:“這樣的刀,能殺幾個人?”
五人被落殘陽的問話唬住了,就連摔倒在地的女子也被唬住了。
“大哥,這小子不會是傻子吧?”
旁邊一人道。
“我看是!”
有一人道。
“我看不像”!
又一人道。
“我也看不像!”
“閉嘴!”
大哥的威嚴猶在,一聲嗬令下,身旁四人便不再開口。
“小子,交出你身後的女子,我們不為難你。”
想了想,捉摸不透洛殘陽的身底,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少俠,不要!”
那女子躲在洛殘陽身後,一臉懇求之色。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洛殘陽身上,若是洛殘陽真見死不救的話,那她一死了之。
看來這些人不是因我而來。
既然不是的話,那這人我救還是不救呢?
這問題很為難。
“小子,和你說話呢?”
一人走了出來,手中的刀指著洛殘陽。
洛殘陽一下子就有了決定,他決定出手,出手的理由,那就是不喜歡被人用刀指著。
洛殘陽目光一冷:“給你們一次機會,跪地磕三個響頭,饒你們不死。”
說完,他就後悔了。
這都是什麽習慣,怎麽見人就要人下跪的。
改。
今後一定得改,這活的好好的,總讓人下跪也不是一回事。
女子麵色一喜,喜不過半秒,又擔心了起來。追自己的可是五個人,可不要因為她再搭上一條命。她可是這知道的,這五人手中可都是有人命的。
“哈哈哈,小子,我看你是嚇傻了吧。也不看看,如今這什麽局勢。現在,還敢老子磕頭。老子敢磕,你敢受嗎?”
麵露猙獰之色,道:“小子,現在給老子下跪磕頭,老子饒你一命。否則的話,別怪老子要了你的命。”
那女子也道:“少俠,你走吧!這五人都是山匪,都會武功的。你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的,”
洛殘陽心裏有些無奈,歎息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管,你是自己朝著我跑來好不好。”
不說還好,說著洛殘陽就感覺有些怒火中燒。
有些不耐煩,道:“趁我不想殺人的時候,趕緊走。別擋老子的道,要殺誰殺誰去。”
洛殘陽正要走,卻被一把刀攔住。
“小子,還記得剛剛老子說的話嗎?今天你要是不磕頭,休想走。”
洛殘陽眼神一冽,“不跪又如何?”
“不跪,就拿命來!”
“三弟.……”
大哥本想出聲製止,可依舊晚了一步。
洛殘陽出手,錯身一掌劈出,劈在這人脖子上,哢嚓一聲句斬斷了脖子。抬腿一腳把這人踹飛出去,洛殘陽朝著剩下四人走去,他走一步,四人便後退一步,手中的刀指著洛殘陽,卻不敢下手。
洛殘陽:“還要我磕頭嗎?”
“不敢,不敢!”
“滾!”
洛殘陽嗬斥一聲,剩下四人慌亂的逃命了去。、
“非得要我殺人,結果又不禁揍!”
那女子已被洛殘陽嚇住,劍洛殘陽朝著自己走來,麵色蒼白道:“你……你想做什麽?”
洛殘陽蹲下身子,抓起女子的腿,一扭。
“啊!”
女子一聲哀嚎中,錯開的骨頭複位。
站了起來,洛殘陽:“你的腳修養幾天,便會無礙!”說完,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女子站了起來,“恩公,等等。”
洛殘陽停下腳步,轉過頭,“還有事?”
女子唯唯諾諾道:“恩公,小女子的家就在山腳不遠。恩公救了小女子的命,無以為報,想請恩公到家中喝一口熱茶。”
還好不是,無以為報,以身相許。
洛殘陽:“不用了!”
出手救這女子,本就沒想救。要不是那些人不聽勸,他也不會動手殺人。
喝一口熱茶,洛殘陽像是要喝那口熱茶的人嗎?
噢,對了,何不問問這女子是否知道劍落崖?
洛殘陽:“你若是真想報恩的話,你告訴我如何去劍落崖,這恩你就算報了。”
女子蹙眉,“劍落崖?這名字我好像聽爹說起過,恩公,這樣如何,同我一同回去,問問我爹如何?我爹早年在江湖中走動,想來應該知曉劍落崖的去處。”
洛殘陽一想,便答應了下來。
女子麵色大喜,一步跨出,步子跨的大了些,臉色一白痛呼了一聲。
麻煩
洛殘陽走到女子身旁,一把把女子抱了起來。
“啊!”
女子一聲驚呼,手搭在了洛殘陽肩膀上,蒼白的臉刹那緋紅。
抱之前,可沒多想。
可把女子抱在懷裏,洛殘陽心裏咯噔了一下。
男女有別,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想要放下,可如今也不行。
希望這女子不是太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