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峰是劍鋒,把你學過的劍法使一遍,我看看。”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黑伯就把洛殘陽叫醒了來。白日裏和夜晚全然兩個世界,昨夜還是狂風嘯嘯,過了一夜又是習風嬈嬈,無比的舒服。】
洛殘陽看了一眼四周,如實的道:“手中沒劍如何練劍?”
“你錯了,對於一個劍客,天下之物盡可是劍。”伸出手,並兩指,朝著一處一指,一道劍氣射了出去,“你可看明白了?”
洛殘陽搖搖頭,“我所學的劍有些奇怪,手中得有一劍,才能試出來。否則,我沒辦法使出劍招。”
黑伯惱怒了一句:“真是麻煩。”躍身上了鐵鏈,化作一道虛影,朝著對麵而去,不一會就手拿兩把木劍回來。其中一把扔給洛殘陽,“用你手中劍,攻擊我。”
一把接住劍,洛殘陽為難道:“前輩,請恕我直言,晚輩所學的劍法都是殺人的劍法,攻擊你,不妥吧!”
“沒有什麽不妥,動手吧,我給你先出手的機會。”握劍的手背在身後,露出一副俠客風範。
洛殘陽不為所動,手中拿著木劍,並沒有對黑伯動手。
看著洛殘陽猶豫著沒動手,黑伯率先出劍,“看劍!”
黑伯一劍朝著洛殘陽的胸口刺去,這一劍毫無虛招之勢,很是直接。洛殘陽一劍朝著那劍一挑,他更是原地一個轉身,錯身出手朝著黑伯的腋下刺去。黑伯麵露笑色,那刺出的劍收回,劍在黑伯手中一個翻轉,脫手射向洛殘陽。
洛殘陽大驚,那刺出的一劍,被迫收回,腳下更是連連後退了幾步。黑伯的化作一道風飄過,那射出的劍又被黑伯握在了手裏。劍尖指著洛殘陽道:“今日我們隻論劍法,我拿得出手也就這一身劍法,所以你不必有所保留,盡全力出手就是。”
“前輩小心。”
洛殘陽甚至微微前傾,右手握劍,劍在身後斜指地麵,率先發起了攻擊,手中的劍在洛殘陽動身的一刻,連續刺出了三劍。
“來的好!”
黑伯站在原地,沒有躲避,也沒有發起進攻,手中的劍看似隨意使出三劍,卻劍劍接下了洛殘陽的三劍。最後一劍,更是逼的洛殘陽後退。洛殘陽朝身後後閃一步,腳下踩出了奇怪的步伐,就在洛殘陽踩出這步伐時刻,站在那裏等洛殘陽攻擊的黑伯主動發起了了進攻。
靠著步伐,洛殘陽不斷的躲開黑伯劍的攻勢,手中的劍,卻頻頻找不到出手的機會。一直被逼到邊緣,黑伯的劍停在洛殘陽跟前,木劍的劍尖離洛殘陽的喉嚨也不過三分之距。若黑伯真有心取洛殘陽的性命,哪怕是一把木劍,也要了洛殘陽的命。
“你可知道你敗在了哪裏?”黑伯收回了劍,握劍的手背在身後。
洛殘陽緩緩抬起手中的劍,雙目看著手中的劍,臉上一片平靜,心中卻被黑伯的那句話衝擊著。
“你的劍隻有其表,並無其意。也就是說,你隻學了劍的招式,但是對於劍招的真正劍的意義卻是沒有掌握。就好比一把砍柴刀,你隻看見樵夫不斷砍柴的姿勢和手法,卻沒得要領。”
“要領?”緩緩抬起手中的劍,“劍的要領是什麽?”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黑伯走到洛殘陽跟前,“從剛才你使出的劍法來看,教你這套劍法的人一定不一般。雖然,這劍法我雖沒看出來是屬於哪門哪派,不過從你手勢和劍招來看,這套劍法絕對不簡單。你告訴我,你學劍是為了什麽?”
“為了殺人!”洛殘陽抬起頭脫口而出。
黑伯明顯被落殘陽的回答給愣了一下,“難怪你隻學了劍招。”搖了搖頭,歎息道:“小小年紀,怎麽就有這般想法。今日,你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離開劍峰吧,這裏不適合你。雖然,我已答應了那人,教你劍法。不過我也不會教出一個隻為殺人而學劍的人。這樣的人,一旦以後出了七峰,對江湖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我雖不問江湖之事,卻也不做那惡人,毀了我一生的名聲。”
“為了殺人而學劍,有什麽錯?”洛殘陽目光怔怔的看著黑伯。
“沒有錯!”
“那你為何不教我?”
“劍法什麽人我都可以教,不過就是不願意教隻為殺人而學劍的人。”
“我學的功夫本就是殺人的功夫,這江湖,武功不就是拿來殺人的嗎?難道,你敢保證,哪怕你劍法卓絕,出了這江湖,你的劍就不會出鞘傷人,取人性命了?”
“歪理!”
黑伯無可反駁,卻也放不下自己的臉麵。他手中的劍,死在他手中的人,又豈在少數。若不是,因為厭倦了殺戮,也不會甘願入了這劍鋒,做一個守峰人。但,要他就這樣教洛殘陽劍法,絕對不行。
“曾經,我以為隻要我不傷害別人,別人也不會傷害我。可漸漸地的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那些欺負我的人,不僅沒有因為我的退避而停步,反而更是得寸進尺。最後,甚至還想殺我,取我性命。難道,就因為我的軟弱,就因為我的退避,就因為我不願意傷人。所以,就成了他們殺我的理由,不斷欺負我的理由?如果是這樣的話,做一個不傷人的人比起來,我更想做一個殺人的人。至少,這樣,別人怕我,不敢靠近我,我也就不會殺那麽多人。”
“眼下,殘陽峰迫我,鳳尾箭的人殺我,還要那些我根本不認識,無冤無仇的人,為了那豐厚的報酬也要殺我。那我手中的劍,殺人又何妨。難道,那些人就因為我不殺他們,他們就不會少了?並且,在我看來,江湖之中,功夫本沒有錯,劍法也沒有,而是在於那會功夫的人是什麽人才重要。”
“就如一把劍,劍本身沒有。可使用他的人用這劍傷了人,可有人就認為是劍錯了。可,真的是劍錯了嗎?”
黑伯把手中的劍朝著遠處一射,木劍射在了一塊巨石之上,雙手背在身後,躍身落在了鐵鏈上,“牙尖嘴利。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這番話不無道理。不過,我說了不會教你劍法,就是不會教你。不過,今日你若是把你所學劍招的第一招練上一日,要是能做到的話,或許我心情好,指點你一二。”
看著離去的黑伯的身影,洛殘陽握住劍,手中的劍朝著前方照著黑伯的話練了起來。一劍刺出,又收回,又一劍刺出又收回。如此數十遍之後,洛殘陽感覺手中的劍便的有些沉了起來,那輕易能刺出的一劍,便的有些吃力了起來。
黑伯並未真的離去,遠遠的看著洛殘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心性倒也不錯,是一塊好玉。”
從早上一直到中午,洛殘陽就一直練著一劍,中午時刻,洛殘陽渾身是汗的靠著木屋坐在地上,手中還握著木劍,卻再抬不起手,揮出那一劍。黑伯提著吃的回來,看著坐在木屋地上的洛殘陽,把吃的放在地上,“怎麽,這點苦就吃不了了?”
洛殘陽沒理會黑伯。
黑伯把吃的東西推了推,“吃的我給你放在這了,吃不吃由你。”說完他又離開了,完全沒有一點守峰人的樣子。
洛殘陽放下手中的木劍,拿起吃的就吃了起來。吃完之後,身上恢複些許力氣,拿起木劍又站了起來,又開始練起來。一劍刺出,洛殘陽有一股奇妙的感覺,卻又不得解。這一幕可把遠處的黑伯驚住了,“這小子難道天生就是為劍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