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賽道魚雷
“張一飛先生,作為第一位拿到格蘭披治F3杆位頭銜的中國籍車手,你對於這次奪取冠軍有信心嗎?”
“我有絕對信心,把這個冠軍留在中國!”
張一飛麵對記者的提問,斬釘截鐵的回了一句,無論是對手有多麽強,這個冠軍必須要拿到。
因為自己隻有這一次參加格蘭披治大賽車的機會,如果沒有拿到話,未來已知的二十年,都不會有中國車手,拿到這個冠軍頭銜。
想想看自己國家有點牌麵的方程式賽事,領獎台上麵全部都是外國人狂歡,中國車手連旁觀者都當不上,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飛,我是英國BBC駐港島記者,昨天我們采訪過日本的兩位F3冠軍,他們認為排位賽的圈速,並不是自己的極限,可以在正賽輕鬆超越你的最快單圈,你對於這種說法有什麽想回應的?”
“他們真的這麽說?”
張一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畢竟英國在歐洲就有著攪屎棍的稱號,BBC更不是什麽善茬,他可不想被對方給當槍使。
“YES。”
BBC記者直接給了個肯定的回複。
有點囂張啊,張一飛接觸山本右京多了,都快對日本人形成一個固有印象,那就是比較保守跟低調的。
不過想想也是,能成為冠軍級別的方程式車手,基本上找不到兩個低調認慫的人,骨子裏麵都是有著一種拚勁跟血性。
佐藤琢磨跟井出有治兩個人,F1圍場裏麵就有著“魚雷”的稱號。
所謂的魚雷,就是駕駛風格很狂野,某種意義上也能說菜!在追趕前車的過程中,超不超的過不知道,反正先一腳地板油下去再說。
實在沒辦法超車,又沒那個技術變道跟減速,幹脆對準前車就是懟上去,這種車手就被稱之為“魚雷”。
後世最著名的“魚雷”車手,就是來自俄羅斯的紅牛車手科維亞特,這家夥在賽道上麵簡直貫徹了俄羅斯的戰鬥風格,以精準“製導”而著稱。
甚至在一場比賽不到一分鍾時間裏麵,對法拉利車手維特爾追尾兩次!
要知道以F1車手的實力,可能會因為搶彎而發生撞擊,但是直道上麵的追尾就相當罕見,更別說是連續兩次,硬生生把對手給撞出了賽道。
當時法拉利車手維特爾,曝光出來的車隊語音,真是各種親切“問候”,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種憋屈跟憤怒。
自此以後,科維亞特就得到了一個“魚雷”的稱號。
佐藤琢磨零幾年的時候,“魚雷”風範絲毫不輸後來科維亞特,可謂是拳打舒馬赫,腳踢阿隆索。
賽事風格非常激進,加上當時技術稍差,開的車也爛。動不動就是爆缸引擎故障,然後出現各種謎之操作,跟他一起跑的車手都得倒黴。
最著名的莫過於2005年比利時站,當時已經七冠王的舒馬赫,直接在賽道上麵被佐藤琢磨追尾退賽。
下車之後舒馬赫實在是忍不住,頂著賽道上麵依然還在比賽的時間,衝到佐藤琢磨車前跟他理論,甚至給了佐藤琢磨頭盔一巴掌,也成就了他“自殺式”架勢風格的名號。
井出有治就更不用說了,佐藤琢磨如果還能用激進跟狂野來形容,那他就是純粹的菜!
畢竟別的車手好歹還是可控的“魚雷”,這小子就是賽道上麵的不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爆炸。
這種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井出有治成為了“賽道公敵”,被車隊跟車手集體抵製。最終跑了四場F1比賽,就連駕照都被直接吊銷了。
不過無論是激進也好,菜也罷,至少這兩名日本車手,在歐洲賽道上確實沒慫,對自己有著充足的信心。
現在他們兩個,正好是處於自己職業生涯上升階段,特別是佐藤琢磨,風頭一時無兩,被亞洲車手當作勵誌的榜樣,自然有著絕對的自信,麵對BBC記者說出這樣的話語,也就不足為奇。
“我的圈速並不是那麽好超越的,因為排位賽我隻使用了八成實力。”
張一飛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回了一句。
隨著自己越來越知名,張一飛感覺這段時間已經相當低調,一般情況下也沒展露出什麽狂妄形象。
但這並不代表著張一飛變成什麽“好好先生”,有人敢騎臉挑戰自己,那絕對不客氣!
“是嗎?那如果正賽你用出極限的十成實力,速度將會多快?”
BBC記者,用著略帶輕佻的語氣詢問了一句,明顯他不怎麽相信張一飛話語。
“極限十成?不好意思,我的極限是十二成!”
張一飛無比囂張的回了一句,絲毫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退縮跟不自信的表現。
同時張一飛這句話,通過現場的攝像師,轉播到賽道的大熒幕上麵,全場觀眾都聽到了張一飛的這個回答。
“爽!特麽的,就沒看過方程式賽道上,有中國車手敢這麽說話的。”
“有實力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恐怕也就張一飛敢說出自己極限是十二成了吧。”
“沒錯,他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覺得不服的,有本事先跑贏他再說!”
看台上的觀眾,特別是來自內地的車迷,他們感覺有一種突破桎梏的爽快感!
畢竟這個時代中國運動員,一般都是比較低調跟不敢說話的。麵對外國記者采訪,甚至是帶著挑釁味道的時候,要麽麵帶微笑不跟對方計較,要麽就是裝傻當沒聽懂,東拉西扯一大堆避免尷尬。
這兩種行為說好聽點就是大度,說難聽點就是慫。
現在出現張一飛這樣的中國車手,可以這麽硬氣的回應,自然是感到胸中暢快!
BBC記者做過采訪調查,知道張一飛跟一般的中國運動員不同,所以這種回答他並不意外。
就在BBC記者想要繼續訪問下去的時候,賽道上麵的通知哨聲響起,無關人員開始撤離,格蘭披治大賽車的最後一場F3賽事,馬上就要開啟。
“回答的很自信,等下讓我也看看你的十二成實力。”
科塞爾看到記者離開後,站在張一飛賽車旁邊淡淡說了一句。
德國老頭現在越來越喜歡搞事情了啊!
張一飛內心裏麵嘀咕了一句,十二成實力這種擺明瞎吹的話,科塞爾居然拿來揶揄自己。
“他們用不上我十二分實力,先拿十成對付就夠了!”
聽到張一飛這句話,科塞爾的居然嘴角笑了一笑,他聽懂了張一飛的話中意思,就是會使出自己的十成全力。
比賽工程師就是車手最親密的戰友跟夥伴,甚至是超越了車隊的隊友級別,科塞爾跟張一飛之間,已經有了足夠的默契。
第二道哨音響起,維修通道上麵就隻剩下二十名競賽車手。
張一飛的右側,就是日本F3冠軍佐藤琢磨,跟排位賽張一飛看向他不同,這次他的目光,鎖定在了張一飛身上。
因為佐藤琢磨心裏麵明白,排位賽自己堪稱是極限發揮,並且F3賽事經驗,遠遠的超過張一飛這個隻跑過雷諾賽事的“新人”車手。
但就是這樣,自己居然還沒有拿到杆位,無論是最快單圈還是總圈速,都沒有追上張一飛。
之前得知中國車手完成“三級跳”進入到F1裏麵,佐藤琢磨心裏麵是有些不服氣的。
昨天的一戰讓他明白,F1車隊可能看不出一名車手的上限在哪裏,但是他們對於車手的下限絕對有標準。張一飛的實力,確實不能用雷諾初級車手的眼光看待,實在是有點強。
聽說他的方程式職業生涯,是從豐田青訓基地開始,那條賽道自己也跑過。到底需要怎樣的天賦,才能出現張一飛這種天才車手?
隻不過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讓佐藤琢磨想明白這個問題的機會,賽道上麵的指示燈開始亮起,所有的車手都做到了發車準備,力爭在起跑階段不被甩下。
作為這一屆的杆位選手,張一飛自然是眾人的目標,不單單是佐藤琢磨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排在張一飛車手的,是澳島本土F3車手高度,他同樣想要拿到格蘭披治大賽車的冠軍。
雖然他沒有什麽中國人的認同感,但高度卻有著澳島人的認同,這裏是他土生土長的家鄉。
同樣幾十年下來,沒有任何一位澳島本土車手,能拿到格蘭披治大賽車的冠軍。
高度這幾年的穩定發揮,已經被視為這一屆格蘭披治大賽車的冠軍有力爭奪者。如果不是張一飛的橫空出世,所有創造曆史的機會,將放在高度的身上,他才是澳島的真正的主場焦點。
排位賽之前,高度在東望洋賽道的關注度,還能跟張一飛不相上下。但是隨著張一飛拿到杆位,主場選手就隻剩下一個,光環都籠罩在張一飛的身上。
對於這一點,高度心裏麵沒一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這本應該是屬於他的舞台,主角卻換成了別人。
所以高度同樣在心裏麵下定決心,他必須要超越張一飛,讓現場的觀眾明白,今天這裏是誰的主場!
後麵的意大利F3冠軍保羅·慕甸,排在第五的日本F3冠軍井出有治,想法出奇地一致,他們都把超越張一飛,當作了自己首要目標。
五盞指示燈瞬間熄滅,發動機瘋狂提升轉速帶來的轟鳴聲,響徹天際。
賽道上麵二十名車手,都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開始爭奪東望洋賽道最高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