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和田龍雕玉
這一聲吼出來，兩個部長全都愣住了。
望向甘景明的目光更是無比的錯愕，因為在他們印象裏，甘大師可是很少發飆爆粗口的。
但陸洲東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也發現了，剛認識甘景明的時候這老家夥雖然心直口快，但很少爆粗口，但這後來，卻是越來越多了。
但也不難理解，畢竟這後來發生的事情，不是遠遠超出了甘景明的認知，就是甘景明被打眼，爆爆粗口也是正常的。
就比如眼下這件事情，甘景明的情緒要是不激動那才見了鬼。
正所謂人不可能被同一顆石頭絆倒兩次，可一旦絆倒了第二次，自己都覺得窩囊。
甘景明就是被那同一顆石頭絆倒了兩次，心裏自然是憋屈的。
“甘大師，到底怎麽回事啊？”
“您老人家別光罵街，倒是跟我們解釋解釋啊！”
兩名部長眼巴巴的看著甘景明，心裏那個焦急啊。
“被騙了！”
“咱們被騙了！”
“這幾樣東西，全都是殘次品！”
甘景明紅著臉，嘴裏的話音充滿怒意，同時還帶著一絲絲無奈。
自己昨晚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茬呢？
這天底下有什麽東西，能逃得過自己一晚上的研究？
就算再難的玩意兒，一晚上也該看出來個七七八八了。
可這幾個東西，一晚上過去了，自己還是拿捏不準。
昨晚就該想到是出自那個家夥之手的修補品的！
也就那種東西，才能讓自己一晚上都沒看出個頭緒來。
唉！
大意了！
大意了啊！
甘景明無奈到了極點。
而那兩個部長可就驚訝到了極點了。
“被騙了？”
“怎麽可能！”
兩個部長麵麵相覷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這些東西，有三樣是從拍賣會上拍到手的，那拍賣會也很有分量，佳士得！
佳士得可是出了名的真，縱觀曆史，可還從沒有出現過贗品！
剩下的幾個物件倒有可能是贗品，畢竟是民間捐贈上來的，但是出現贗品的可能性不大。
因為這些東西不是晉省的人捐贈的，而是京都的人，人家首先捐贈的是紫禁城博物館，但紫禁城那邊看不起這幾樣東西，正好這幾樣本來就是從晉省流出去的，所以紫禁城那邊研究了一下，決定將這幾樣物件轉交給收藏力度較差的平陽博物館。
也就正好借花獻佛，做了個好事，賣給平陽博物館一個人情。
雖然這是人家看不上的東西，但平陽博物館這邊卻是視若珍寶。
畢竟這些可都是堪比一級文物的物件兒，平陽博物館這邊可是稀缺的很。
當然，這倆博物館也就不在一個等級，就算是晉省博物總館在人家紫禁城麵前，也抬不起頭。
回歸正題，這東西最先是到京都紫禁城博物館手裏的，那邊的大師絕對也認真鑒定了一番，當然，絕對沒有他們研究的這麽仔細。
畢竟到了他們手裏是要拿出來展覽的，自然是要研究出這些東西的來曆、年代什麽的，各種精確到底。
而紫禁城那邊僅僅隻負責個真偽就夠了，但即便是這，也就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幾樣東西絕對是真品啊！
可從甘大師嘴裏說出來，怎麽就成了殘次品了呢？
“這……”
“哎呀，老頭子說不清楚！”
“你們問陸小子！”
甘景明現在隻沉浸在被騙了的心境當中了，腦袋一片亂麻，再說他本來也就沒看出來，所以直接把鍋甩給陸洲東了。
兩個部長齊刷刷的望向陸洲東，一副三好學生期待老師講解難題的模樣。
“甘景明說的不完全對，這些東西不完全都是殘次品。”
“而且，準確的來說，應該說這些東西都是真品，隻是其中那麽三樣，是修補過的殘次品。”
陸洲東麵不改色，淡淡說著，這樣平靜的話音，比起甘景明剛剛的咋咋呼呼，明顯多了點說服力。
而且他嘴裏說出來的，還精確到了“三件”，這就讓兩名部長聽得一愣一愣的了，心底裏也暗暗稍微有點相信陸洲東的話。
其中一人問道：“陸大師，這哪三件是修補過的殘次品？”
陸洲東伸出手指，依次指出那三樣物件。
分別是一張《仕女圖》，一塊和田龍雕玉，一本名為《千歲曆》的古書。
看到這裏，兩名部長不由得暗暗心驚。
這三樣物件，可是這七樣物件中最珍貴的三樣。
這位陸大師的眼力，好生了得！
但同時，他們也心有疑惑。
畢竟這三樣物件是最珍貴的，也就受到了他們的格外留心，他們仔細看過，並沒有從這三樣物件中看出任何修補的痕跡。
可是，他們總覺得這三樣物件又不是那麽真。
這也就是為什麽通一晚上宵，但卻又摸不透的點。
這些東西在他們眼中，似乎介乎在真假之間，讓人無法下定論，這就有點難受了。
雖然疑惑，但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問向陸洲東。
“陸大師，那剩下的四樣物件，您有什麽見解？”
“剩下的那四樣沒什麽好看的，真品，品相保存還算完整，隻是價值要稍微差一些，比二級文物強，但又上不了一級文物的台麵，不過放在博物館展覽是綽綽有餘的。”
這番評價，還真是夠直觀簡潔的。
但這卻是給兩名部長以及甘景明吃了一顆定心丸。
因為在他們來看這四樣物件也基本上都是這麽個定論，隻是因為有那另外三樣的攪和，導致他們也不敢給那四樣物件下結論了。
“陸大師，那你的意思就是，這四樣完全沒問題，而問題就出在那三樣上？”
“這還不夠明顯嗎？那四樣是民間捐贈，基本上不會出什麽大問題，但那三樣是從拍賣會上拍到手的，出問題的可能性自然會更大一些。”
“可那是佳士得！”
“不管是什麽拍賣會，都有出問題的可能，你們不知道，不代表沒有，懂嗎？”
“可是……”
“可是什麽，現在不就出問題了？”
陸洲東這句話，直接讓兩個部長啞口無言。
甘景明這時候站了出來，插嘴說道。
“行了，別糾結這點小問題了，搞清楚這三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才是正事。”
“陸小子，你說說看，這三樣東西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陸洲東點了點頭，徑直走過去，將那塊和田龍雕玉拿了起來。
他掃視了三人一眼，淡淡問道。
“這塊玉雕，你們怎麽看？”
玉器部部長一步踏出，這是他的強項，自然由他來解答。
“這是一塊正兒八經的和田白玉，質地細膩，光澤油厚，屬於和田白玉中的上等貨，光是從這材質來看，這塊龍雕玉的市場價就已經上百萬。”
“但這塊玉不止這些，因為這是一塊老玉，其表麵的一層包漿就已經足以說明，而且這層包漿黃中透白，隻是有些微微泛黃，這明顯就是經年累月而來的自然包漿，而並非是偽造，再加上這塊玉的雕工其實並沒有那麽的精準細膩，這就是古時人力雕琢的一大缺陷，但卻成為了鑒定其新舊的最佳方式。”
“所以，這塊和田龍雕玉是正兒八經的一塊和田老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年前一對清代乾隆白玉圓雕辟邪擺件以高達1667萬元的價格拍出，而要知道的是，一方清代乾隆禦製白玉龍紋多寶盒才能夠拍出820萬元的價格，但僅僅因為那擺件是一塊老玉，便拍出了兩倍的高價，足以見得和田老玉在玉石市場的地位。”
聞言，陸洲東點了點頭。
“到底是玉器部的部長，眼力果然老道。”
這話一出，那位玉器部部長的胸膛不由自主的都抬高了一些，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然而，陸洲東接下來的一句話，便將這位部長的傲氣瞬間給拍滅了。
“隻可惜，眼力到了，眼光卻是不太行。”
“你什麽意思？我說的有錯嗎？”
玉器部部長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臉上滿是不爽之色，質問著陸洲東。
陸洲東淡淡笑道：“錯倒是沒錯，而且，還無比精準。”
玉器部部長頓時哼了一聲，冷聲道：“那你說我的眼光做什麽？”
陸洲東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因為你隻看到了這塊和田龍雕玉的表象，卻沒看到它的內部早已殘破不堪。”
“內部殘破不堪？”
“你到底什麽意思？”
“你難道沒覺得，這塊和田龍雕玉有些太輕了嗎？”
陸洲東掂量了掂量這塊和田龍雕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的掃了玉器部部長一眼。
玉器部部長微微一怔，連忙走過去，一把將和田龍雕玉搶在手裏。
微微掂量了一番，心裏一合計，臉色瞬間就發生了變化。
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塊和田龍雕玉，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到底咋回事啊？”
“你倒是說話啊！”
甘景明和另外一人見狀，心中無比的急切，紛紛出言。
玉器部部長抬起頭，怔怔的看了兩人一眼，一字一句道。
“這塊玉，的確太輕了！”
“就像是……”
“裏邊是空心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