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羨慕
第839章 羨慕 夜！
細雨飄飄！
銀色的勞斯萊斯，從這個塵囂的城市，如同箭般一閃而過。
庄昊然疲累地坐在車後座，憔悴而冷漠的臉龐，凝看窗外街道一片繁華，整個靈魂彷彿疲累而被抽空，輕眨深邃雙眸，想起唐志龍在自己苦苦跪求時，依然落淚堅持倆人不可以在一起……他的淚光湧現，卻顫抖地伸著手指，輕擋下巴，想忍下那點淚光……
司機有點擔心地抬起頭，看向車內鏡……
庄昊然重喘一口氣，低下頭，緩地從西服里袋，掏出深棕色的錢包，輕地打開來，其實唐可馨並沒有發現，內里還有一張放了十多年的照片……他輕眨淚眸，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在薰衣草城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穿著白裙子，面對鏡子，迎著清爽的風兒，笑得好甜美……
他情不自禁地握著這張照片，雙眸閃爍淚光，笑了。
「少爺，我們要去那裡？回家嗎？」司機握著方向盤，稍看向車內鏡問。
庄昊然默不作聲，依然隨著街燈落進來的橘子黃色的燈光，凝看著那照片里的小女孩，那明亮動人的雙眼，還有甜甜的笑容，再想起唐可馨現在有時候，站在自己的面前，流露那俏皮與甜美的笑容，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小妹妹長大了……他忍不住揚笑起來，握著這張照片，看得那麼入神……
司機再有點好奇地看向車內鏡。
庄昊然就這般深深地看著，想起倆人在小時候，還舉行過婚禮，他再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想著自己這麼久以來，拚命追求的女孩，居然是小時候一直嚷著要嫁給自己的小妹妹……他再握著照片，腑頭揚笑起來……笑容有點酸，熾熱雙眸顫抖著一點淚光，依然還是有點不可置信……
「少爺，你沒事吧……」司機剛才聽到庄昊然要自己開車去接他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疑惑，有什麼事，讓他無力得開不了車？
庄昊然沒有說話，只是握著這張陣舊的照片，仰起頭，顫抖著身體笑起來，笑得那樣激動，笑得那樣動情……最後……笑得那樣凄然……他的臉浮起痛苦與無奈哽咽的表情，伸出手蓋住眼斂，繼續失去理性般地笑起來，淚水卻從眼角滾出……
「少爺！」司機再關心地問。
庄昊然沒有再說話，想起唐志龍的反對，他緊凝臉龐，閃爍淚眼，稍挺起身，看向車窗外，有個父親正牽著五歲的女兒，有說有笑地走在路上，逗著女兒笑的時候，那麼慈祥笑容，他再一陣激動落淚……
這個男子，一直渴望當一個女兒的父親，他又怎麼不體會，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有多深？他的反對總有理由，不管是什麼理由……
庄昊然重喘一口氣，閉上眼睛，淚水再痛苦地滑落。
***
亞洲酒店。
大堂門前，燈光閃爍，輝煌奪目！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暫停在酒店大堂前，冬英迅速地走過來，為其打開車門，微笑地說：「總裁這麼晚，還讓您回酒店，真的是辛苦了。」
蔣天磊身著黑色西服，邊扣著西服鈕扣，邊邁步走下車子，才沉聲地說：「會議什麼時候開始？」
「半個小時后……」冬英輕聲地應。
蔣天磊沒再說話，繼續邁步往前走進大堂，環看了一眼向自己彎腰致意的眾員工，稍點頭，才走進了大堂主要電梯，冬英也走進去，按下了關門鍵。
電梯快速地升騰而起。
蔣天磊站在電梯內，稍凝想了一會兒，才提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問；「庄總裁有沒有說什麼原因，不能出席會議？」
「沒有……」冬英柔聲地回答。
蔣天磊稍皺眉想了想這個人，說；「真難得，他也有偷懶的時候。」
冬英微微地笑了一下，彷彿想起了什麼，和蔣天磊說；「剛才沈副總有事想找您，可是沒有想到你和劉董事出去吃飯了，好像是有關如沫小姐的。」
蔣天磊聽著這話，閃爍雙眸凝想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讓他開完會來見我。」
「是！」冬英點頭。
電梯門叮聲地打開。
蔣天磊邁步走出電梯，經過了寂靜的行政部，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對身後的冬英說；「今天你辛苦了，又要加班，麻煩你幫我沖杯咖啡。」
「是……」冬英應聲，往前方秘書室休息間走去。
蔣天磊便獨自一人推開辦公室的門，剛才要按開燈光，卻彷彿感覺到前方沙發上，躺著一個身形驕鍵的人，正展露著一雙優雅長腿，搭在椅手上……他即刻手重按牆上的開關，整個辦公室剎時一亮！！！
庄昊然的臉一皺，彷彿才剛剛醒來，眯著眼睛，顯出幾分酒氣，稍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叫：「不要開那麼亮的燈，扎眼死了……」
蔣天磊皺眉看了這個人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迅速而疑惑地來到他的面前，低下頭，看著他穿著淡藍色襯衣，白色西褲，躺在沙發上，再轉過身，背對著燈光，要沉沉睡去……茶几上擺放著一瓶加拿大冰酒，與一隻高腳鬱金香酒杯，看著情況，估計是喝了不少……
「你作什麼在我的辦公室，喝酒？又發什麼瘋？」蔣天磊皺眉地看向這個人，疑惑地問。
庄昊然沒理他，只是轉過身，手擋著燈光，繼續沉沉睡去。
「庄昊然！！！」蔣天磊重喝他一聲。
冬英這個時候，捧著咖啡走進來，聽到蔣天磊的重喝聲，疑惑地往內一看，居然看見庄昊然喝醉酒，躺在沙發上，那麼沉沉睡去，她大吃一驚……
蔣天磊彷彿有點煩燥地揚手，讓冬英走出去，自己才緩慢地鬆掉了西服鈕扣，邊脫掉西裝，邊看著這個人，生氣地說：「到底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天下無敵嗎？」
庄昊然繼續無力地背對著燈光睡覺，堅毅的臉龐，看起來有幾分孩子氣。
蔣天磊閃爍雙眸，無奈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人。
庄昊然閉上雙眸，臉貼著沙發，凝睡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緩緩地開口：「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什麼時候在我辦公室睡的？你有家不回，你有自己的辦公室，非得要來我這裡？」蔣天磊奇怪地看著他。
庄昊然先是再沉沉地睡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重地喘息了一下，稍揚動長腿垂下來，整個人十分臉容憔悴地坐起來，疲軟乏力地看向面前的空而優雅酒瓶，伸出手輕撐有點頭疼的前額，自嘲苦笑，感嘆一口氣才說；「我剛才坐在車子里，在這個城市兜了很多圈，不知道去那裡……想回家，又覺得寂寞，想回自己的辦公室，更覺得鬱悶與不舒服，我居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你……」
蔣天磊稍皺眉，看向他。
庄昊然緩地抬起頭，看向蔣天磊，重咽了咽喉間，才有點苦澀地笑說：「我和你鬥了這麼多年，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你的朋友，甚至是敵人……可是我出事了，發現這個城市都裝不下我的悲傷，找不到一個比我更強大的人，來讓我面對與訴苦，我居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你……」
蔣天磊閃爍雙眸，看著這個人，彷彿真的有事。
庄昊然今夜估計是太鬱悶與難過了，腑下頭，雙眼閃爍著淚光，伸出手握起酒瓶，再為自己倒了一杯冰酒，將它一飲而盡時，重喘一口氣，才苦笑說；「我覺得除了你，能夠有這樣的胸襟與力量承載我一點東西，估計再也沒有別人了……」
「真難得在你嘴裡聽到這種話……」蔣天磊嘲諷地看著他。
庄昊然卻揚笑地抬起頭，看向他說：「說實話，小時候我經常被人欺負，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幫我……」
「我為什麼要幫你？」蔣天磊奇怪地看向他，恥笑地說：「你幾次出老鼠夾來夾我的oscar，我恨不得扭你的臉！我還幫你？」
庄昊然一陣憔悴失笑，重喘了一口氣，握著酒瓶，給自己再倒一杯酒，才幽幽地說：「我夾oscar是因為你情願和他玩，都不和我玩……我其實挺喜歡你這個哥哥的……起碼看起來夠凶，夠吼人……」
「別噁心了！」蔣天磊迅速地說。
庄昊然抬起頭，瞅著他笑說：「你不相信？」
「喝完就滾！！我沒有時間和你煽情！！」蔣天磊不想再和他廢話，站起來就要走向辦公桌那邊……
「我不想把可馨讓給你……」庄昊然幽幽地說完，雙眼再泛一點淚光。
蔣天磊皺眉轉過身，腑頭看向這個人，有點憤怒地說：「她不是已經選擇你了嗎？」
「可命運沒有選擇我……」庄昊然重喘幾分疼痛氣息，握著酒杯，稍仰頭喝了一口。
「…………」蔣天磊再疑惑地腑頭看向他。
庄昊然抬起頭，皺眉看向蔣天磊，帶著幾分心疼地說；「從小到大，你一直比我優秀，比我過早地和倆位爺爺談公事，談未來，談理想……我的心中也不是沒有恨意，更不是沒有妒忌，但我不著急……因為環球是我和你的……該是我的東西，你要搶也搶不走……」
蔣天磊沉默地看著他。
「可是有一天……」庄昊然突然一陣苦笑，甚至帶著生命的苦澀，幽幽地說：「你終於開始想要動手，搶奪我的東西……我那個時候，其實一陣興奮，你知道為什麼嗎？」
蔣天磊繼續流轉眼神，看向他。
庄昊然緩地抬起頭，雙眸閃過一點銳利的光芒，看向他，說：「我終於有個明名言順的理由……可以搶你的東西了！」
蔣天磊一陣嘲諷的笑容。
庄昊然也一陣暗然地腑頭，笑了，手握著酒液，凝看著那金黃色的酒液，幽幽地說：「我想知道……到底命運是站在那一邊……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對你給予讚賞……」
蔣天磊沉默。
庄昊然自己一陣苦笑地感嘆一口氣說：「是不是很幼稚？因為這的確我小時候的想法……直至有個人，告訴我，為了理想，首先要學會忍耐，學會奉獻……我一直遵從他的想法，去做每件事……慢慢地把自己在妒忌你的命運掙脫出來……其實我們倆個人之間所謂的戰爭，沒有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他彷彿有點醉了。
蔣天磊皺眉地看向庄昊然，疑惑地叫：「庄昊然！！」
庄昊然雙眸閃爍幾分疼痛，緩地站起來，抬起頭看向這個仿若哥哥的人，幽幽苦笑地說：「其實我走到今天也不容易，親人的愛，朋友的愛，同事的愛……都是我很辛苦經營的……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用心經營，我會走向我理想的人生……擺脫我與你戰爭的命運，尋找屬於我庄昊然的一片天空……我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有我做不到的事，有我得不到的人……從來都沒有……直至可馨的出現………」
蔣天磊再稍顯幾分奇怪地看著他。
庄昊然也幽幽地看向他，雙眸泛淚，微笑地說；「我很羨慕你，真的很羨慕你……你不用很刻意去愛她，就能得到她……甚至得到她死了都要愛的那句話……我這麼辛苦的付出與追尋，好不容易盼來一點感情……又要被掐斷在命運里……好吧……我輸了……我輸了……我真正地輸了……」
這個男子話說完，就一陣失落轉身苦嘆離開……
蔣天磊卻瞬間握緊庄昊然的手臂，皺眉看向他說：「庄昊然！！你說過愛情里沒有輸贏！！她那天選擇了你，是真心的！！」
庄昊然轉身，凝看蔣天磊。
蔣天磊皺眉，重喘一口氣，才說；「我不想承認這件事！可是她的確選擇了你，她也曾經向我坦誠與你的感情……她說……她愛你……」
庄昊然咬緊牙根，強忍眼眶中的淚光，震驚地看向蔣天磊。
蔣天磊轉過身，看向他這般模樣，也不忍地說：「如果真要在一起，你一定要明白倆情相悅，真的比這個世界上，許多的磨難都重要……既然要愛，就勇敢一點吧……不要猶豫……我當初就是因為那點猶豫，錯過了命運對我的眷顧……你加油吧，我不想她再經受第二段感情的傷害……」
庄昊然深深地看向蔣天磊。
蔣天磊也流轉眼神，無奈地看向庄昊然，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假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告訴我吧……小時候不為你打架，並不代表我沒有幫助過你……」
庄昊然腑下頭，雙眸痛苦地閃爍淚光，想了好久好久，才終於緩地點點頭，然後沉默地轉身，走了出去……
蔣天磊還是稍顯有點擔心地轉過身，看向庄昊然那寂寞失落的背影，流轉眼神，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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