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漩渦
封雲向眾人解釋了星際漩渦的定義,但出乎意料的,七人組卻並沒有顯露出多麽意外或不安的神色,看他們的反應,仿佛習以為常。秦時月低聲嘟囔著:“沒什麽大不了的吧?反正我們之前經曆的那些星球,十有八九也都是會威脅生命的。”“而且這次你還跟我們一起去,就更不需要擔心了。”盛之卿笑吟吟說著這話,眼神落在封雲身上,“也該讓你體會一下,出生入死是什麽感覺了,我很欣慰。”封雲歎息:“之卿,你這樣講太令人心寒了,我可真的是把你們當作同伴,拜托不要總針對我啊。”“我沒有針對你,我是在陳述事實。”白陵川在旁笑了笑:“希望你能提供強大的理論技術支持,盡量提高我們的生還率——畢竟我們隊伍裏還有可愛無辜的小姑娘,和美麗善良的年輕女子,花一樣的年紀,相信你也不忍心看著她們為此喪命吧?”封雲默默回頭看,見“可愛無辜的小姑娘”正在用不知從哪搞來的小榔頭砸榛子,震得桌麵咣咣作響;“美麗善良的年輕女子”正在擦著一把折疊刀,寒光鋥亮。“恕我直言,她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會喪命。”“冷靜、智慧與勇敢,是勝利者必備的素質。”喬喬歎了口氣,“你這養尊處優的富二代是不會懂的,你哪讀得出我此刻內心的脆弱與悲傷——江淮,把那袋麥麗素遞給我。”“……”齊浪下意識就想伸手從懷裏摸煙,結果被白陵川頭也不回拍了一巴掌,他冷漠地放下手,淡聲問道:“還有多久進入星際漩渦?”封雲看了眼儀表盤:“用地球時間來算,應該還有三十分鍾左右。”“那大家還來得及吃點什麽。”梁逸很賢惠地提議,“都餓不餓?4號艙有烤箱,剛烤好的芝士肉鬆麵包,吃飽了再上路吧。”秦時月嬌軀一震:“啥?上什麽路?請不要突然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的意思是,以最佳精神麵貌迎接挑戰。”“這還差不多。”江淮和喬喬一起去4號艙取芝士麵包了,白陵川靠在椅背上,隨手將一根櫻桃棒棒糖遞給盛之卿,隨後又低頭從藥箱裏翻翻找找,最後找出了一瓶止痛藥。‘“誒,齊浪,吃不吃?”“這種藥,吃了影響大腦靈敏度。”從齊浪蒼白的臉色判斷,他還是疼的,不過拒絕得也很幹脆,“不必了。”“那待會兒到達目的地之後,你跟不跟我們下飛船?”齊浪反問:“你想讓我下去嗎?”白陵川不假思索回答:“我當然不想讓你跟著,但我明白,自己也攔不住你。”“聽封雲的意思,你們一去就凶多吉少,萬一到時候誰都沒活著回來,我可沒準備自己把飛船開走。”“喔,這簡直是近段日子以來,你話最多的一次了。”然後齊浪就自顧自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了。秦時月把那柄折疊刀珍而重之收進懷裏,據說那是梁逸特意為她畫的刀,也是畫得最精致的一柄刀,刀身上還刻著一個“月”字。“話雖如此,但各位也盡量別懷著必死的決心,我們最好還是活著相見吧。”梁逸小聲說:“我會努力的。”““我們倆也會努力的。”喬喬端著滿滿一烤盤芝士麵包,笑嘻嘻站在不遠處,“雖說勇者不畏死,但如果能不死,誰也不願意走那一步的。”江淮側過頭去,很溫柔地看她一眼:“隻要我還活著,就會不惜代價保護你。”白陵川揚起頭,抬手揮了揮眼前虛擬的粉紅愛心,語氣鎮定:“沒有戀愛對象的人,在這是不是有點多餘了?”“可你還有之之和齊浪啊。”喬喬一本正經說胡話,“你們這個燒死情侶組合,請務必戰鬥到最後。”“那我應該感謝你的吉言了?”“哎呀,咱倆這關係,談什麽謝不謝的。”“……你這丫頭。”盛之卿安靜目睹這一幕,他叼著棒棒糖一言不發,眉眼間卻似有笑意。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飛船沿著既定的軌跡行駛,距離星際漩渦越來越近,空氣中如有實質的壓迫感愈發強烈,仿佛是災難即將到臨的前兆,直教人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封雲把最後一口芝士肉鬆麵包也吃完,以播音男主持般沉靜優雅的語氣告知眾人:“諸位請做好準備,我們這就開始了。”他一推眼鏡,嫻熟將加速器調至最高檔,駕駛著飛船帶起流光幻影,全速衝向前方那道色彩斑斕的星河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