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飛船在廣袤無垠的宇宙中行駛，穿過重重星河，不知要往哪裏去。除了還在1號艙休養的齊浪，所有人都聚在寬敞的駕駛艙內，討論著下一站的去向。喬喬坐在江淮腿上，嗑著瓜子講著八卦：“昨晚我睡到半截去上洗手間，結果看到大白和之之在走廊裏……”話音未落她就被白陵川塞了一把蜂蜜核桃仁，含含糊糊講不下去了。白陵川麵無表情：“小孩子吃核桃補腦，這零食不錯，省得江淮再給你砸了。”秦時月倒是很好奇：“所以你和之之深更半夜不睡覺，到底在走廊裏幹了些什麽？”“聊天談人生唄，這有什麽可問的。”“太假了，原來你是一個不會撒謊的反派。”“這種事情有必要撒謊嗎？”白陵川故作不屑地“嗤”了一聲，迅速轉移目標，“不信你去問之之。”察覺到眾人視線一瞬間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盛之卿這才放下手中的西瓜汁，他純良無害地微笑：“誰還沒個失眠的時候，不要大驚小怪。”喬喬終於嚼完了核桃仁，迫於對方笑裏藏刀的壓力，她決定不再開口，隻轉身擁抱了一下江淮，然後用眼神示意大家：就是這樣。梁逸恍然大悟：“大白和之之抱上了？大晚上的，是突然真情流露了？”白陵川和盛之卿：“……”幸虧秦時月反應快，及時把他腦袋按了下去，一本正經訓斥：“認真練習畫畫不好嗎？非得瞎說大實話，作死呢？”盡管如此，她那不符合美豔長相的猥瑣笑容，還是出賣了自己。封雲駕駛著飛船，抽空歎了口氣：“你們平時都是這麽相親相愛的嗎？”“一般般啦。”秦時月很謙虛，“我們隻是慣常互相關心罷了，這是身為摯友應該做的。”白陵川橫她一眼：“你關心的都是些什麽？”“什麽都包括，譬如昨天晚上……”“夠了，我們來談點正事，你難道不覺得收集晶石才是當務之急嗎？”這話題轉的實在生硬，秦時月語塞半晌，極不情願地點頭妥協：“好吧，那封雲你來分析分析，下一站去哪合適？你這飛船上帶不帶導航，靠譜嗎？”封雲誠實回答：“不怎麽靠譜，但前兩天我剛把係統升了一下級，比你們的房車應該還是先進一些的。”“別這麽說，畢竟房車也是你改造的。”“人總會進步，我也在不斷摸索中前進。”盛之卿若有所思：“先進到什麽程度了？能計算出星球與星球之間的距離了？”封雲點點頭：“大致可以計算，不過具體的星球信息仍然無法確定。”“恕我直言，那也沒有進步太多。”“你再這麽拆台，我就甩手不幹了。”不過說歸說，封雲本人是一名非常認真負責的技術顧問，有他在，其餘人都省了不少心，隻需要聽他規劃路線就好，畢竟專業的就是不一樣。飛船導航顯示，目前距離最近的一顆星球跟地球的外觀很像，呈半透明的水藍色，很容易教人心生好感——對，引用喬喬的一句話，即“家鄉的感覺”。“所以我們要停靠在那裏？”有了之前煉獄星球和食人星球的經驗，秦時月頗為忐忑不安，“能確保沒有危險嗎？咱們可是還帶著傷員呢。”封雲歎了口氣：“我無法保證，但可以確定的是，有沒有危險咱們都得去一趟，因為非去不可。”“……為什麽？”“是晶石的緣故？”盛之卿見封雲欲言又止，似有所悟，“看來這顆星球上藏著晶石，我們必須要取到手。”封雲略一頷首：“沒錯。”這下連沉默許久的江淮都疑惑了：“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晶石？飛船上裝了探測儀？”“藏有晶石的星球，和其他星球的磁場不同，飛船儀器會有反應。”白陵川聞言一怔，下意識反問：“儀器？專門搜索晶石位置的儀器嗎？”他語氣有異，不知怎的，這麽一問倒有幾分質疑的意味了，封雲按住飛船操縱杆的那隻手微微收攏，半晌才緩聲答道：“是啊。”“那麽……”白陵川思忖著，眼神漸沉，“之前我們拋棄的那輛房車上，也裝有相同的儀器嗎？”此言既出，眾人就都明白他的意思了，喬喬遲疑著：“那輛房車是封雲改造的，我甚至到現在還都沒搞清上麵的全部儀器，都是做什麽用的——或許之之清楚？”“我也並非完全清楚。”盛之卿和白陵川對視一眼，那一刻他了解，白陵川的猜想，恰恰也是自己所認為的事情，“但我相信封雲會給個合理的解釋，譬如一切是否從最開始就計劃好了，而你會去食人星球找我們，也不是受到了某種指示，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氣氛一時緊張，封雲始終目視前方，沒有轉過頭來回應大家的視線，他的語調很平靜：“你們懷疑，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我？”白陵川沉聲道：“其實就算是你，我們也能理解，畢竟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要尋找未來的出路，誰都沒得選擇，可我們有權利聽句實話。”“我不是。”“嗯。”“但我確實提前就知曉了你們將要經曆的事情，包括引導你們去往二層小樓直至穿越，再去往宇宙收集晶石，我都參與了行程規劃——正如你們所提到的，我在房車的駕駛座下，安裝了自動探測係統，以及跟蹤儀。”秦時月無力扶額：“真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不爽感啊。”“十分對不起。”封雲坦然道歉，“然而我的存在，也是為了保障你們的安全，須知從你們穿越之後，我一直駕駛著飛船跟隨在附近，隻是沒有現身相見罷了。”“啊……那為什麽這時想起現身了？”“這並不難回答啊秦小姐，如果我不來，你們隊伍裏將犧牲至少三個人。”白陵川陪著齊浪死，盛之卿陪著白陵川死，不過這話不能隨便講，講了可能會當場挨揍。梁逸托著腮坐在一旁，此刻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那你不是幕後主使者，誰是幕後主使者，你肯定認識他的吧？”“我認識。”“誰？”封雲微笑：“抱歉，暫時還不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