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晶石
房車在飛行器的作用下,緩慢而平穩地駛向了宇宙,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窗外飄過的隕石以及璀璨的星河,一切都有種神秘且難以言喻的美感。 不過七人組暫時沒有心情體會這種美感,畢竟剛剛劫後餘生,身心俱疲的他們急需休息調整。 盛之卿坐在一旁,沉默注視著仰躺在地板上的白陵川,良久低聲問道:“還好麽?” 白陵川仍舊緊緊閉著眼睛,半晌有氣無力地歎息:“我現在,隻能算還活著。” “你得趕緊包紮上藥了,待會兒忍著點,別亂叫喚。” “……不行,你那肩膀也被咬得不輕,先包紮好了再管我,省得感染了。” 喬喬自告奮勇:“之之我來幫你!” 江淮拎過藥箱,低頭幫梁逸把鞋脫了,準備拿剪刀剪開後者因腳踝高腫而無法脫下的襪子,他看著自家竹馬欲哭無淚的表情,頗為無奈:“能堅持這麽久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上藥的時候也要繼續勇敢——喬喬,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鮮血與疼痛是勇敢者的勳章,見證著你偉大的信仰,彰顯了你為自由而戰鬥的榮光!” 梁逸:“……” 齊浪單手把白陵川托起來,另一隻手去解白陵川的扣子,他看著那片血肉猙獰的傷口,神色略顯凝重:“疼嗎?” 白陵川認真回答:“我說不疼你信?” “沒關係,待會兒上藥會更疼的。” “……你這他媽是安慰我呢?” 齊浪不搭理他,隻對江淮說:“勞駕,剪刀借我一下。” 好好的一件襯衫,不得已被剪得亂七八糟,但比這更重要的,是白陵川那值得一提的身材,正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這位仁兄。 喬喬不禁嘖嘖稱讚:“大白這肌肉很漂亮啊~~”又轉過頭來看盛之卿,“當然之之也不錯,誰讓人家以前是模特。” 梁逸順口為自家兄弟打call:“江淮也有八塊腹肌,改天你瞅瞅。”話沒說完就被江淮按下了腦袋。 “就你話多。”江淮小聲嘟囔著,“準備好啊,你這應該沒骨折,就是關節脫臼外加肌肉拉傷,看我給你裝回去……” “啊嗷——!!!” 白陵川任由齊浪用雙氧水給自己擦拭傷處,縱然疼得麵色蒼白滿臉冷汗,卻還有心情調侃梁逸:“我記得你以前反應挺遲鈍的啊,手指割破了都後知後覺,怎麽,看來那時屬於疼痛指數不夠,現在知道大呼小叫了?” 梁逸試探性地問:“大白你……你也挺疼的吧?” “我疼,不過我不敢叫,畢竟給我上藥的這個男人他脾氣怪,我怕他嫌吵,待會兒再紮我一剪子。” 齊浪冷冷接口:“也有可能燙你一煙頭。” “你還是人嗎?” 相比之下,旁邊的盛之卿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雙愛笑的新月眼甚至迸出了幾分殺氣,搞得對麵上藥的喬喬很緊張:“之之你冷靜點,你這樣,我還以為你要咬死我。” 盛之卿向後靠在椅背上,眼望天花板,從白陵川的角度可以看到,汗水正從他的發梢,一滴一滴淌過那張俊俏的娃娃臉。 白陵川遲疑片刻,剝了根棒棒糖塞進他嘴裏:“疼就先咬這個吧。” “……這個不管用。” “那你想怎樣啊?” “把你手伸過來。” “不行!我這能吃飯能寫字的白皙修長的手,被你咬壞了怎麽辦?” 話雖如此,可最後白陵川還是妥協了,把手送到盛之卿嘴邊,任憑對方如何用力,把骨頭咬得格格作響,愣是忍著沒哼一聲。 齊浪把藥箱合起來,坐在旁邊點燃了一根煙,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默地看著他倆,眼神深沉,像是無聲的夜。 半晌,聽得秦時月在前麵招呼著:“梁逸,過來幫我紮一下頭發,披散著太礙事了。” 她沒叫喬喬,而下意識叫的是梁逸,梁逸聽了還以為自己耳朵不太好使,直到江淮從後麵推了一把,他這才如夢方醒:“……來了。” 秦時月聚精會神掌握著方向盤,她沒有看他,隻是平靜“嗯”了一聲。梁逸接過那條紅色發帶,出神端詳著上麵的金線繡花,他盡力平複了一下略顯急促的呼吸,伸手去梳理她烏黑柔順的長發。 他低聲問:“沒受傷吧?” “沒有,我這根混天綾幫了大忙,又有喬喬這麽個出色的軍師,怎麽會受傷?” 喬喬在後排呐喊:“感謝月姐的肯定!我會繼續努力的!” 梁逸笑了笑:“那咱們下一站去哪?橫豎不能在這宇宙裏漫無目的瞎逛啊。” “我沒主意,這你得問大白和之之。” 盛之卿正閉目養神,聞言微微睜開了眼睛:“就目前而言,隻能開到哪裏算哪裏,隨機降落憑運氣了。” 白陵川吹著手上通紅清晰的牙印,懶洋洋道:“我突然想起來,齊浪你當時讓我搶的是什麽玩意兒啊?我瞧瞧。” 齊浪拾起被丟到一邊的襯衫,從口袋裏摸出了那枚沾了灰塵的橙色晶石,他越看這晶石的形狀越眼熟:“還記得那張從L市小樓裏帶出的金屬卡片嗎?” “……好像和上麵畫的寶石一模一樣?”白陵川緊張摸向長褲的口袋,還好,口袋很深,裏麵的東西經過了這麽久的折騰,竟然都沒丟。 幾人湊在一起,仔細觀察那張金屬卡片,半晌忽覺不太對勁,見手中那枚橙色晶石的顏色仿佛正在慢慢變淡,直至徹底變得無色透明——而金屬卡片上的第二枚寶石圖案,恍然間如被填滿了鮮豔的色彩,橙得耀眼。 這可真是,神奇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