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我們掩護
所謂喪屍星球,其實在宇宙中並不是一個獨立的星球,因為此星球的成員們都智商低且自我意識極淺,所以老早就被某高智商且高戰鬥值的星球吞並了,現在隻是被私放到了地球,當成了一種會行走的肉.體武器,不加管製,隨它們四處遊蕩,將地球搞得烏煙瘴氣。 據喬喬所看書籍記載,喪屍星球雖然叫這個名字,但並不同於電影裏麵的喪屍,它們生來就這德性,不是什麽細菌病毒的變異產物,所以也不會傳染,隻單純咬人罷了。 “它們形容可怖,牙齒比刀子更鋒利,體能素質極好,流血受傷也能繼續攻擊,且以人肉為食,逮著獵物不咬死誓不罷休。” “它們還吃人啊?”梁逸默默打了個寒顫,轉而從旁邊拎起了自己的畫板,“我先畫幾把刀給大家防身,刀我還是會畫的。” 秦時月急道:“你沒聽見那群喪屍都進醫院了嗎?來不及了!” “能畫一把是一把。” “……” 聽得樓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愈來愈近,顯然遭到攻擊的人們正匆匆往樓上逃竄,白陵川沉默片刻,抬手扯好了衣服站起身來。 “喬喬,知道對方具體有多少人嗎?” 喬喬茫然搖頭:“不知道,我哪敢去看啊。” 盛之卿已經開始解襯衫的扣子了,他一張娃娃臉上半點笑意沒有,難得的嚴肅:“這個星球成員有什麽弱點?” “……你看過韓國一部很早的喪屍片《釜山行》嗎?和那裏一樣,它們在暗的地方眼睛不好使。” 而此時恰好是夜晚,這也是唯一的優勢了。 齊浪從門縫中看到有幾名流浪漢在走廊奔跑的過程中,被追上來的喪屍猛然撲倒在地,頸部動脈被一瞬咬穿,鮮血噴濺,隨即胳膊也被撕下,當即斷了氣。而那些喪屍在走廊明亮的燈光下抬起頭,五官深陷宛如帶皮骷髏,眼眶泛著幽幽綠光,灰白枯槁的臉上沾滿了血肉碎渣,嘴裏還在咯吱咯吱嚼著一節骨頭,自它們喉嚨裏發出的低吼聲,像是地獄的召喚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迅速將屋門反鎖,並關掉了藥房的頂燈:“把窗簾拉上!” 江淮依言拉上窗簾:“之後呢?怎麽辦?” 畢竟那群喪屍近在咫尺,吃完那幾名流浪漢,可能就要破門而入來吃他們了。 盛之卿低聲問:“梁逸,刀畫了幾把?” “才三把。”梁逸碼出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把菜刀,還有一把電視劇裏土匪們常用的鐵環砍刀。 盡管事態緊急,秦時月仍舊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為什麽每一把都畫得不一樣?” 梁逸認真回答:“憑靈感隨機畫的。” “……” 盛之卿有條不紊地分工:“我們仨各取一把,江淮你唱歌拖住喪屍,梁逸現在就畫繩子,掩護兩個女生從三樓窗戶爬下去。” 畢竟從窗口逃生,是目前看來最有效也最快捷的方法,也是他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了。 正在此刻,白陵川聽到有人在瘋狂砸門,是某位好不容易逃上來的年輕姑娘,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那姑娘已經被緊隨其後的喪屍咬斷了喉嚨,流著眼淚栽倒在地。 在如今這樣混亂的世道下,一條人命的消亡,已變成了極常見的事情,自保尚且困難,哪裏還有為他人遺憾惋惜的餘地。 而能保護好身邊同行的人,已算很不容易了。 他深深歎了口氣,隨手拽過一張報紙擋住門上小窗,轉過頭去正迎上盛之卿注視的目光。 “之之,走廊的燈光也不能亮著,我去關掉,你和齊浪在屋裏守好他們幾個。” 盛之卿和齊浪異口同聲:“你瘋了?” 完全可以想象,現在若踏出門去,除了被喪屍們咬死分食之外,絕無第二種可能性了。然而若不出去,走廊燈光可以照進藥房,他們同樣會被喪屍發現,要撤退就變得更加困難。 這扇門,遲早是守不住的。 齊浪不知何時已點燃了一根煙,他徐徐吐出一口煙霧,聽著門外愈發逼近的嚎叫聲,半晌平靜道:“這種事,我去最合適。” 的確,他的超能力適合偽裝,自然是最佳人選,但白陵川卻並不希望他冒險。 “就算是你,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至少我成功的幾率比你大。”齊浪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在這種時候,多一分勝算都多一分生機,感情用事你覺得可取嗎?” 不可取,當然不可取。 白陵川清楚這個道理,同時他也聽到了突然響起的撞門聲——很好,喪屍終於還是將藥房作為了目標。 盛之卿看向齊浪:“三樓總閘在左轉約100米處,越快越好,讓這裏徹底暗下來。” “我會盡力。” “你放心去,我就在這接應你。”白陵川沉聲承諾,“不確定你安全返回,我絕對不會先走一步。” 講完這句話的瞬間,他驀然擰開了門鎖,隨即和盛之卿一起後退,眼睜睜看著齊浪消失在原地,變成了剛才那死去姑娘挎包裏的一支口紅。 數名喪屍幾乎是在同時蜂擁而入,嘴角和指尖都淌著血,呲著白森森的尖牙,猙獰無比迎麵撲來。 白陵川抄起梁逸畫的那柄鐵環砍刀,自上而下斜劈,力道之大,硬是將衝在最前麵的那隻喪屍砍掉了半拉腦袋,而他肩上的傷口也因此綻裂,鮮血霎時染透了剛纏上不久的紗布。 冷汗涔涔而下,他大吼一聲:“都後退!退到窗口去!” 盛之卿將外套和襯衫一並甩到梁逸懷裏,掂了掂那柄水果刀當暗器擲出去,正中一名喪屍眉心,待白陵川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眉眼彎彎一笑,春暖花開。 “巧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扔這麽準。” 然後白陵川便也笑了,當可用邪魅狂狷四字形容,無需多言,兩人在那一刻並肩砍殺,將四名同伴牢牢擋在了身後。 江淮爭分奪秒把梁逸畫好的繩子係在窗前,催促喬喬和秦時月趕緊爬下去,喬喬驚道:“那你們呢?” 說話間梁逸又畫好了一把稍微正常的砍刀,顯然有點重,他費勁地將其拎起來:“我們倆可是男人,哪有讓兄弟衝鋒自己先跑的道理?你們千萬別回頭,上了房車就安全了——月神,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會開車的對吧?” 秦時月遲疑地點點頭:“會。” “那如果半個小時後,我們還沒跟你們會合,你就先開車帶喬喬離開。” “……那怎麽行!” 眼看著白陵川和盛之卿步步後退,而門外喪屍的數量正在慢慢增多,江淮也難得態度強硬一次,直接提溜著兩名女生的衣領,不由分說推她們上了窗台。 “走!全軍覆沒又有什麽可驕傲的?!” 喬喬在抓住繩子的一瞬,聽到江淮又開始撕心裂肺地唱那首《Opera2》,以此協助白盛二人扭轉戰局,她死死咬住下唇,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覺得,這個五音不全的男人,歌聲其實宛如天籟。 “江淮!”她喚了一聲,卻沒有了下文,隻噙著眼淚,銀牙暗咬翻過了窗台。 而此時在走廊的另一邊,變身口紅的齊浪終於到達目的地,他閃身恢複人形,揚手用力扳下了總閘。 視線刹那間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