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裏胡哨的房車
在衝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白陵川的心情是極其雀躍的,雖說他被關進來也沒有多久,但重獲自由這種事,實在是意義重大,是無法用時間衡量的。 跟著他逃獄的一行人,除了盛之卿,紛紛四散而逃,東西南北哪個方向都有,這樣混亂的局麵使得智商整體不太高的大頭星人,一時間模糊了追擊的重點,所以使他得以較為輕鬆的突圍而出。 平心而論,他倒是也想捎上那群人一起,不過在此情況下連自保尚且困難,就更不要提拯救眾生了——啊,當然,某位娃娃臉模特獄友還是不能拋棄的。 “我看見了一輛房車,可能是他們監獄長停在那的。”夜晚風涼,隻穿了一條底褲的盛之卿,顯然跑著跑著就覺得冷了,他一麵把外套係在腰上,一麵沉著地提醒白陵川,“你有把握開走它麽?” 白陵川迅速將目光投向那輛房車,見上麵被塗滿了五顏六色的抽象圖案,不禁皺眉:“開這輛車,我感覺自己像騎了一隻花裏胡哨的外星公雞。” “……” “但也沒其他辦法,忍一忍吧!” 於是接下來由盛之卿持槍掩護,白陵川一溜小跑到房車門前,從口袋裏掏出那根細鐵絲,三下五除二把鎖撬開了,撬開之後還不忘歎息一聲:“這麽容易被偷走的一輛車,該改造改造了。” 然後他就被盛之卿一腳踹上了駕駛座。 盛之卿收槍爬上副駕駛,直到確認白陵川已經啟動房車加速,逐漸和後麵那群大腦袋追兵拉開了距離,這才開始一件一件把衣服穿整齊,期間他發現白陵川朝這邊投來一瞥,不禁笑道:“有什麽好看的?” 白陵川實話實說:“人是挺好看的,但我沒在想這個,我隻是對你脫衣服幹架的超能力表示驚奇。” “過獎過獎,事實上我對你扇耳光順東西的超能力,也心存敬畏。”盛之卿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臂,重重向後靠在座椅上,“而且容我多問一句,撬鎖這種事……也算你的超能力之一?” “不算。”白陵川嚴肅回答,“這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 “……” “好吧我承認,這是後天培養的,畢竟在二十歲之前,我還不是個甜品師。” 盛之卿顯得有些好奇:“不是甜品師,那你在從事什麽工作?” 白陵川那張帶了三分秀氣七分邪氣的俊臉上,難得現出了幾分苦惱神色,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撫著下巴,似在斟酌怎麽解釋才更委婉些。 “嗯……簡單來說吧,那並不能稱之為‘工作’,當初的我一直被關在某個臭名昭著的盜賊組織裏,專門接受特殊訓練,後來逮著了他們的空子,才終於逃出來的。” 他曾經是個賊,十分違心地活著,躲躲藏藏是生活的常態,任務完不成就要遭受非人的毒打,所以自由和平靜對他而言,才重要得難以想象。 盛之卿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這就是你長得一臉壞相的原因?” “……我的帥是天生的!與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 “好的,就算你說得都對。” “什麽叫就算都對啊?本來就是對的。”白陵川對他這種敷衍的語氣很不滿意,隨即又似想起了什麽,大咧咧地反問,“那你呢之之?你是為什麽要去當模特的,你父母在哪?” 盛之卿正低頭從座位前麵的小抽屜裏翻找,半晌找到了兩根拳頭大小的水果棒棒糖,這顯然並不解飽,他隨手將其扔到一邊,準備爬到座位後麵去,了解一下這房車裏都塞了些什麽。他說:“我爸是個癮君子,好幾年前就吸毒致死了,我媽改嫁了一個加拿大商人,給我留下一筆錢之後就出國了——所以沒有人管我,我跟你差不多。”不過現在全球淪陷,恐怕加拿大也不甚太平,還能安穩活著就算福氣了。 “那你……” “但要說到目前職業這種事呢,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因為我的長相身材適合當模特,不吃這碗飯可惜了,僅此而已。” 若非還要掌握方向盤,白陵川真想雙手抱拳表示敬意了:“你果然和我一樣,低調而謙虛。” “這誇獎我愧不敢當。” “隻可惜你以後要涉足亡命徒這一行業,不能把美的享受帶給更多人了。” 盛之卿笑答:“那就隻帶給你一個人好了。” 白陵川原本打算嚐一嚐那根棒棒糖的,結果發現自己嘴不夠大,悻悻地放棄了,此刻聞言抬頭,下意識回答:“比如說讓我看你一件一件脫得隻剩藍白色底褲麽?” 然後他就被迎麵飛來的一根法棍麵包砸中了臉。 盛之卿迎視著他控訴的目光,將手托腮,眉眼彎彎笑得天真爛漫。“大白,我們一路往南,你先慢慢開著,等我睡倆小時之後接替你。”“……” 至此,他們的逃亡之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