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一輩子都不會膩
疼痛持續了兩個小時,而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葉芊沫昏倒在了溫柯的懷裡,現在,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多餘的力氣。
蘇言為她詳細檢查了身體,孩子沒事,她只是太累了。
既然病毒開始發作了,那麼幾乎每天,她都會承受一次這樣的疼痛,發作的時間不確定,但最開始的一個月,一定是最痛的!
而床上,葉芊沫靜靜地睡著,身體的余痛讓她噩夢連連,然而噩夢終於散去的時候,夢境開始一點一點變得寧靜。
那是她的小時候,她坐在孤兒院的青石板上,嘟著嘴,一副鬱悶至極的樣子,粉嫩的臉皺起來的時候,很惹人憐愛。
而遠遠地,一個好看得有些不太真實的男孩兒就這麼步伐悠揚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討好般的笑意,雖然身上是破舊的衣服,但是卻一點不影響他王子般的氣質。
「丫頭?」他朝她走了過來,雙手神秘地背在身後,「怎麼了?」他臉上的笑,比陽光還要耀眼。
「哼!」葉芊沫重重地哼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不去理會他。
「我惹你生氣了?」男孩兒笑著問,笑容里滿是寵溺。
「知道你還問?」葉芊沫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男孩兒假裝認真地想了想,然後笑著問,「什麼日子?」
「你果然忘記了對不對?!」葉芊沫憤怒地站起身,「我不要理你了,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討厭你,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看到她委屈得掉眼淚,男孩兒忍不住笑出了聲音,然後將身後的東西拿出來,遞到她面前,「傻丫頭,生日快樂。」
她看著他手中兩個用精緻的盒子包裝起來的禮物,眼淚停留在了臉上。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的生日呢?」男孩兒笑著擦乾淨她臉上的眼淚,「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葉芊沫吸著鼻涕,將禮物打開,那是一個她叫嚷了很久想要得到的水晶髮夾,很貴,她跟他的錢加起來也買不起。
第二個禮物是一個包裝精緻的巧克力,也是她想吃很了的東西,那天,她跟他走在街上,看到一家商店的櫥窗里放著這樣的巧克力,她想要吃,可是價格卻很貴。
也許,那種巧克力不見得有多好吃,可能貴就貴在了包裝上,但是她還是想要嘗嘗,他囊中羞澀,卻堅定地告訴她,他很快就可以買給她吃了。
這些事情,她都已經忘記了,可是他卻還是記得,他答應過她的事情,都會一一為她做到。
「喜歡么?」琥珀色的眸子里滿是亮亮的光芒,含著笑意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嗯!」她點點頭,將水晶髮夾遞到他的手上,「幫我戴上!」
男孩兒接過髮夾,認真地帶在她的頭髮上,映著陽光,髮夾閃閃發亮,卻始終亮不過她的眼睛,「很漂亮。」這句誇讚,不是對她的髮夾,而是對她。
她很漂亮,每次看到她的臉,他的心就會湧出很多甜蜜。
葉芊沫含著眼淚,將巧克力打開,剝開錫紙,將一個心形的巧克力遞到他的嘴邊,而他卻搖頭躲過了。
「我不喜歡吃巧克力,這些都是你的!」
「這麼好吃的東西,你居然不喜歡吃?」葉芊沫將巧克力放進自己的嘴裡,「你這幾天去哪裡了?」
「去打工啊,這樣就有錢了!」男孩兒笑得很滿足,不是他不喜歡巧克力,而是想讓她多吃一塊,看著她吃得開心的樣子,他的心就已經很甜了。
「是為了給我買禮物嗎?」她天真地問著。
「對啊!」他笑得一臉燦爛。
「吶,哥,以後每個生日,你都會陪我過的吧?都會送我禮物?」
「嗯!」
「可是你這樣不會覺得累嗎?萬一你累了,厭煩了怎麼辦?」她很擔心。
「怎麼會呢?」他輕笑,「跟你在一起一輩子都不會覺得膩呢!」
一輩子都不會膩,可是他卻沒說一輩子不會累,夢裡,葉芊沫哭著,都是她的錯,是她總是太依賴他的關心,是她付出的太少了是嗎?
「歐慕瑄……」葉芊沫呢喃著他的名字,「歐慕瑄……」
而在葉芊沫的床頭,溫柯靜靜地坐著,精緻的臉上再也不是淡然,而是濃濃的心痛。
肩膀還有幾處血漬,那是她疼痛發作的時候咬的,可是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如果可以代替,他寧可承受十倍的痛苦來換她不被折磨。
丫頭,對不起……
溫柯伸出手,緊緊握住葉芊沫的手,他要怎麼做才能降低她的疼痛?
而葉芊沫正在睡夢中,卻感覺到有一雙熟悉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和溫暖的觸覺,雖然帶著手繭,但卻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這是歐慕瑄的手?
葉芊沫猛然睜開眼睛,臉上滿是驚喜,「歐……」
然而,在她的眼前的,卻是溫柯那張精緻的臉,不是歐慕瑄啊,葉芊沫收回臉上的表情,轉而浮起一抹苦笑,歐慕瑄走了,他怎麼會陪在她的身邊?
而且,是她固執不要他陪的。
收回手,對溫柯抱歉一笑,她知道溫柯為她付出了很多,可是此刻,她的心裡,只有歐慕瑄,只有在他身邊,她才會釋放自己的委屈。
「醒了?」溫柯立刻讓自己變成一臉的淡漠。
「嗯,」葉芊沫重新閉上眼睛,「我沒事了,你也出去休息吧。」
「好!」溫柯起身,緩步走了出去,蘇言說,她今天應該不會痛了,下一次病發的時間,至少是明天晚上或者後天了。
走下樓的時候,顧佳濘和蘇言在樓下說話。
「不去約會了?」蘇言不冷不熱地問。
「我姐身體不舒服,我哪裡也不去!」
蘇言很滿意,雖然他在顧佳濘心中不是第一位,但至少,也不是別的男人,餘光看到有人從樓梯上走下來,蘇言抬眼看過去。
「怎麼樣?還能承受么?」蘇言懶懶地問。
「不知道,」這聲音,明明來自歐慕瑄,「但是她很堅強,所以一定可以撐過去的。」
「我是在問你。」
「我?」溫柯笑了笑,「我很好。」
「你的身體也不見得有多健康,多休息,不然我不保證不會落下什麼病根。」蘇言威脅。
「沒事。」
顧佳濘看著這個明明長著一張溫柯的臉,卻用著歐慕瑄的聲音的人,一時有些不明白,這到底是溫柯,還是歐慕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