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素
一番話算不得多麽的斬釘截鐵,但是南初月的心裏是相信太後這句話的。 她重重的點了頭:“臣妾相信,大皇子有太後這樣的祖母,也是他的幸運。”
“晃兒吃了不少的苦,哀家是不會讓他委屈的。至於讓那些人對晃兒好,根本是天方夜譚。哀家隻希望她們不會想著害晃兒,就是阿彌陀佛了。”
一句話說的很是悲涼,卻讓南初月發現,太後其實也不是那麽愚鈍。
關於後宮中女人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或許因為太後也是後宮中的人,才明白的吧?
後宮中的女人,說可悲也幸運,說幸福也可憐。
她們自從進入皇宮之後,一輩子的生活就局限在這個不大不小的皇城裏了,外界的喜怒哀樂與她們少了很多關係。
而在這裏,她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可是能聖寵不衰的人有幾個?
最後,她們隻能期待母憑子貴,所以一個個鉚足勁的懷孕生子。
如果一朝得男,又得到了皇帝的喜愛,那麽這後半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如果不幸,一輩子都沒有子嗣,那麽失去聖寵之後,就隻能落得淒涼的一生了。
當然如果遇到的帝王薄情寡義,縱然有了子嗣,也是一場空。
南初月陡然想起前世她的悲慘下場,忍不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明明後宮中的女人都是一群可憐人,偏偏她們還要彼此為難。
如果她們可以彼此依靠,生活可能不那麽孤寂吧?
但是誰不想站在最高位上,再加上她們的母族……想要彼此依靠,本就是一個悖論。
南初月低著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開口說什麽,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麽。因為她覺得在後宮生存,她就是個失敗者。
並且她不想再經曆那樣的事情,如果她有女兒,也不想女兒有這樣的人生。
太後大抵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微微抿唇,將事情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上:“隻要你盡心竭力的為了皇兒選妃,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哀家都會為你辦妥,有什麽問題,過來和哀家說一聲就可以了。”
“有太後這句話,臣妾就安心了。”
“沒什麽不安心的,你是為皇兒做事。他們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找你的麻煩,直接拿出皇兒給你的權力。”
“是,謹遵太後懿旨。”
“好了,你下去吧,哀家想歇歇了。”
“是,太後。”
南初月恭敬的行禮之後,後退三步才轉身離開。
走出慈寧宮的時候,她的心情無比的舒暢。
這一刻她才發現,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止是一種。順著旁人的話去說,但是卻能讓對方為己所用,怎麽想都是美事一樁。
怎麽算,都很是劃得來。
現在她和太後的關係緩和,那些宮人們也不敢再找她的麻煩。
關於選秀女這件事上,會更加的盡心盡力,自然也就是事半功倍了。
果然,等到南初月再度回到宜春閣的事情,方才覺得看人眼神還帶著幾分不屑的宮人,立即好似換了一副麵孔似的,對她很是恭敬。
隻能說整個皇城裏的情況,都在某些人的掌握之下。
既然處於這樣的環境裏,就能迫於情勢。
一時間,南初月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現在的處境,還是有點悲哀。
不過宮人們老老實實的開始看冊子之後,速度確實是快了許多。
一些硬性條件根本不合適的女子,直接就被剔除了出去。
隻能說這些老宮人早已是達到了火眼金睛的程度,想從他們的眼皮子下溜過去,簡直是難如登天。
眼看著天色西斜,南初月也走出宮門,乘坐馬車回府了。
這一次出來的時候,外麵沒有人在等候了。
至於是太後做了什麽,還是旁人插手了,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她也懶得去管,反正落得清靜就可以了。
坐在馬車上,她伸了個懶腰:“今天,還真的是累。”
“小姐,我幫你捶捶肩吧?”橘秋上前說道。
“好。”
享受著橘秋捶肩,南初月靠在馬車上,隻覺得生活格外的愜意,迷迷糊糊之中她就睡著了。
直到她覺得被人抱起來,才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君北齊那張放大的俊臉。
她動了動嘴唇,下意識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麽。
南初月下意識的圈上了他的脖子,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直到她聽到低低的笑聲,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迷茫的抬起頭,她就發現他們還在府門口,君北齊是直接從馬車上將她抱下來,走進了寧王府!
這……
要被多少人看到?
京都雖說是人口眾多,但是這件事被傳的人所共知也算不得什麽太難的事情吧?
方才的瞌睡蟲瞬間就跑光了,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掙紮的要從他懷裏下來:“君北齊,你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算不得高,但是帶著明顯的氣惱。
偏偏君北齊一張俊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抱你回去。”
“我不要!”
“乖,別鬧。”
“你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嗎?”
“怕什麽?”
淡淡的三個字,顯示出了他的不在乎,卻將她噎的半死。
他是不怕,那是因為有誰敢在寧王麵前嚼舌根子?但是她就不一樣了,不知道要聽到多少三姑六婆的評論。
隻是想想,都覺得頭疼。
不過她也沒有再掙紮,已經進了府門,就算下地也是於事無補了。
君北齊低眸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模樣:“累了?還是有人找麻煩?”
“是,有人找麻煩,你就是最大的找我麻煩的人,煩死了!”
一想到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她的心裏就很是煩亂。
隨著君北齊這句詢問說出的時候,她無法壓製內心的不滿,將所有的惡劣情緒都發泄了出來。
“那我就放心了。”
“……”
每次都是這樣,跟他發脾氣,就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了,根本激不起任何的反應。
平日裏她還能控製情緒,現在她是真的極為惱火,“君北齊,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我行我素,也為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