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性的棋
越說南初月的聲音越低,不管她是怎麽從君北齊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都難以逃脫這件事本質上還是因為君莫離才發生改變的。 這樣的情況,隻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爽吧?
??她的內心透著濃重的不安,君北齊卻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確實是,如果不是中宮之位虛懸,也不會折騰出這麽多的事情。這一次寧永之所以折騰出這麽大的陣仗,完全是因為這一點。”
??“那你……”
??“自然是支持你的。”
??簡單而自然的言語,好似在這個問題上他根本沒有過多的考慮。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南初月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這樣的回答,自然是南初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也讓她的內心安穩了不少。
??但是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著幾分愧疚。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既然事情處理好了,你要不要告假一段時間,我們出去走走。散散心,也算休息休息了?”
??君北齊揉了揉她的腦袋,再度將她擁入懷中:“好,都聽你的。”
??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熟悉的心跳聲,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不安與恐懼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語調也變得柔軟:“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好擔心。尤其是麵對他,我真的擔心他其實是包藏禍心,要將我當人質。”
??這句話她說的很是含糊,可是聰明如君北齊,怎麽會聽不懂?
??自然是明白,這個“他”指的就是君莫離。
??君北齊輕輕地笑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處於危險之中的。隻有確定你是安全的,我才能去部署安排。這件事既然都處理好了,今天我就帶你回王府。”
??“好,我們回家。”
??“回家。”
??最為簡單的兩個字,卻是無數人心中的夢想。
??不知道多少的堅持,為的都是最後能回家。
??君北齊和南初月兩個人在壽春宮互訴衷腸之後,就一起離開,去了禦書房。
??聽到他們兩個人進來,君莫離靠在椅背上,麵上帶著明顯的笑意:“朕還以為等到天黑的時候,你們才會過來,想不到現在就過來了。”
??明顯帶著幾分調侃意味的話語,卻完全沒有任何的責難,讓人聽著就覺得很是放鬆。
??南初月既然明白了君莫離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橫衝直撞。
??她跟著君北齊規規矩矩的向君莫離行禮之後,就乖巧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君北齊對著君莫離微微俯身:“陛下說下了,兩國大事還亟待解決,臣自然是分得清輕重緩急。”
??“分得清自然是好,不過……”君莫離笑著看了眼南初月,“寧王妃這麽安靜,讓朕多少有些不習慣,這是怎麽了?”
??被點名的南初月麵上一紅,低頭行禮:“陛下取笑了,陛下和王爺談正事,臣妾自然是不敢打擾的。”
??“既然敢打擾,你怎麽跟著就來了禦書房?這裏是做什麽的地方,寧王妃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吧?”
??南初月:“……”
??一直以來君莫離都算不得一個話特別多的人,但是今天就好像轉了性子一樣,不停地說著話,並且話題還是一直圍繞著南初月。
??如果不是兩個人經過深談,她又很清楚他對宮傾雪的一腔深情,簡直是懷疑他在打什麽主意了。
??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現在禦書房的氣氛裏似乎也透出了幾分曖昧的味道。
??她偷眼看了看君北齊,卻發現他那張英俊的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似乎這句話沒有任何的問題,也沒有對他的心思引發任何的想法。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讓南初月有幾分安心,卻也隻是安心而已。
??微微抿唇,她收斂了一下心神之後,輕聲回應:“如果陛下與王爺有要事相商,臣妾就先回王府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回王府,怕是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了。”
??算是托詞的一句話,卻也是事實。
??當時她匆匆忙忙的被傳喚入宮,根本什麽都沒有來得及交代。
??畢竟誰都沒有想到,她這一入宮,就無法離開了。
??可以想象,現在的寧王府縱然沒有亂,氣氛卻也算不得上佳。
??尤其是橘秋,定然是對南初月很是擔心的。
??如果讓不快的心情一直蔓延下去,怕是會影響橘秋與玄五的婚期。
??若是那樣,事情就真的是糟糕了。
??本來對於離宮這件事,南初月也沒有那麽著急,可是這麽一想,她是真的有點急了,生怕等在府裏的橘秋出什麽事情。
??君莫離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既然寧王已經回來了,晚一點你們一起回去吧。現在,先將寧永的事情處理完。”
??他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說到“寧永”的時候就是給了人別樣的感覺。
??好似整個禦書房的氣氛也快速的轉變著。
??南初月站在那裏,一時間不敢開口,卻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事關國家大事,她留在這裏似乎有些不便。
??但是君莫離的言語之間,明顯是不讓她此時離開,一時間讓她有一種進退維穀之間的不安感。
??好在君北齊就在身邊,讓這種不適的感覺衝散了不少。
??尤其是君北齊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即順著說了下去:“陛下,跟隨臣回來的寧永使臣,已經前去與寧永公主接洽。他們扣押齊煜之後,想來就會離開。”
??“那是最好,此次前往東城,你隻是將齊煜的設計癱在了台麵上?”
??“暗中,臣將訓練好的人安插到寧永各行各業中,想必他們會在以後新帝登基的事情上,做出相應的應對之策。”
??一句話讓南初月的內心是心驚肉跳。
??難不成君莫離和君北齊一開始就知道齊溪要稱女帝的心思?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被南初月打斷了,最開始齊煜都沒有看出來,他們怎麽會發現?
??隻能是……
??他們確定不能讓齊煜登基,至於新帝是誰,就不是他們能幹涉的了。
??隻是無論是誰登基,在得到了東城的相助之力之後,都沒有立即倒戈一擊的可能性。算是提前走了一步,安撫性的棋。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