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對之策
南初月坐在棲霞殿中,看著與前世幾乎一模一樣的布置,唇角勾起了若有似無的嘲弄。 無論是前世的自己,還是今生的宮傾雪,都沒有真正成為這鳳儀宮的主人。
??不知道是誰,究竟能有那樣的幸運,真正的入主中宮,成為皇後。
??這樣想並不是羨慕或者嫉妒,隻是覺得心心念念的存在,終究是化作了虛無,多少是有些狼狽和可笑的。
??不過對於現在的一切,南初月並沒有什麽不滿的。
??與其做一個事事做不得主的皇後,倒不如做寧王妃來的逍遙自在。
??何況能找到一個與自己心心相印的人,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再沒有什麽,能比得上這一點了。
??她坐在窗前,看著外麵安靜的院子,等待著齊溪回來。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齊溪被人送了回來。
??隻是此時齊溪身後跟著八名宮女八名太監,為她推輪椅的更是君莫離身邊的桂嬤嬤,這個設置意味著什麽,明眼人都明白——
??皇後才享有這樣的待遇,齊溪與君莫離的事情雖然沒有在明麵上公布,但是之間已經達成了合意。
??南初月的唇角勾了勾,明白這件事成了。
??可是當她的視線看到了跟在最後的齊煜的時候,眼神裏有閃過些許的冷意。
??現在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聰明如齊煜怎麽會察覺不到其中有什麽問題?不知道他內心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還真的是讓人感覺到了不安。
??經過了那麽多的大風大浪,南初月早已能熟練控製麵部表情。
??她起身走到棲霞殿的門口:“公主。”
??“王妃。”
??兩個人隻是彼此稱呼了一聲,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所有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流朱,怡翠,你們兩個快去看看,我剛剛讓人準備的涼茶怎麽樣了。”南初月說著,視線落在了齊溪身上,“公主,你身體不舒服,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好。”
??齊溪剛剛應了一聲,一直跟在後麵的齊煜開口了:“溪兒,哥哥還有話和你說。”
??不等齊溪說什麽,桂嬤嬤就開口了:“王子,陛下有令,公主有傷在身,要好好休息。此外,這裏畢竟是後宮,王子還是有些不便的。”
??很是恭敬的言語,但是說出的話,其中的意味就很是吩咐了。
??桂嬤嬤在君莫離身邊多年,身份很是特殊。
??不論是宮裏的什麽人都會給她幾分尊敬,即使是宮傾雪活著的時候,也對桂嬤嬤很好。
??所以,這宮裏是沒有人敢對桂嬤嬤大眼瞪小眼的。
??此時桂嬤嬤這句話,明顯就是讓齊煜守規矩,不要在後宮隨便進出,最後直接離開。
??齊煜自小長在皇室之中,怎麽會不明白這話裏的意思?
??但是就這麽離開,一天就被兩個女人排擠的團團轉,要做的事情都沒有做到,他怎麽能甘心?
??眯了眯眼睛,他的言語裏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惱意:“桂嬤嬤這話是何意?作為寧永的使臣,是陛下特許本王子住進來的。何況,當時溪兒受傷,一切從急!”
??“王子也說了,當時公主受傷,一切從急。現在的身體已經算不得急了吧?王子還是住回到驛館之中,比較合適。”
??合理的言辭,從容的氣度。
??那是在皇宮裏浸淫幾十年才能有的從容淡定,南初月看的忍不住嘖嘖稱奇。
??如果前世她的身邊有這樣一位嬤嬤,或許就不會落得那麽悲慘的境地吧?
??不過往事不可追,她也沒有對這件事過多的想法,畢竟齊煜漲紅著一張臉,眼神懊惱,卻還是離開了。
??無可否認,桂嬤嬤的言語很是在理,齊煜縱然是巧舌如簧也無法辯解。
??等到齊煜離開,桂嬤嬤立即張羅著宮人將齊溪送入內殿:“公主,王妃,如果沒有什麽吩咐,老奴就下去了。”
??她的言語很是懇切,但是整個人都給人一種不卑不亢的姿態,完全讓人察覺不到卑微。
??齊溪微微頷首:“今日的事情多謝嬤嬤了,嬤嬤去歇著吧。”
??“公主謬讚了,替皇上分憂是老奴分內的事情。”
??一句話將她這麽做的目的是出於什麽,說的清清楚楚,言外之意就是齊溪也不用感激。
??如果不是君莫離,桂嬤嬤也不會出手幫助。
??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齊溪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麽了,就讓桂嬤嬤離開了。
??桂嬤嬤帶著宮人們退出之後,就剩下南初月和齊溪兩個人。
??“公主出手,果然是不同凡響。誰不知道桂嬤嬤身份?她是陛下的乳母,除了太後最讓陛下尊敬的人。說是宮裏的嬤嬤,身份可不一樣。”
??皇上的乳母,本身身份就很是不一樣,又深受皇帝的尊敬,那就更是不同了。
??偏偏桂嬤嬤從來不居功自傲,據說很多事情都會對君莫離進行敲打。
??為此,君莫離也更加的尊敬她。
??之前,南初月聽聞桂嬤嬤現居皇宮西南角落的益安堂頤養天年,很少出麵了。
??想不到這一次,君莫離竟然讓桂嬤嬤跟著齊溪來到了鳳儀宮,看樣子是要有大動作。
??內心心思百動,齊溪卻是苦笑一聲:“哪裏是不同凡響?現在我所有的行為,怕是都在你們的注視下了吧?”
??“你們”二字將南初月和君莫離的關係是點的很是透徹。
??南初月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何況現在既然齊溪已經看透了,有些事情隱瞞就著實沒有意義了。
??她微微一笑:“公主既然知道了,我們以後的事情就更好處理了。”
??“確實是好處理了,起碼住在這裏,我可以高枕無憂了。”齊溪徐徐的吐出一口氣,眼神裏透出些許的安心。
??離開之前對於齊煜的恐懼,在這一刻算是消失殆盡了。
??南初月的眉梢微挑:“可是陛下承諾了什麽?竟然讓公主想通了這麽多。”
??“一代帝王,怎麽可能隨意承諾?”齊溪扯了扯唇,“不過他既然明白齊煜有吞並東城的心思,自然就會有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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