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後路都不留

  王嬤嬤是呂夫人的陪嫁丫鬟,隻是當年的小丫鬟也成了老嬤嬤。 她扭頭四處看著,麵上的神色也帶出了幾分不安:“老奴沒有看到,不過也聽到不少人說看到了。這……許是他們胡說的……”


  話還沒有說完,她麵上的神色就變了,變得異常的驚恐。


  呂夫人被嚇了一跳:“你做什麽呢?”


  此時的王嬤嬤已經說不出話了,她伸出手指著呂夫人身後,而喉嚨裏不停地發出動靜,嘴巴張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樣的情況,讓呂夫人驚駭到了極點。


  她幾乎已經想到自己背後出現了什麽,哪裏還敢回頭去看?


  發僵的身體,早已做不出任何反應了。


  就在她想著這樣坐著不回頭,是不是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時候,一道幽幽的如泣如訴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我命來……”


  “啊!”


  早已被嚇到的呂夫人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當即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緊接著守在門外的匍匐丫鬟們都衝了進來。而不少人進來的瞬間,都看到一個白影從呂夫人的窗邊閃了出去。


  所有人都沒有當呂夫人麵說什麽,私下都在議論香菱死得冤,這是回來報仇了。


  一時之間,整個呂府是人心惶惶。


  不僅如此,關於呂府鬧鬼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很快整個京都關於那天南初月闖入呂府禁.地有了諸多的版本,甚至茶館裏都有了對各個版本的講述——


  “話說那寧王妃仗著自己郡主的身份,夜闖呂府禁.地,行凶殺人……”


  “不要這個版本,換一個。”


  一錠銀子被扔到說書先生的桌子上,說書先生眉開眼笑的拿起來:“好嘞,您挺好。話說呂夫人對寧王妃心存不忿,特意讓自己的丫鬟帶著寧王妃去了禁.地,並且暗中殺人……”


  說書先生講的是繪聲繪色,茶客們聽的是分外愉悅。


  坐在二樓的南初月也聽的是一臉笑容,似乎恨不得再扔一錠金子下去,好好的獎賞給這說書先生。


  身著男裝的橘秋很是不安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壓低聲音湊到南初月身邊:“小……”


  剛剛張了張嘴,聲音還沒有發出,南初月就瞪了過來。


  橘秋心領神會的將那個字咽下去,重新開口:“少爺,你都知道發生什麽了,聽這些做什麽?”


  “我聽自然是不重要,但是百姓聽的多了,傳的多了,這件事的走向就不一樣了。朝堂之上,也沒有人一個勁的針對君北齊了。”


  作為先帝欽封的郡主,南初月自然有出入宮廷的身份。


  但是她對君莫離的好感在宮傾雪跳下的時候,早已敗光了。


  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一點都不想進宮。


  再說了,在民間散布消息,讓這些事情在朝堂上發酵。縱然是皇帝,也不敢隨意妄斷。


  何況呂夫人被嚇到暈過去,甚至為此而感染了風寒,卻是滿朝皆知的事情,畢竟太醫都被連夜請了過去。


  這件事,整個京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南初月想到大殿之上,呂相那張被逼的節節敗退的臉,她就忍不住想發笑。


  “少爺,說書先生說的陰風陣陣,整個超樓裏隻有你在笑。”


  橘秋提醒的聲音讓南初月稍稍收斂了一下,不過也隻是一下下而已。


  誰讓說書先生恰好說到呂夫人被嚇得不能動單?一想到傅燕瑩說起當時的情況,南初月就有一種分外解恨的感覺。


  之前因為宮傾雪的事情和呂夫人結怨,本來隨著宮傾雪的亡故,所有的一切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偏偏呂夫人自己非要撞上來,那就看看到底誰能玩的過誰。


  南初月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卻也絕對不是能忍受被人一次次欺負的人。


  在茶樓裏坐了會,她就付了茶錢,帶著橘秋走出了茶樓。


  橘秋在路上多次想喊南初月“小姐”,被瞪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後,麵上終於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少爺,我們到底為什麽要裝扮成這樣?不僅衣服難看,稱呼也太麻煩了。”


  南初月低低的笑了聲:“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了。可是你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情況?我要真的是明目張膽出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縱然現在由於將南戰野抬出來,再加上呂夫人在自家被香菱的鬼魂嚇到,所以整件事的走向變得不一樣了。


  但是還是不少人認為南初月不該擅闖呂府的禁.地,並且香菱的死也是疑點重重,與南初月有著不可脫離的關係。


  所以這群人看到南初月,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到時候會發生什麽麻煩,還真的是不好推測。


  為了防止意外,南初月幹脆就女扮男裝出門,避免一切的麻煩。


  等到聽夠了市井流言,她就通過寧王府的角門溜回府中。


  回到桂苧殿,在橘秋的服侍下她換掉了男裝,重新換回自己本來的衣裝,整個人也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剛剛坐下喝茶,傅燕瑩就走了進來。


  “傅姑娘,這幾天晚上辛苦你了,每天都要去呂府。現在吧抓緊時間休息嗎?”南初月給傅燕瑩倒了一杯茶。


  傅燕瑩笑著謝過:“王妃不必掛心,隻是去繞一圈,並不會花費太長的時間,也不需要刻意的補眠。”


  “那就好。傅姑娘過來,是呂府那邊又有什麽動靜了嗎?”


  “呂府的人聯係了香菱的家人,讓他們將香菱的屍身遠走安葬,但是……”說到這裏,傅燕瑩的眉頭微微一皺,麵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南初月一直看著她麵上的表情,自然是不會錯過:“這裏麵有什麽問題嗎?”


  “表麵看上去確實沒有什麽問題。可是案子還沒有真正審理,就將屍身送走。並且呂家要求香菱的家人給香菱下葬時,要進行鎮壓。”


  南初月:“……”


  對於鬼神之事,她向來保持敬畏。


  現在聽到香菱已經亡故,呂府的人還要對她的魂魄進行鎮壓,內心不自覺的有些惱怒。


  她眯起眼睛:“這呂家人行為做事,還真的是一點後路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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