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

  南初月的眼睛當即就眯了起來,下意識的往左右看了看。 但是她本身並沒有什麽武功,自然是聽不出周圍有什麽特殊的動靜。


  倒是一路上帶了不少的人,現在休息下來,各種各樣混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她更是聽不出有什麽特別了。


  不過她心裏明白,依九稚的能力,自然是不會聽錯的。


  另外……君北齊知道這件事嗎?


  她眼珠子轉了轉,換了個問題:“關於去尋訪的路線,是你和王爺定下的,他有對你特別交代過什麽嗎?”


  “王爺說去魯山一路上的事情由玄五安排,我不需要過問。等到了魯山,再讓我帶路。”九稚沒有絲毫的隱瞞。


  很有道理的言辭,但是怎麽就讓人覺得那麽奇怪呢?


  君北齊向來不是一個畏首畏尾的人,為什麽要讓這些人跟了一路?直接安排人處理掉,不就可以了嗎?

  想著,她就給了九稚一個眼神之後,就轉身走向了馬車。


  此時隻是走到半路稍作休息,南初月以坐的乏了為由,下來溜溜腿,順便問問九稚什麽情況。至於君北齊卻一直坐在車上,一點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她上了馬車之後,就看到他依然端坐在那裏,靜靜的喝著茶,絲毫沒有理會南初月的意思。


  既然讓他先開口是不可能了,南初月幹脆開門見山的詢問:“那些跟在後麵的人,你準備什麽時候處理?總不是到了魯山山腳下,才出手吧?”


  君北齊對於她知道魯山的事情,似乎一點意外的意思都沒有。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若是王妃覺得跟在身後的那個人太過煩人,完全可以去處理掉。”


  她睜大了眼睛:“你和我開玩笑吧?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麽可能去對付他們?”


  “弑血鞭能掌控三十暗衛,到了你手裏,就成了完全無用的工具了嗎?”


  麵對他的詢問,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回答都是錯誤的。


  盯著他看了半晌,她突然輕輕地笑了:“王爺,你該不是想讓我安排人處理那些人吧?難道你覺得,我出手就能最大程度證明,我和他們沒有任何的牽連?”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她真的是膩歪了。


  她可以理解君北齊對她懷有芥蒂之心,縱然她數次舍生忘死的救他,依然會讓他懷疑她有別的圖謀。


  但是這件事一次次被這麽明裏暗裏的提出來,她真的是有些煩躁了。


  大概是知道了她情緒的變化,他看了她一眼,卻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有沒有牽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怎麽做。”


  “說來說去,其實你不過是覺得除掉這些人也沒有什麽意義,是嗎?”


  南初月冷冷的笑了一聲,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反正你覺得我和君耀寒有所圖謀,另行安排了人?”


  就在她大爆發,準備直接連名帶姓的將麵前的人一通斥責的時候,他淡淡的一句話就讓她徹底無言了——


  “若是你們勾結也不需要這麽麻煩,之前就將具體的地址告訴君耀寒,讓他那裏埋伏就可以了。”


  “……”


  好清晰的思路,她覺得想找點反駁的話都找不到。


  好半晌之後,她才順了那股子氣:“既然如此,那你就該知道之這件事與我無關,為什麽和我說話還要那麽陰陽怪氣?”


  “是你多心了。”


  南初月氣結:“明明是你明裏暗裏都認為我和君耀寒有勾結。”


  君北齊似乎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靜默了幾秒鍾之後,開口說道:“那些人跟在後麵,無非是要了解我們的行程,除此之外,他們也探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若是現在將他們處理掉,君耀寒得不到他們回饋的消息,定然會發現出了事情。到時候他再安排人過來,隻怕是會很麻煩。並且我們這隊人目標很大,讓他們跟著也可以麻痹君耀寒。”


  很少聽他一次性說這麽多的話,她瞬間覺得自己的不快就消散了不少。


  收斂了一下心神,將他的話認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後,她也理清了其中的關節。


  不管他們此行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君耀寒定然是要尋根探底的。


  那些人將他們一路上尋醫訪藥的事情傳回去,算是對君耀寒的一種麻痹。


  如果直接殺了,反而會讓君耀寒察覺到不對勁,立即安排大批人馬過來。


  到時候,還真的是他們引得眾人找到了百年棲息的地方。


  想到是自己誤會了君北齊,她麵上的神色帶上了幾分尷尬:“是我誤會你了。”


  “不是誤會,是你自己心虛吧?”


  一句話再度讓她的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


  其實認真想想,真的是那麽一回事。


  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君耀寒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她自然不會認為君北齊對她有各種各樣的懷疑。在他那句話出口的時候,也不會想那麽多。


  說到底,終究是她心裏有別的想法,所以才會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低著腦袋說道:“王爺,確實是我想太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自從你嫁入王府,本王就一直在原諒你的問題吧?隻是什麽時候,這些問題會不再是問題?”


  什麽時候?

  她也不知道具體的期限,但是不論如何,在她毒發身亡的時候,一切真相都會顯現出來。


  她笑了笑:“王爺,相信我,最多三個月,所有的擔憂都不複存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望進她內心深處,隻是他麵上卻透出一種複雜的表情,最後淡淡的說道:“三個月的時間,本王等得起。”


  南初月麵上顯現出些許的錯誒:“王爺,你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已經給了期限,這三個月本王自然不會對你過多的詢問。但是三個月期限一到,你若是不能將所有的事情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許多事情就要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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