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帝不急太監急
談生意，向來都是一個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套路。
雖然這種老套的東西早就沒有新鮮感了，但大家依舊樂此不疲。
當然——
樂此不疲的是沈茹和馬小玉，而肖默、李伊然兩人，聽了沒兩分鍾就犯困，此刻正拿著手機私聊等會兒吃啥。
按照劇情發展，合作談完了之後，就該一起吃頓飯慶祝慶祝。
正好，也到飯點兒了。
肖默：“我有點想吃米線了。”
李伊然：“米線啊……我想吃黃燜雞。”
肖默：“我記得附近有個米線小店，正好有黃燜雞業務。”
李伊然：“好！但我胃口小，吃不完，分你一半吧，嘻嘻！”
肖默：“……你開心就好。”
……
兩人私聊了會兒，沈茹、馬小玉的談判進入下一個程序了。
“肖默，你的新歌有沒有帶來？”
馬小玉詢問。
她需要根據歌曲質量來決定如何談判。
如果這首歌質量一般的話，那她就不太樂意讓李伊然跟著冒險了。
畢竟，這次的對手裏麵還有周陌陌，馬小玉決不允許李伊然有輸給周陌陌的風險。
別看隻是一次綜藝比賽的輸贏，但對於馬小玉而言，一次輸贏能影響到的東西太多了，一旦輸了，或許需要大量資源才能填補回來。
之前，她之所以同意讓李伊然跟肖默合作，也是因為那兩首歌的質量確實不錯。
歌詞磅礴大氣，最重要的是——那兩首歌的主題很好，又有慈善屬性，讓李伊然去唱，絕對能加分不少。
當然——
之前那次合作中，馬小玉之所以允許李伊然“割讓”大量資源和利益給肖默，也是因為雙方還有另一個隱藏條件：
《好想愛這個世界啊》、《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的商業翻唱權，隻能獨家提供給李伊然，不允許再給第三個人。
這個隱藏條件必然會損害肖默的利益，所以，那些資源和利益也算是一種補償。
總之，雙方合作愉快就對了。
……
“當然。”
肖默點點頭，然後從手機自帶的音樂軟件裏翻出一首新歌小樣，順便還給了她們一個耳機。
唔……
對於肖默這看上去不是很專業的設備，馬小玉有點無語。
不過，她還是叫上李伊然一起聽。
歌曲小樣製作的並不算好，還能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但兩人卻聽得格外認真。
三分鍾後——
“這首歌很好，我很喜歡，就這個吧。”
還沒等馬小玉開口呢，李伊然就直接說了出來。
馬小玉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按照商場的基本套路，她需要想辦法去“貶低”一下這部作品，以便於給己方爭取更多的利益和權益。
這不是什麽耍心機，而是生意談判途中的必要過程。
當然，“貶低”產品並不意味著瞧不上，畢竟，真要是沒瞧上的話，也就沒必要繼續談了。
雙方都很理解這種規則，所以，在產品“品鑒”結束後，雙方應當展開一些“唇槍舌戰”的爭鋒，一方麵是爭取利益，一方麵也是增加彼此的信任感，因為隻有認可了對方的能力，才會對接下來的合作更加放心。
這事兒……
聽起來好像應了一句歇後語：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但很多時候吧，這種事情還真挺有必要的，商人們並不覺得厭煩，甚至還樂在其中，認為這事兒大有學問。
然而現在——
李伊然這麽一開口，直接讓自家這邊沒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馬小玉感到有些心累，她隱隱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正是當年帶著兒子買衣服時的場景嗎？
十幾年前。
馬小玉遠沒有現在的成就，她不是什麽金牌經紀人，隻是一個混跡在職場底層的新人而已，沒有名牌大學的基礎，也沒什麽與眾不同的長處，僅僅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寶媽而已。
那時候，她買衣服會去雜牌鋪子，會跟店家討價還價，因此養成了非常犀利的砍價能力。
但當她帶著兒子去買衣服的時候，這犀利的砍價能力卻全然沒了半分用處。
原因很簡單——
兒子到了商場後，看中了某件衣服，就會說“我想要這個”，或者是“我就要這個”。
這個時候，售貨員就會一臉微笑的看著她，內心篤定，這次不需要磨嘴皮子就能把衣服賣出去了。
而馬小玉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在嚐試性討價還價，發現沒機會後，隻能無奈放棄，最後“不甘心”的跟對方索要一雙襪子，也算是得到了點心理安慰。
一晃，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馬小玉本以為，自己相比起十幾年前，已經成熟、精明了太多太多，那種情況斷然不會再出現了。
但李伊然這個讓她最驕傲的藝人，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讓她徹底認清了現實。
看著對麵一臉微笑的沈茹，馬小玉心頭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好像又看見了當年那個麵露得意的售貨員。
……
最後，馬小玉麵無表情的跟沈茹“愉快”的談成合作。
“一起吃個飯吧，我來訂餐廳。”
馬小玉說道。
“不用麻煩了，隔壁不遠處的米線就很好吃，還有黃燜雞呢，我剛剛已經跟肖默哥哥商量好啦~”
李伊然揚了揚手機聊天記錄。
馬小玉：“……”
沈茹：“……”
兩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肖默、李伊然的臉上看來看去，同時心想，這倆貨簡直不是東西，自己在這兒為了他們的利益忙前忙後，結果他倆居然在商量等會兒該吃啥……真就皇帝不急太監急唄？
這生意談的……屬實是索然無味。
……
吃飯的時候，馬小玉的臉上再度恢複笑容。
雖然之前那事兒搞的有點鬱悶，但對於一個成熟的職場精英而言，那都是小場麵。
“這首歌的質量不錯，回頭你們多抽出時間好好磨練一下，我會讓【天下娛樂】這邊給準備一個頂級音樂團隊，務必要不計成本的將質量做到最好。”
馬小玉認真說道：“可千萬別疏忽大意，你們這次的對手不簡單，尹浩然、周陌陌、葉良辰……沒一個是善茬。”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尤其是周陌陌。”
尹浩然和葉良辰兩人，雖說也很厲害，但他們的定位跟李伊然不同，不會產生很直接的利益衝突。
但周陌陌就不同了。
她跟李伊然的定位簡直一模一樣。
而如今的娛樂圈，短時間內，隻允許誕生一位“年輕天後”。
一旦有人拿到了這個位置，那麽，她立馬就能搶走七成以上的相關頂級商業資源。
如此一來，另一個人就再也不可能與她競爭了，商業價值也將大大折損。
說前途盡毀……那肯定是太誇張了。
但，未來發展前景受到影響，卻是必然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