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活寶師徒組
這要是放在以前,眾人是絕對想不到最後得以登上帝王寶座的人竟然是素日裏一向放浪形骸的七皇子的。不得不說,這世事無常,還真是叫人捉摸不定。
新帝登基,自然有不少使臣前來道賀,楚忻國二皇子親自前來,這倒是在穆清的意料之中。隻不過這樓江城隻攜了一名隨從連拜帖都沒有遞就來到蒼陵王府,這點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痕兒,娘親有點事,一會再陪你可好?”
小裔痕順著這句話偷偷的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緩緩的點了點頭隨著下人去別的地方玩了。
“不知道二皇子突然造訪所謂何事?”
樓江城朝著跟隨在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於是那名隨從躬身行了個禮退下了。
待得隻剩下彼此兩個人後樓江城悠悠的開了口,“穆莊主好像不太歡迎本王。”
穆清沒回應,伸手端過一旁的茶盞淺酌了一口。
樓江城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同幾個月前見到的時候好像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那雙眼眸中冰冷一片不帶任何的情感。
“本王此番前來是感謝穆莊主的相助之恩的。”
“二皇子客套了,那本就你我之間的一場交易,各取所需,又何來的謝字一說。”穆清淡淡的回了一句,目光落在茶盞中漂浮的那幾片新綠,想著事情。
三個月的時間,該處理的事情已經都處理完了,待得逸楓登基大典結束後她也該去趟錦州了……
“本王想,有一件事情或許應該告訴你。”
像是經過了一番琢磨,樓江城看著微微有些失神的人緩緩的開了口。
聞言,穆清略轉眸望了過去。
“是有關於蒼陵王的。”
當這句話落下時,樓江城方才看見眼前的人的麵容上終於多了一絲不一樣的表情。
“當初你在楚忻國的遭受的那些事情他知曉後,讓本王派來給你送信的人帶了一句話給本王。他說西澤許諾過本王那皇兄的兩座城池他亦可以送給楚忻國,但有一個條件。”說到這裏樓江城突然停頓了下來,眸中劃過一抹不明的神色,“將嵐儀和貴妃交由他處置,那麽那兩座城池便當作是他日本王登帝的賀禮。”
穆清身形微不可見的怔了一下,那個人啊,總是默默的為她做著一切,卻總是什麽都不說。
“本王這次前來會待上一陣子,穆莊主若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差人前去別館通傳一聲。”
留下這句話後樓江城緩緩的站了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那靜靜的坐在那裏的女子,然後轉身離開。
諾大的廳堂一時間獨剩下她一人,穆清緩緩屈膝雙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有聲聲壓抑的低泣聲若有似無的傳來。
“娘親。”
小裔痕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看著那埋著頭雙肩有些顫抖的身影,喚了一聲。下一刻,隻見小家夥匆忙跑了過去,惦著腳小手費力的夠上自家娘親的頭,輕輕的撫摸著。
“娘親乖,娘親莫哭,痕兒在這裏。”
穆清抬起頭,看著眼前那張眼眶通紅小嘴緊抿的小臉,隻覺得整顆心都揪到了一起,雙手將小家夥緊緊的摟在了懷中,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痕兒以後會很乖很乖,陪在娘親的身邊,娘親莫要哭了。”
有事前來的紀瀧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抬起衣袖輕輕的拭了拭眼角,然後不動聲色的轉身走開了。
王爺,您到底在這裏?
蒼翠山峰上,坐落於瀑布旁的一間木屋中,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師傅,這都已經這麽長的時間了,為什麽還沒有醒過來啊?”
“唉,那一箭傷在他的心口,若不是因為這小子的心較於常人偏了一公分,又加上墜落的過程中被生長於懸崖邊的一棵樹阻了掉落的速度,隻怕是早就沒命了。”
終歸是這小子福大命大,自己一把老骨頭又趕得及時,否則這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徒兒就真的要同他這老人家陰陽兩隔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可受不起。
“哦。”
床榻邊,剛及總角之年的女娃娃撇了撇嘴應了一聲,然後轉過頭雙手拖著下巴一動不動的瞅著雙眼被白色紗帶綁著的人。
“咦,動了動了,師傅,師兄他動了耶!”
聞言,正搗騰著藥草的鶴發老者麵上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草藥幾個移步站在了床榻旁。
“乖徒兒,你可總算是醒了。”
意識還有些渾噩的靳錦寒聽到這一道熟悉的聲音,心下一驚,甚是詫異的喚了一聲,“師傅?”
“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者偷偷的別開臉抬頭用衣袖抹了抹。
那女娃娃瞧著這一幕,一驚一乍的拔高了聲音嚷了出來,“哎呀,師傅你居然落淚了。”
“師傅?”捕捉到這兩個字,靳錦寒不解的低喃了一句。
“為師幾年前新收的一個徒兒,別提她,沒大沒小,頑劣不堪,哪裏有你當初的半分乖巧。”老者沒好氣的說道。
女娃娃聽了甚是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起身一甩手朝著木屋外頭走去。
聽到腳步聲離開,靳錦寒這才幽幽的問了一句,“師傅,我的眼睛是不是?”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屋內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良久後老者才低低的說道:“放心吧,為師一定會幫你治好的。”
聞言,靳錦寒沒再說什麽。
老者瞧了幽幽的歎了一聲息,叮囑了一句,“你身上的傷勢不輕,好好的休息。”
“師傅。”
正要跨過門檻的老者聽到這一聲不由得轉過身,開口詢問道:“怎麽了?”
“師傅怎麽會知道徒兒出事?”靳錦寒將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
“為師曾經替你卜過一卦,你此生注定了會有此一劫。”
瀑布邊,靳錦寒披著一件外袍坐在石桌旁靜靜的聽著水花濺落的聲音。
他這一昏迷就是三個多月,也不知道娘子那邊怎麽樣了,現如今他行動不便又不能離開,而師傅他老人家不知道怎得又不替他捎封口信回蒼陵王府。
“師兄,師傅說了你身子還沒好,不能再外麵待太久。”
“黎兒,我已經好多了。”
這幾日他也了解了不少,小女子是五年前師傅在雪地裏撿到的然後便一直帶在身邊,因為不知道來路,所以也就重新取了這麽一個名字,同師傅一個姓,叫白黎。
“不行,師傅下山時叮囑過要我照顧好師兄你,所以師兄,我扶你回去吧。”
靳錦寒緩步朝著前麵走去,隨口問了一句,“師傅他下山了?”
“嗯,是啊,說是要去買點東西。”白黎脆生生的說道,而後扶著身旁的人走到床榻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好奇的問了出來,“對了,師兄,穆清是誰啊?”
昨天她去找師傅要新的劍譜的時候聽見他老人家一個人坐在桌子前麵嘀咕,其中還提到了師兄的名字。
“黎兒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從師傅那裏聽來的,隻不過黎兒不明白,為什麽師傅他說這個穆清是師兄你的劫數啊?”
聞言,靳錦寒心底一沉,師傅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說他老人家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她是師兄的娘子。”
“哦,那長的好看麽?”
靳錦寒略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薄唇處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嗯,甚是好看。”
白黎歪了歪頭,好奇的問道:“那有黎兒好看麽?”
師傅他也常常的誇她長的好看,說等到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大美人,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的少年郎。
聞言,靳錦寒失聲笑了出來,“不一樣的。”
白黎有些鬱悶的吐出了兩個字,“不懂。”
靳錦寒抬頭憑著感覺輕輕的摸上了小女孩的頭,語氣透著長輩同晚輩慈愛的口吻說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了遇見了那個讓她心儀的人就明白了,這世間女子縱有千般萬般好,但卻抵不過她一人。”
“是嗎?”白黎眨著眼睛兀自低喃了一句。
靳錦寒笑了笑,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對了,師兄家中也有一個小家夥,叫穆裔痕,比你小兩歲,日後有機會你們可以見到。”
“真的嗎?”白黎高興的說道,“師兄,你都不知道,這兒幾句我同師傅兩個人,平日裏他老人家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我一個練劍采藥什麽的可無聊了。”
“怎麽,練劍采藥很無聊麽?”遠遠的就聽到小徒弟在背後抱怨這抱怨那的,老者沒好氣的拋下一句。
聽到這道聲音白黎吐了吐舌頭,低低的道了聲,“哎呀,糟了,被師傅聽到了。”
靳錦寒無聲的笑了笑。
“師傅,您老回來了啊!”白黎臉上堆出燦爛的笑容轉身朝著正走進來的老者跑了過去,甚是殷勤的從老者的手上接過包裹。
老者見小徒弟這麽狗腿的一麵,更是沒好氣了。
“今日的功課做完了?”
白黎一聽臉上的笑容一收,乖巧的說道:“徒兒這就去練劍。”
說著轉身便要飛快的跑開,老者瞧了提醒了一句,“冰糖葫蘆,帶走。”
喜滋滋的抱著一小包裹,白黎甚是莊重的鞠了個躬,“謝師傅。”
說完一溜煙的功夫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