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五爺醋了，食之無味
司徒府庭院，隻見一名穿戴華貴的老婦人正手握著一把剪刀半彎著腰給身前幾株開得正豔的牡丹花修剪著枝葉，身後兩名侍婢靜候在一旁。
“祖母。”
當耳畔傳來一聲夾雜著幾分悅色的熟悉呼喚時老婦人緩緩地直起身子，尋聲望了過去，“乖孫兒回來了。”
司徒墨快步走到老婦人的跟前乖巧的“嗯”了一聲，眼眸熠熠生輝的說道：“祖母，您看孫兒給你帶誰來了。”
老婦人順著自己孫兒的視線望去，隻見一青衫一白袍兩道身影隨之映入眼中，心中不由得掠過一抹念頭。
好是般配的一對。
“這兩位是？”老婦人收回視線，轉而不解的詢問了一聲自己的孫兒。
“祖母不是一直念叨著想要見見那位穆莊主麽，這位著青衫的便是了，至於旁邊這位，乃是穆莊主的朋友。”司徒墨一一做著介紹。
“你說她是那穆雲山莊的穆莊主？”老婦人目光落在自己孫兒描述的那人身上，話語略有些震驚，但是很快便又恢複了鎮定，臉上再度揚起慈祥溫和的笑意。
眾人沒有瞧見的地方，靳錦寒微微斂了斂眸神色隱晦。
“晚輩穆清見過老夫人。”穆清恭敬地拱手做了個揖。
老婦人笑得慈祥的輕頷了頷首，“以往總是聽阿墨這孩子提及你，今兒個一見，果真是生得極好。”
說這話時老婦人暗中瞧了一眼自己的乖孫兒，然後緩步走到穆清的身邊熟絡的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有節奏的輕輕拍著，眼中的笑意是越發的深邃了。
“好了，都別站在這裏，進屋說話吧，穆莊主難得來一回，今兒個可一定要在這裏用了晚飯再回去。”
老人家的心意也不好拒絕，於是穆清淺笑著點了點頭。
靳錦寒沉默的緊隨在後，薄削的雙唇緊抿，眸中的神色越發的深邃了幾分。
老婦人攜了穆清徑直在為首的位置上坐下，然後又喚了下人沏了茶端來了點心。
“穆莊主可有什麽偏愛吃的菜，說了我吩咐廚子去做。
“老夫人，我隨意就好，無需這般麻煩。”
穆清覺得這一番下來熱情的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於是隻得暗中朝司徒墨使了個眼神以求幫助。
隻見司徒墨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後開口為她脫困道：“祖母，穆莊主初次來，孫兒想要領她四處轉轉。”
老婦人聽後笑著頷了頷首，卻不忘又囑咐了一句，“那你可要招待好人家，知道嗎？”
直至出了廳堂穆清方才覺得稍稍喘過了氣，一行三人沿著青石板鋪成的小徑慢步走著。
靳錦寒走在後麵，看了一眼那走在前麵的兩道人影，然後微垂了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少爺。”尋來的下人躬身喚了一聲，司徒墨見了轉而同身旁的人歉意的道了句，“穆兄，你這邊先四下轉轉，我去去就回。”
穆清微微的頷了頷首示意他去忙，自己這邊則不用擔心。
待司徒墨離開後穆清方才將視線看向自打入了司徒府便一直維持著沉悶不言的人，於心中困惑的琢磨了一番後終究是問了句，“王爺可是有什麽心事？”
這不問倒還好，一問隻見某位爺的表情瞬間陰鬱了幾分。
靳錦寒眼神幽怨的將她望著，聲音低沉透著幾分凝重，“娘子，你有沒有覺得那位童老夫人待你太過熱情了一些？”
經此一提醒穆清不由得回想了一番，倒確實是這麽一回事不錯。
“這又怎樣？”她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之處啊。
靳錦寒幽幽的輕歎了一聲，“為夫覺得那位童老夫人約莫是瞧出來了什麽，有關於娘子的身份。”
最後那八個字吐出的時候語調輕了不少，然而穆清聽了卻是心頭一怔，清冷的眼眸中漸漸生起一抹狐疑。
“王爺是不是多慮了？”
“娘子覺得呢？”靳錦寒挑眉反問了回去，臉上的表情再認真嚴肅不過了。
若是一般的老婦人倒沒有什麽，可是能夠在丈夫和兒子相繼去世的情況下以一名女子的身份支撐著整個司徒世家四十餘載，那識人的本事又豈會差到哪裏去。
而雖說他家娘子這一身男裝的打扮異常的逼真，但是男人同女人生來就存在著一些不同之處，是以難保那位童老夫人沒有瞧出其中的端倪。
半晌，隻聽見穆清緩緩開了口拋下一句，“我會小心行事的。”
顯然，她也隱隱的意識到了事態的重要性，難怪之前她總覺得童老夫人瞧著她的眼神帶著那麽一絲怪異。
聽了她這一句保證五爺的神色明顯的好了一些，於是跨上前一步趁勢說道：“那娘子，不如我們同人家辭別好了，左右那位童老夫人你也已經見過了。”
至於那個司徒墨麽，他怎麽瞧怎麽都覺得礙眼。
“可是我已經答應留下來用晚飯了，這臨時突然提出告辭總歸是不太好，好了，待會我會注意不露出痕跡的。”
心知眼前的人也是出於一片擔心，是以穆清便語氣輕緩的解釋了一番。
靳錦寒見她這樣，知道勸說已然是無望，於是隻好點了點頭做出退讓。
晚飯之際童老夫人親自安排穆清坐在了自己身旁的位置上，一頓飯吃下來甚是熱情，時不時的往她碗裏夾著菜。
對此，穆清臉上至始至終都揚著一抹溫潤的笑意，很是有禮貌的接受著。而反觀某位爺，這一頓飯就吃的不太是滋味了，隻隨意的用了幾口便擱下了碗筷。
飯後童老夫人原本還想讓二人再坐會兒聊聊天，可是咱們的五爺哪裏還待得下去，徑直開口道了一句，“老夫人，在下同穆莊主還有一些事情相商，實在是不便再多做逗留。”
聞言，童老夫人自然也不好再多做挽留，於是吩咐自己的孫兒將二人送至府外。
司徒府外。
“好了，司徒，就送到這裏吧，我們走了。”
司徒墨目送著馬車漸漸駛離，直至再也瞧不見後方才轉身踏進了府內。
“公子，老夫人讓您去佛堂一趟。”
聞言司徒墨心中掠過一絲好奇，腳下的步伐緩緩的朝著後院佛堂的方向走去。
“停一下。”
馬車外，正一心一意的趕著馬車的車夫聽到這一聲吩咐，於是立即拽緊了手中的韁繩讓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穆清有些困惑不解的看著突然喊停馬車的人，卻隻見某位爺在馬車停下後徑直起身掀了車簾鑽了出去。
當踏下馬車後靳錦寒方轉身朝著依舊坐在馬車內的人柔聲道了句，“下來吧。”
穆清微微的蹙了蹙眉，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時候已經不早了。”
“我知道，但是在回去之前你總得讓我填飽一下肚子，我餓了。”聲音低沉，一番話五爺說的特別的委屈和可憐。
穆清這才恍然回想起，適才在司徒府的時候的確隻見他除了喝了幾杯酒外並沒有怎麽動筷子。
店小二瞧見踏步走進來的兩人，一看那衣著打扮，心下一喜，快步迎了上去。
“二位客官裏麵請。”
“給我們備間雅間。”靳錦寒四下環顧了一眼，徑直吩咐了一句。
小兒聽了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恭敬地領著二人朝著樓梯處走去上了二樓。
“客官看一下要吃點什麽。”
“你們店裏拿手的菜上幾道就好了，還有，另外再燙壺酒送過來。”
小兒領了吩咐道了聲“那二位稍後”，之後轉身出了雅間並順手將房門闔上。
閑著無事五爺不由得四下打量了一番室內的布局，半晌後悠悠的評價了一句。
“不得不說，還是娘子一手打造的飄渺居獨一無二，與眾不同些。”
聞言，穆清的眼中似有一抹詫異掠過，看來眼前這人真的是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娘子許是還不知道那間‘淩煙’的主子是誰吧。”
“之前或許尚且還不知道，不過現下已經知道了。”
開設於帝都的飄渺居的八間雅間，定下錦瑟、呈露，聽瀾，醉霄，雲兮，鳳梧，丹霞這七間的人她都已然查清了，但卻唯獨這淩煙的背後之人知之不詳。
說實在的，她是沒有往這方麵多想，在七皇子靳逸楓定下錦瑟後眼前這人會以一個莫須有的身份定下比鄰呈露的淩煙。呈露是靳瑜輝挑中的，眼前這人卻選在隔壁，這份心思不用猜也知道。
“娘子做甚麽要這般盯著為夫瞧？”麵對望過來的灼熱視線，五爺勾了勾唇戲虐的說道，“雖然為夫深知自己容貌俊美，但是娘子如此這般目不轉睛的瞧著，是不是也有些不太合適。”
麵對這番話中的調侃穆清冷冷的“嗤”了一聲，“王爺多想了，我隻是在琢磨，以王爺這般縝密的心思和過人的處事手段，那二皇子又豈是你的對手。也好在我與王爺並無什麽利益衝突，若不然隻怕也未必是王爺的對手。”
一番話落下後隻見靳錦寒眼中的笑意漸漸斂了下去，隨之覆上了一抹凝重和深沉，這話中的譏誚和嘲諷他又豈會聽不出來。
“娘子說的是什麽話，為夫憐你寵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算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