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小雅說往事
第280章 小雅說往事
「不過後來你又生了明霽凌不是嗎？真是個好孩子，聰明能幹，一身正氣，和年輕的皇上很像。」
廢后的語氣有些哀傷，想到初見明霽凌那模樣，就像她小時候見到的皇帝，隨即想起她自己的澤兒，又是一陣心痛。
「那孩子我甚至沒有見過，就……」
廢後繼續幸災樂禍的說著，見蘇貴妃面無表情的眼中帶著濃濃恨意，沒有傷心的時候，心中敲起了警鈴，頓時驚慌失措，「蘇雲若，你當時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對了，屍體呢？你那孩子的屍體呢？那是個成形的孩子，屍體怎麼會沒有了？」
否則，一個母親聽到孩子被這樣對待，情緒早就失控了！
蘇貴妃深吸一口子，指尖陷入手心，剋制想把這個女人拖出去亂棍打死的衝動。
「妹妹當時不省人事，怎麼會知道？」蘇貴妃搖頭，聲音有些哽咽，哀求道：「姐姐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對不對？」
她知道此時皇上已經在外面了，估計也聽清楚了她們之間的對話，知道還有一個孩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就夠了！
「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他了！我當時也不知道，回稟的人說處理完了，我也就沒多心，因為那個人是你的心腹，小雅！哈哈哈哈哈哈！」
廢后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低頭拿帕子擦了幾下。
小雅？
蘇貴妃瞬間瞪大眼睛滿滿的不可相信，身後的小晴也是一驚。
小雅和小晴是蘇貴妃的陪嫁丫鬟，是她最信任的人。
「沒想到？不過小雅這個賤蹄子也是真的賤，這件事之後她很少再幫我了，等到你有東山再起的苗頭之後，她就徹底斷了和我的聯繫，甚至在我殺了她爹娘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也真是個奇人了。蘇雲若，你知道你身邊的人這麼『出色』嗎？」
廢后嘲諷道，沒想到蕙質蘭心的蘇貴妃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心腹是個叛徒，還是個很狠辣的叛徒。
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她真的痛快！
「原來是她說的！」
蘇貴妃起身，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根本沒有想到小雅竟然是這樣的人。
當年幸好她帶著孩子去了冷宮后，知會了被貶去鄉下的蘇志忠他們，否則蘇宗文一定會死在襁褓之中！
「不過看來她也沒有對我說實話，你這個奴才還真是精明，進可攻退可守，隨時都給自己留後路。她知道弄死這個孩子，她以後還怎麼跟著你，所以乾脆讓那個孩子消失，生死不明，免得自己的手上沾了血，真是高明啊！」
廢后冷嘲道，看到蘇貴妃臉色變了，整個人彷彿受到了驚訝一般，臉上的笑容更深！
只要蘇雲若痛苦，她就開心——
位高權重又如何？高處不勝寒，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晴，回宮！」
蘇貴妃朝門口走去，她要立刻回去問問小雅，當年為什麼背叛她！
「恭送蘇貴妃。」廢后坐在椅子上隨意喊了一句，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
貴妃殿。
蘇貴妃急匆匆地走進門，正好看到小雅在把點心放在桌子上。
「小晴，你先出去。」
她邊吩咐道，邊徑直走到主位上，「小雅，你猜本宮今日去冷宮見廢后，知道什麼有趣的事情了？」
她淡淡地說道，直入主題。
語氣和平常沒有什麼差別，但眼神卻凌厲了幾分。
小雅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奴婢不知。」
她把茶杯放在蘇貴妃手邊，默默地退到旁邊，低著頭不說話。
「你猜不出來？還是本宮替你說？」蘇貴妃隱隱有些怒氣，拿起桌上的茶聞了聞，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她卻不想再喝了。
「奴婢知錯。」
小雅聽到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的聲音，身子一機靈，直接跪在地上，頭幾乎碰到了地面，雙肩發抖。
事情終究敗露了！
「為什麼？」
蘇貴妃有些倦了，嘆了口氣問道。
小晴和小雅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誰不知道她們是她的心腹，可如今最諷刺的就是，心腹是叛徒。
「身為奴才，在這宮裡可有可無，依仗著主子，奴婢才算活出個人樣兒來，可那個時候，主子雖然受寵，廢后權勢滔天，奴婢怎麼敢違抗她的命令？她還抓走了奴婢的爹娘，奴婢不得不從。一開始，奴婢只是給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可後來，她不滿足，開始問奴婢更加重要的事，奴婢不說，她就直接派人打斷了奴婢的爹的一條腿。」
小雅說到這裡，慢慢地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向高高在上的蘇貴妃，再也沒有往日里單純澄澈的眼神，反而是一股濃重的哀傷與無奈。
「正巧那個時候主子懷孕的事情也快瞞不住了，奴婢為了保住爹一條命，只好說了。她吩咐奴婢在主子飯食里加毒藥，奴婢不忍心，於是只加了一點兒。後來她見毫無效果，又用奴婢娘的命威脅奴婢，奴婢只好在那天加了很多，所以主子就早產了。」
小雅如實回答道，腦海里回想起那段時間的糾結與無奈，真的就想一了百了，可是父母都在別人手裡，她又不得不去做事情。
索性小皇子沒有大礙。
因為蘇家被陷害，蘇貴妃和皇上的而感情也有了裂痕，進了冷宮。
皇后害不滿足，讓她乘著娘娘不在，將小皇子殺了!
可她終究是不忍心，僱人來把孩子抱走，並告訴廢后已經殺了！
蘇貴妃見她垂著腦袋，低眉不語，心中頓時也很不是滋味。
她暗想:要不是她早就告訴蘇志忠要把孩子送出去的事情，大哥在外面守株待兔，他的孩子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
「後來你看本宮有復寵的希望，就倒戈了？」
蘇貴妃深呼吸好幾次，緩和了情緒后，才冷冷地反問道。
如今回想起他們在冷宮一起相互扶持的日子，她只覺得諷刺。
幸虧蘇宗文好好的，否則她絕對不會放過小雅！
「奴婢一輩子都記掛著主子的恩情，就連廢后殺了爹娘，奴婢也不曾埋怨過主子，也不過是覺得這是奴婢欠下的債，一切都是因果報應而已。就算主子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奴婢的良心也一刻不得安。」
小雅彎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捫心自問，主子從未虧待過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來人，傳本宮的話，宮女小雅衝撞本宮，目無尊長，本應重罰，但念及多年來服侍本宮有功，遂逐出皇宮，永世不得回！」
蘇貴妃吩咐道，看著兩個太監把小雅拖出門，這才脫力般地靠在軟墊上，閉上眼睛，只覺得身心俱疲。
她曾經是那麼相信她啊！
「小雅！」
門外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