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長子不才
第86章 長子不才
蘇貴妃偏頭看了一眼明霽凌，想來，他的大兒子應該與明霽凌的模樣差不多吧？
風度翩翩，待人謙和有禮……
「凌兒，你今日便同母妃說道說道，你們在軍營之中相處可還好？你兄長如今過的如何？」
蘇貴妃迫不及待的想要多了解一些關於蘇宗文的事情。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蘇宗文是自小離了她的身邊，這麼多年過去了，好不容易有點他的消息，她自然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了。
「母妃莫急，您若想聽，兒臣細細說來便是。」
明霽凌也知道自家母親心中挂念兄長，連忙開口道。
「皇兄日子過的還好，蘇尚書一家將他視若親子，我同他在營中也十分處得來，皇兄對我更是格外照顧……」明霽凌將自己從蘇宗文口中了解到的事情一一說給蘇貴妃聽。
說來，他當初第一眼見到蘇宗文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他，或許這就是兄弟之間的心心相印吧？
後來蘇宗文在戰場上救了他的命，兩人交情更甚，他便也從蘇宗文口中探聽到了他家中情況，這才驚覺，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親兄弟。
只是，這些事情眼下不宜戳破。
這一日，貴妃殿中的宮娥皆知，蘇貴妃心情甚佳，整整一日笑容半分不減，比當初得知自己懷上了明霽凌時還要高興。
……
御書房
明承言由通傳的公公引著進了內殿，堆積滿奏摺的桌案後方，一身明黃龍袍的明承君正沉著臉批閱。
「臣弟給皇上請安。」明承言走到桌案下首，恭敬的行禮請安。
「承言，你來了。」聞言，明承君的眸光從奏摺當中移開，抬手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也許久未曾入宮了，今日難得入宮，不如陪朕對弈一局？」明承君起身，袖袍輕甩，繞過桌案朝明承言走來。
「臣弟正有此意。」明承言和明承君雖不是一母所出，但倆人關係向來不錯。
兩人還是皇子時便喜歡下棋，常常以棋藝來一搏高低。
倒是不像其他皇子那樣，喜歡比武。
只是，這麼多年來，兩人的習慣一直未曾有所改變，棋藝相當，多年來一直不分伯仲，次次都能下成平局。
一邊侍候的公公十分有眼力，早早的就已經將棋子和棋盤備好。
明承君和明承言一邊閑聊一邊朝著不遠處的軟塌走去，榻上的小桌已經擺好了棋盤，邊上則是放著裝棋子的缽。
「皇弟這次去莊子過年，感覺可還好？」明承君兩手捻著一枚黑子，當先落定在棋盤之上。
「臣弟覺得，尚可。」明承言緊跟其後，落下一枚白子。
「也是，京中雖是個繁華之地，可遠不如那鄉野來的清凈。」明承君說著，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如今朝堂是什麼局勢他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並未多加干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著皇子們去爭鬥。
「臣弟遊手好閒慣了，只是自幼生在皇宮，見慣了京中繁華，如今乍一見鄉野風氣，倒也覺得十分新穎。」明承言回答的進退有度，既未說京中不好，也未說鄉野不好。
「世人皆是嚮往桃源之境，難道皇弟心中不嚮往？」明承君挑了挑眉，開口。
明承言落下一枚棋子，淺笑著搖了搖頭，「桃源之境不過是世人心中所想的無稽之談，更何況，臣弟生在京中，長在京中，終歸是割捨不去這份舊情。」
「哈哈哈，朕不過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明承君大笑，不以為然的轉了話題。
一局棋直至尾聲，明承言才談起自己此行目的。
「臣弟今日前來，還有一事。」明承言垂眸望著棋局。
「哦？皇弟還有何事但說無妨。」明承君正捻著棋子尋思下一步棋該落到何處，頭也不抬的開口。
「臣弟膝下孩子也都已經大了，而臣弟也老了，是時候該為王府立下一位世子了。」明承言徐徐開口。
明承君落下手中思量半天的棋子，棋子落定，棋局已定。
「沒想到，竟然又是平局。」明承君看著棋盤，失笑道。
話落，抬頭看向明承言，「王府世子，你心中可有屬意之人？」
「臣弟二子明瑾墨做事沉穩，待人溫和，乃是王府世子的不二人選，故此，臣弟想立他為世子。」
明承言從袖中拿出準備好的奏摺，幾步走下榻，恭恭敬敬的將奏摺遞了上去。
「哦？既是立世子，長幼有序，因何不立長子？」
明承君接過奏摺，隨手翻開，有些奇怪的問道。
「長子不才，不思進取，恐難當大任。」
明承言解釋道，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且不說明白慕如今縱色情場，就算不是如此，不論從才華、膽識還是謀略來看，他都是不如明瑾墨的。
明承君也不多問，隨手合起奏摺，「既是如此，朕便准了。」
「謝皇上恩准。」
另一邊，葉氏去給皇后請安之後便轉道去了大長公主的院中。
這位大長公主名喚清陽，乃是先皇的長女，故此，就算是當今聖上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皇姐。
因著她酷愛梅花，所以皇上特意命人去宮外移植了諸多梅樹到她這殿中，明清陽住的宮殿較為僻靜，但是一走進殿中，立刻就能嗅到陣陣梅花的香氣。
葉氏順著宮娥的牽引進了內殿，屋中燒著炭爐，因此十分暖和，葉氏脫了披風，跟著明清陽貼身侍候的嬤嬤進了裡屋。
「弟媳給皇姐請安。」葉氏見到坐在狐皮軟墊上的那名五十多歲的婦人，連忙請安問好。
「快起來吧。」明清陽笑著開口，滿是皺紋的臉上盡顯慈悲。
她這一生，膝下無兒無女，若不是先皇念在她是個有功之人，特在皇宮僻出這片院落作為她的公主府，想來她也是過不了那麼好的日子。
「謝皇姐。」葉氏起身。
「過來，坐到本宮身邊來。」明清陽笑著招呼葉氏，親切不已。
「府上近來可安好？承言身子安否……」明清陽絮絮叨叨的問起了葉氏家中情況，葉氏便一一答了。
明清陽聽著也是和明承言的家中事，以及剛生下來的那個小孩的趣事。
她看著夫妻和睦，兒孫滿堂的明承言一家，心生羨慕，不由得便想起了往事。
昔年，邊境小國騷亂，先皇為了安撫，准了小國皇子求娶公主之意，將她遠嫁邊塞。
一年後，小國挑釁涼國，先皇派兵攻打，在明清陽的幫助下，裡應外合，一舉滅了這個小國。
明清陽僥倖活命，便跟著大軍回到了皇宮，至此，終生再未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