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茫然無助
默默下樓，找到藥劑室，看著刺厄帶來擱置其中的瓶瓶罐罐，他亮出笑容：“我是一所學院的藥劑師，能做些什麽嗎？”
刺厄的藥劑師有兩名，都是胡子花白的老頭子。聽到他這話，吹胡子瞪眼睛：“你個小孩懂什麽？這藥你知道配方？還說幫我們？一邊去別搗亂。”
梁可吃了個悶，挺不高興，舒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他倒沒惱，依舊是笑容明亮地問道：“那我能用這裏來配一些藥劑嗎？保證不打擾到您們。”
這兩位倒也不是不通情理，在忙亂中點了點頭，許可了梁可的動作。
梁可探著腦袋瞄了下他們所做的藥劑，看煙霧和色澤是複方分振藥劑，是隔離感染物的。這藥劑起的是防範作用，在受傷之前用，可以有效地防止魔化。這東西也是現造現用的貨，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找個地方現場配製。
梁可看他們的動作很是熟練，兩人配合無間，出品效率非常快，便打消了去做同樣的藥劑的想法。
這東西他當然能做，但是手生，一瓶下來指不定要多長時間遠不不上兩人的速度。與其去做那加上他可有可無的藥劑，還是找一個手熟一點的更劃算。
梁可從包裏拿出一些瓶瓶罐罐，一個個順次擺開。他把基液準備好，一點點地加熱，放入藥材。
他要做一鍋草木榮華，這藥劑不用攪拌，色澤都是一層層溫度和時間疊上去的，不用混合。
每一層的藥材和顏色都不同，需要極精確的掌握。梁可屏息凝神，一樣樣小心翼翼地放入鍋中。看著它們被搾成汁水，給鍋中的液體暈上不同的顏色，手穩得很，但心抖得厲害。
雖然以往都是成功，但他每次做都還是會有忐忑的感覺。汗水一滴滴地往下落，沾濕衣服，沾濕頭發，沾濕手臂。待把所有工序調完，也不敢鬆一口氣，全神貫注地注意火焰的樣子。
把藥劑盛出來的時候，全身已經濕透。梁可晃了晃疲憊的身體，拿著藥劑就往禮堂跑。
草木榮華最好在剛受傷的時候用，他現在過去應該還能幫助上一些開局就掛彩的人。
疾馳而去又疾馳而回，把藥劑送過去就跑，他受不得那些人的感謝，正如他現在應把自己埋到最低一般。
去藥劑室收拾了下東西，他靠在台子上休息。
涼風颼颼地拍過他剛用完還未冷卻的身體，帶出一連串寒噤。咬著牙走出去找個角落，抱膝蹲下，任著自己抖成個篩糠。
待身體平靜了些，咬著牙根苦笑了下。先天優勢果然是無法超越的，怎麽努力都趕不上那些做完事情不用休息就可以立馬繼續的人。像他這樣動不動就虛脫、全身酸痛的人，果然不是什麽好料子吧。
把虛著的步子踏實，剛扮演好狀態就迎麵碰到了嚴青蒼。人眉心鎖著不耐煩：“正找你呢，跑哪去了？呐，這東西你拿著。”
梁可接過嚴青蒼拋過來的聲波儀，眼中帶著疑問。
“嘖，還真撂攤子不幹了？老實一點吧，你要真不做了呐我們這回的危險指數可就得高一截了。”
梁可看著他又把另一個塞過來：“剛剛我幫你指揮了那麽久，該還賬了哈！”
梁可一點懵逼地看著手上的總指揮聲波儀，手忙腳亂搗鼓了好一通把信息處理完之後某個罪魁禍首已經走掉了。
梁可打算再回角落坐著去，管他呢。
在忙碌中很難再去思考其他事，所有的神經都專注在了手上的兩個儀器上。手指在接到信息後條件反射地就迅速回複，根本沒有留著喘息的餘地。
現在不是作戰尚且如此，那剛剛的嚴青蒼……
梁可著實地後悔了自己亂發消息的行為。
老實是老實了，當真什麽都沒管就在那幹活了。手速到沒有多少，但是腦袋漲得叫人發慌。
梁可苦笑，他都說了他不適合幹這個。
全副心神都在外界，他絲毫沒有放注意力到身周，隻沒有看到什麽陰影從身前掠過，但全然忘了後邊的牆壁也不是什麽結實貨。
危險的來臨撥動了腦內的那根弦，一個跳腳躲過了牆壁轟然的坍塌，後麵凶神惡煞的何玖叫梁可的心在幾秒內坐了個七百二十度回旋過山車，著實叫人受不了。
“呼。”梁可喘著氣，眼睛都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了，“你這是要幹什麽啊。雖然這是非常時期，但是毀壞公物是不對的知道嘛！”
梁可氣呼呼地為何玖同學普及了一大篇凡人界試用的《中小學生守則》，口若懸河地把所有該做不該做的事情列了一遍，苦口婆心地勸人不要再犯，如果不是其他什麽《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之流不合主題，那必是要一齊用上的。
梁可不知剛剛那動靜引了多少人注意，也不怎在意。他跌跌撞撞地又跳了幾下，以宣泄不忿。
但何玖似乎沒有被他這一套所怎樣，嘴邊連個口都不肯開一下，叫梁可著實有些鬱悶。見這反應，他訕訕地問道：“不是叫你和百裏明月在那邊狙擊監察嗎？怎麽到這邊來了？”
何玖嘴邊的笑終於出來了，但是森森的，仿佛那口子是用利刃豁開的，詭異而黑暗。
梁可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他可對付不了何玖。這家夥的能力一點也不差，輕輕鬆鬆便可製服他這個頂多能看幾個魔怪的弱雞。梁可在危險感的叫囂下問道：“百裏明月呢？”
何玖笑了笑：“她還在那邊呢。你不用太擔心，一點點迷藥而已，她不會有什麽事的。況且她從惡魔的邊緣回來過兩次了，就算真被惡魔盯上了也理所當然不會出事。不是嗎？”
梁可握了握手中的儀器：“為什麽？”
“為什麽？”何玖說道，眼底浮起深深淺淺的茫然，他笑了，笑得梁可一身雞皮疙瘩不住落地，“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可是為什麽你們就那麽幸運，我們學院，爺爺，他們就必須被惡魔抓取訓練成行屍走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