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故人又逢
他眼中冒著紅絲，笑得很變態。梁可覺得胃裏一陣難受，他覺得這家夥實在太惡心了。
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今天運氣不錯，少主過來看了，有那麽幾個可以為少主獻身。”
梁可聽著他的聲音，覺著像剛淨完身的太監，隻慶幸沒有吃早飯，沒有什麽嘔吐物可以糊著家夥一臉的。
也有正常點的人魔看不下去了，一個身形粗壯的男人過來，聲音粗啞：“潮田，你有點出息可以嗎？嘖，看樣子少主是要對之後的事上心了，來這挑一些人來培養了。”
又有一個管著那邊的女孩子們的女人走了過來，扭著腰。她的麵色有些冷：“少主的眼光準得要命，這回肯定能挑出幾個真能有點用的家夥。”
“人都在這了嗎？”一個梁可很熟悉的聲音傳來，他看到符仍雲披著一個風衣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少年身形、全身都包裹在黑紅色鬥篷裏的人。
梁可知道這就是那個少主了。
他能感覺到符仍雲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女生那邊賴嵐錦和百裏明月夜得到了同樣的待遇。
梁可心中一緊，知道被發現了。
他看著符仍雲病態的臉，想起上一次的事。他直覺對方這次也不會做出害他們的舉動，便手指輕輕曲動兩下，示意按兵不動。
幾個人魔退開了，梁可聽到那個女人魔說道：“符仍雲陪著他來的，看來左護法是支持少主的，下一代的王非少主莫屬了。”
潮田冷哼一聲，被另一個男人拽走了。
梁可從那位少主身上感覺不到什麽，隻能靜觀其變。
梁可看到他轉了個圈，把所有人看了一遍，然後對符仍雲說道：“你選……”
他的聲音很小，梁可隻模模糊糊聽了兩個字，就聽到符仍雲說道：“87號、32號、38號、74號、187號、198號。”
他的氣很虛，但聲音很清晰，準確無誤地傳到了梁可的耳朵裏。梁可感覺到身邊有些不好的視線。他走出隊伍，走到了符仍雲的旁邊，百裏明月和賴嵐錦跟在他後頭。
梁可聽到前三個好嗎是便知道符仍雲要對他們下手了——隻是不知道是好是壞。
梁可看到74號的迪克森跟在賴嵐錦後麵——今天早上他已經從舍友的眼神中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
後麵的187、198號他不認識，但看模樣魔化的程度也算是深的了。
梁可不能動聲色，隻得跟著符仍雲走出這片農場。
他們坐上了一輛全封閉的麵包車，梁可感覺到迪克森非常興奮，對這人產生了一些厭惡。
賴嵐錦和百裏明月都保持得很好，有一點忐忑、有一點興奮、又有一點害怕——正是他們這種已有些偏“魔”的人被選過來時應有的狀態。
雖然已經瞞不過符仍雲了，但如果對方要幫他們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讓那位少主知道。
怎麽想他都不會有幫他們的可能，那幾個人魔的談話內容很明白——他們麵前的這位少年，之後幾乎是百分百地會接任魔王、統治魔域。
他們是明顯的對立立場。
麵包車走得很穩，梁可判斷，他們是在一條非常平坦的大道上。魔域也有高速公路連通各處，高速最發達的地方就是覺魔市。
沒有用多久，他們就到了地頭。符仍雲給他們每人一塊黑色的布條蒙上眼睛，領著他們走到了一個地方。
梁可對於這種狀況毫不慌亂，他已深諳此道，在淩域還憑著這個找到了賴含柔和倫優的談話場所。
梁可感覺到身邊人的氣息減少，最後隻剩他和符仍雲兩個人。他們被分散開來了。
“好了，”符仍雲的聲音有氣無力，“梁可，可以摘掉了。”
梁可一把拽下眼上的布條，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人。
符仍雲麵色慘白，無力地笑了笑，梁可看到他已經把披風拿掉，裏麵的裝束和他上次見他一模一樣。梁可順著他的項圈往底下看，看到了幾條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裏的環境和上次很像，但梁可感覺比上次要壓抑得多。猩紅色的牆壁好似要滴出血來，這種感覺一點也不舒服。
門是開著的，梁可看到黑色的衣角在門縫中搖動。
符仍雲對著外麵說道：“少主，您要不要和他說幾句話。”
梁可警惕地看向門外。
良久，那邊傳出一句話：“你們敘舊。”
梁可的眼睛緊緊地黏著那片衣角，看到那東西沒了，轉過身來麵對符仍雲，神色冷冷。
符仍雲笑了笑，說道：“少主的性子很難懂，誰也摸不準他心裏在想什麽。”
梁可並沒有改變他的表情，還是那麽一副不討人喜歡的神色看著符仍雲。
符仍雲慢吞吞地走過去把門關上，又回來，麵對梁可。
“你變了。”他突兀地說道。
梁可皺眉：“怎麽了？”他昨天也聽到了這話。
符仍雲道：“上次你們回到源域之後你遇到了什麽事吧。”他歎了口氣，“像你這樣跌入魔域囚禁還能保持心性不變的人，會發生改變，遇到的事很殘酷吧。”
梁可攥緊了拳，他感覺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在扣他還結痂的傷疤，很疼，他很憤怒。
符仍雲看著他，自言自語道：“我本來以為他能找到一個幹淨的人的，但哪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啊！”
他的眼神不再飄忽，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諷：“果然是我想多了。”
梁可蹙著眉，盯著他。“他”應該就是符仍雲說的那個神秘人吧，是因為他變了之後對他沒興趣了嗎？所以自那次之後就沒有再察覺到他的痕跡了。
符仍雲回過神來，靠著牆壁坐下：“既然少主讓我們敘舊，那就敘吧，不過我估計我在這裏呆不了多久……”
門被打開了。
左護法推門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人。
一身衣服洗得發白，鞋也洗得發白，造型、款式都是梁可所熟悉的。
安崢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出門。
左護法對坐在地上的符仍雲說道：“走吧。”
符仍雲蹙眉：“要帶上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