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醒之未醒
“旁觀者清嗎?”嚴青蒼呢喃道,他沒有想到梁可竟然是這種想法。
梁可說道:“其實最好是我就壓根不參與這些,什麽東西由你或者賴嵐錦告訴我就行了。要不然總是扯得有些黏乎乎的,不幹淨。”
“好吧……”嚴青蒼說道,“你回去吧。”
梁可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走了。
嚴青蒼注視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歎了口氣。把自己放上床、展平,再不知所謂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隨他去吧。
嚴青蒼把燈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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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可晚上睡得不算踏實,醒來後,他能夠感受到一種刺骨的涼意還存在於骨子裏,似真似幻。這使得梁可坐起來後隻在床上看著牆發呆。
昨天又是一個夢,碎成一片片的夢。這夢不像以前一樣完整、真實,他隻覺得它無法觸摸。
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夢。
夢中的情節他意回憶不起來了,但依稀腦袋中還夾雜著嚴青蒼的麵龐,或許還有其他人的,反正他覺得很熟悉。
完整的故事本被撕成了碎片,梁可隻撿到了其中小小的幾片,根本不知道它在講什麽。是童話還是推理,是散文還是議論,這也無從考究。梁可隻知道場景中的自己好像有一種貫穿肺腑的撕心之痛。
或許是以後的什麽事吧,梁可冷漠地想道。他不覺得這應該影響他的生活,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不應該怎樣去避免。
最近他的作息很是混亂,到了這個地方,梁可覺得有必要調整一下了。
他看了眼麵前疊得極其整齊的被褥,歎了口氣,也動起手來。
梁可尋思著仇素莑會不會從這方麵下手,如果這樣的話,安崢絕對是滿分。
仇素莑還沒有到那種變態的程度,她隻是站在訓練場上,冷冷地看著空蕩蕩的場地。她的後麵整齊地站著她那個小隊的成員。
梁可走了過去,看了看手表,六點零五。
“早。”他打著哈欠說道。
沒有人回應他。
他也不尷尬,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場麵。他笑了笑,說道:“六點半是吧。”
仇素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梁可不惱,背著手晃晃悠悠地在場地上轉著圈,轉了將近十多分鍾,他看到零零散散有些人過來了。
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平常就已經養好早起的習慣的家夥,走到場地之後神色上竟都看不到困倦。梁可羨慕地看著他們,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天天早上從床上起來一點壓力也沒有。現在被他們折騰得……
其中就有昨天議會的成員,梁可擺了擺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又把視線放上了那一排矮矮的平房。
昨天晚上,仇素莑後麵的這一支——“仇家軍”,挨個跑到每個屋子敲門,說今天要早上六點半集合訓練。
而且強調了——“不要依靠隊友的幫助。”
肯定會有那種互幫互助的人出現,況且起床時的聲響本已足夠叫醒一個人。
梁可不明白仇素莑這麽做的意義,這本無法證明。
稀稀拉拉的人自覺地排成了一道隊,梁可從隊伍中看到賴嵐錦拽著一頭火紅跑了過來,後麵百裏明月也是兩條麻花辮,紮得緊實。
雲小和何玖的速度要比他們快一點,站在了兩個女生的前麵。
已經六點二十五了,站在場地上的人還麽有過半。
不過好像已經開始多了,各個房子裏都有人跑出來。有些明顯是剛起,左腳右腳鞋子調換、衣服套反,頭發像鳥窩一樣的狀態一點也不少。
零零總總,在六點三十的時候,湊到了二百五六十人。
梁可看到安崢那雙小白鞋踩著時間的末尾到達戰場。
嚴青蒼作為遲到人種,雖然隻有十幾秒鍾,被生活部長親自丟到旁邊看著做了百來個俯臥撐。
以示軍威。
之後仇素莑有帶領“仇家軍”浩浩蕩蕩地去把那些裏麵還窩藏犯人的屋子一舉端了。梁可看到裏麵的人倉皇逃出,心驚膽戰,麵如土色。
梁可心地善良地為他們默哀了一下。
這些人比嚴青蒼要慘了那麽一些些,先是被勒令在旁邊罰站。一個個衣冠不整,一點也不像樣。梁可從裏麵看到了金寺會拿好像打理過的衣衫鞋帽,他好像是準備好了,差一點就能湊個和嚴青蒼一樣的待遇了。
這樣被人圍觀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還是給了他們時間整理衣服,然後他們被送入了一個陣法中。
這邊呂科鶯沒有再讓他們看下去了,她帶著一幫人,從旁邊用小推車推過來一大堆的衣服,洋溢著笑臉,給幸存者每人發了一套。
衣服纖維製的,上麵細小的縫隙孔洞不少,很透氣。滑滑的,很容易洗,是種容易照顧的衣物。
一人兩套,加一件外套,梁可接到之後使勁扯了扯,挺結實,看起來是訓練服的樣子。
顏色有些灰,比較深,沒什麽圖案,說實話不是什麽好看的衣服。
呂科鶯叫大家抱著這群東西,然後開始說話了:“請按班級站一下,按年級、班級從左到右站。請快一些,五分鍾之內沒有到位的俯臥撐兩百個,視能力酌情增加。請保持安靜!”
這句話像是把人群“轟”的一下點燃了,所有人都像避難般抱頭鼠竄,又還要在其中尋著自己該站的位置。
五分鍾的時間不算短,這裏也沒有傻子,都幸運地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梁可站在賴嵐錦後麵,感覺自己被這位比他要有著許多方麵的優勢的同誌死死地擋住了,壓根看不到外麵的風景。
何玖無所去從,被迫降了幾級,來到了他們班。
梁可又不能站在這位大家推選出來的班級代表前麵,隻能悶然地認命,在後麵老老實實地待著。
呂科鶯又在前麵搗鼓了什麽小動作他不清楚,也覺得沒什麽必要,索性直接神遊天外。仇素莑不在,她至多不過是強調一下紀律,說一下軍規什麽的,這東西他也不想多服從。他開著後門,隨時可以有方法去不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