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今緒紛擾
便散到了淩域。
這個她才擺脫不久的地方。
本已平靜的心再起波瀾。
本來這個地方已經是她想要逃避的的了,誰知又鬧出了一個父親?
賴嵐錦開始當然是震驚,而後又有些欣喜。
隨之而來的竟是失落。
她一直幻想著自己有一個父親,對她很好,把她當公主寵,對她千依百順但有時會有些嚴厲。
會過問她的一些事情,會在別人指責議論她的時候護著她。
給她父親的感覺。
但來了之後卻好像並不是那麽一回事。
賴含柔很在乎倫優,他打破了她這些年來從未凋謝過的平靜。
而且好像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所以才一直不敢來見她們。
能讓賴含柔在外人麵前擺出那樣一副臭臉的事,必不是什麽能討她歡喜的事。
倫優好像更在意賴含柔,對她也沒有問幾句。
這兩個人,大概就是一副德行吧。
賴嵐錦想著,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跟他們不像。
賴嵐錦在床上躺著,她昨天有些衝動了。
昨天她把他們帶到了聖辰殿。
卻忘了他們並沒有被那霸道的辰影磨練過。
應該沒有事吧,賴嵐錦想到,她小時候為了讓自己更強,時不時就跑去那去練功。
雖每一次都是遍體鱗傷,但依舊未曾放棄過。
百裏明月的狀況已經好多了,其他幾個人也皮糙肉厚的,過個幾天就會有很大的進步了吧。
過了幾天,幾乎所有人都又活蹦亂跳了。
賴含柔派人來,說是要找他們去談一些事情。
雲小瑟縮了一下,他是這裏麵除了梁可外最嫩的了,也是幾個人裏麵被折騰得最狠的一個。
或許也考慮到了他們的承受能力,這回的商議地點在另一個小殿中。
這回裏麵除了賴含柔之外還有一位長須飄飄的白發老人,得意洋洋地坐在賴含柔旁邊。
賴嵐錦打頭進了殿中,第一眼就和賴含柔對視上了。
賴含柔看到她的目光後,也明白她想問什麽,麵色未變,語氣卻硬了:“那人有事,走了。”
賴嵐錦這才偏了偏身子,像旁邊那位老人鞠了一躬:“院長好。”
老人笑眯眯地點頭,身上全然沒有什麽上位者會有的壓力。
聽到這個稱呼,梁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意識到了什麽,一串符咒脫口而出:“玄和達爾宗丹切利由?西斯裏斯?塔爾列爾覺羅!”
老人還是笑眯眯地點頭。
梁可看著麵前的老人,絲毫也沒有想過他這舉動對於一位在能力者中絕對能算是高手的人物有什麽不敬。
他還是有點不能理解他老人家的名字。
最後還是百裏明月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然後梁可才反應過來,連忙鞠躬:“,對不起,院長好。”
玄和達爾宗丹切利由捋了捋胡須,笑道:“好。”
後麵的人也想要去行禮,被玄和達爾宗丹切利由抬手止住了:“要這麽多禮節幹什麽,賴殿主,正事要緊。”
賴含柔麵無表情,說道:“一所學院被襲擊了,沒有什麽人受傷,飄域也沒有影響,但從源域到飄域的通道被封了,所以隻能從這裏到飄域。”
“因為低階的能力者從源域能通往淩域的方式比較單一,所以現在我們就隻召上來了幾波一所學院的學生。”賴含柔說道。
“為了避免驚擾他們,我們隻和你們談了話。”賴含柔說道,“畢竟見聖辰殿主還是一件很給人壓力的事情。所以這回想要拜托你們去和他們溝通一下,準備把一所學院團結起來,成一支軍隊,把這些學員奪回來。”
梁可有些懵,他們這是要去……打仗了?
話說他們才剛意識到自己有多麽不知天高地厚呢,想要刻苦修煉一番,怎麽就想要趕他們上戰場了?
梁可還記得自己看過的那些慘烈的戰爭的紀錄片。
殘缺的肢體、腐肉、絕望的眼神,一個個赴死的烈士,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的湮滅。
能力者有著更強的能力,應該會帶來更強的災害吧。
他從不喜歡戰爭。
況且,他們還是孩子啊!
“不是還有成年的能力者們嗎?為什麽我們要去那裏。”
問話的是何玖,他沉著地站在一旁,語氣犀利。
梁可驚訝於他竟不畏懼賴含柔那迫人的身份。
旁邊的塔爾列爾覺羅院長還是笑眯眯的,又不回答問題,反而像是一個攀關係的:“唔,你是何鎦金那老小子的孫子吧。”
何玖聽到那個名字後身體僵了僵,硬邦邦地回答道:“是,您老人家有什麽吩咐?”
“嘖,”玄和達爾宗丹切利由往後仰了仰脖子,活動了下頸椎,“有脾氣啊小夥子。知道你爺爺和同學被那幫鼠輩抓過去你心裏不好受,但不要把火撒到這來。”
何玖的拳攥了一下,他把頭低下了,沒有說話。
玄和達爾宗丹切利由垂了垂眉目,拉得極長的眉毛把他的眼睛遮住了大半,幽深晦暗的薄光從底下傳來。他低低地咳嗽了一下:“我也難受,當年他是我的學生,是他們班最優秀的,我當初想也沒想,直接就把學院給了他一個,隻是沒想到……”
“好了,您老人家別抒情了,還是我來說吧。”賴含柔看了他一眼,說道。
玄和達爾宗丹切利由點了點頭,把剛剛佝僂起來的身子挺直了一些。
賴含柔道:“最近已經沒有再發生學院被襲擊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他們打算消停了,還是在韜光養晦,醞釀著下一個學院的恐怖。”
“最快的成長方式還是磨礪,沒有讓你們真正到前線去與惡魔廝殺,隻是要你們先去各個地方明白一些最基礎的東西。”
她的雙目露出了一點鋒芒:“這些事情你們終究要明白的,越早越好,真的到用得上它們的時候再學,就晚了。”
她歎了一口氣:“這是祖祖輩輩用血寫下的教訓,隻有對自己狠一些,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說道這裏,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有些痛苦地眯了下眼,隻一瞬,便又平息。
賴嵐錦隱隱地知道,能讓她有如此情緒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