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雲動
如果說平之是重名,那麼又叫平之又有一雙藍眼睛的,她就只認識一個了。
秋沫一把抓住冷小天的手,剛才還平靜如水的臉上像是湖泊被石子打破了寧靜,那樣急不可耐的問道:「他是不是有一把刀,刀鞘上刻著一隻雕,下面還寫著『平之』兩個字?」
冷小天正納悶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一邊點頭一邊說:「秋沫,你該不會是認識他吧?」
「小天,忘了他,他不適合你。」她的樣子像是怕她不肯答應,眼神無比懇切的祈求著。
「秋沫,你在說什麼啊,你真的認識他?」冷小天反倒有些高興,興奮的說:「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你跟我講一講好不好?比如他是什麼地方的人,他是做什麼的?。。」
「小天,他是殺手。」秋沫打斷冷小天的滔滔不絕,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斂去。
「殺手?」冷小天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她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身份,在停車場里被人追殺,手裡使用靈活的長刀,對槍支的無懼無畏,是啊,他怎麼會是那種正經人,可是她最多也就想到他是黑社會,沒想到,他竟然是殺手。她沒有見過真正的殺手,但是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殘忍無情,殺人不眨眼的。
他的眼睛那樣乾淨漂亮,他的十指修長,指甲整齊,他笑的時候,猶如鄰家男孩,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殺手?
不,她不信。
冷小天搖著頭,還抱有一絲期待:「秋沫,你是逗我的吧?」
「小天,我逗你做什麼?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和他有聯繫了,忘了他吧,那種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秋沫真是擔心死了,早知道她那幾日的消失是和平之有關,她一定會讓冷肖想方設法找到她。
冷小天垂頭想了半天,最後凄然一笑:「我想忘,可是怎麼忘呢?」
「只要不再和他見面,你一定會忘記的。」
「那你呢?當初肖哥哥那麼對你,你忘記他了嗎?」冷小天的話雖然直白,但是正說中了秋沫的痛處。
她不禁垂下頭去,臉上浮起一絲憂傷。
「對不起啊,秋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我自己。」冷小天對自己的口不擇言很是懊悔,她絕對沒想要提到她的傷心事。
秋沫搖搖頭,「沒關係,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已經重新開始了,但是你不一樣,趁著還沒有深愛,就早點抽身吧。」
這時,護士進來給秋沫量體溫,冷小天急忙將她扶在床頭坐好。
她真是太瘦了,手碰著她,幾乎可以摸到硬硬的骨頭。
「秋沫,你是怎麼認識平之的?」冷小天好奇的問。
那段過去她怎麼跟冷小天說呢,想了想,最終還是把當初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因為身體虛弱,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講完。
冷小天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心疼、震驚、氣憤、無奈,到最後,她握著秋沫的手,眼淚含在眼中:「秋沫,你原來受了這麼多的苦,可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還口口聲聲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傻瓜,是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你,怎麼是你的錯?」秋沫拍拍她的手,感覺有些累了,她見冷小天在發獃,於是便說:「我的兔子還在家裡,小天,你去幫我喂一下吧。」
秋沫把鑰匙遞給她。
冷小天接過來,將鑰匙攥的緊緊的,她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望著她的眼睛說:「我以後不會再想他了,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你放心吧。」
秋沫只是笑笑,感情這種事,怎麼是口頭說忘就能忘的,但她相信,只要平之不再來找冷小天,這個丫頭應該很快就會把他忘掉,初戀固然是美好的,但也只是情竇初開而已。
冷小天從醫院裡出來,正是晚上七八點鐘的好時候,大街上十分熱鬧。
她從口袋裡掏出那隻玩具小貓,輕輕的用手指點了一下它的肚子,小小的紅心就亮了起來,她對著它傻笑了一會,然後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平之,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吧?
平之坐在臨窗的椅子上,今天的天氣多雲,月亮只露了一下臉就被大片的雲彩擋住了,他靜靜的凝視了很久,久到身後站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出來。
一把冰冷的匕首擱在他的脖子上,他轉過頭,平靜的說了聲:「天天,別玩了。」
天天將匕首拿開,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說:「如果我要殺你,你已經死很多次了,做為一個殺手,你應該清楚,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分神。」
平之沒有言語,依然看著窗外,烏黑的髮絲遮掩住了他的眼睛,他整個人安靜的像是雕像。
「你在想那個女孩?」天天玩著手裡的匕首漫不經心的問。
「她是誰?」平之表現出很不屑的樣子。
天天手拄著下巴,跟他一起望天。
「你現在是不是特能體會當初林近楓的心情,可是與他不同,他喜歡的是零帝的女人,而你喜歡的是敵人的妹妹。」
「天天,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樓上丟下去。」平之威脅道。
「得了,得了,忠言總是逆耳的。」她站起身:「幾位專家已經到齊了,零帝讓你過去一下。」
「零帝要開始行動了?」平之皺皺眉頭。
「嗯。」天天攤攤手:「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勢在必得。」
「為了一個女人,他做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平之表示不解的同時卻換來天天一個白眼:「早有一天,你也會像他一樣,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會嗎?」平之自嘲的一笑:「那個人還沒出現。」
天天扔給他四個字:「自欺欺人。」
平之細細的咀嚼著這句話,他真的是在自欺欺人?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