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

  「天洛,小心。」冷肖往他身上一撲,頓時海水倒灌,大浪翻滾,偌大的一艘遊艇整個翻了過去。


  兩人被拍在遊艇下面,冰涼刺骨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冷肖一手捂住嘴,另一隻手指了指前方。


  炎天洛會意,兩個人便朝著風浪較小的地方游去。


  因為之前早就穿好了救生衣,所以兩人一露出海面,自然的就浮了起來。


  「快,把救生艇抓住。」冷肖眼尖的發現了不遠處隨風晃動的小艇。


  兩人一起奮力游過去,同時抓住救生艇的頭尾。


  炎天洛抹了把臉上的海水,拽住上面的繩子爬了上去,同時冷肖也在另一端爬了上來。


  「真他媽的倒霉,怎麼一出海就遇上了暴風雨。」炎天洛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朝著海里擰乾。


  「海上的天氣就是這樣,千變萬化。」


  冷肖看了眼手錶上的指南針,「我們現在只能隨風漂了,漂到哪裡算哪裡?」


  「這附近的島嶼這麼多,說不定會把我們漂到食人島。」


  「那誰吃了你可真是倒霉,因為吃了一肚子壞水,還不得拉肚子。」冷肖笑道。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下次這種拖兄弟下水的事,千萬別找我。」炎天洛在救生艇上檢查了一下,一臉沮喪的說:「可惜我那一箱高級武器,全泡湯了。」


  「你還惦記著武器,命能保住就不錯了。」冷肖探出身子在海面上撈起一袋麵包扔到艇上,又飄過來幾袋食品,他也一一抓住。


  炎天洛拍了拍身上綁著的水壺:「這幾天要省吃檢用了,這些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挨到靠岸。」


  冷肖往艇上一躺,看著黑沉沉的天說:「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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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她感覺眼睛有些刺痛,因為包著紗布,所以什麼也看不見。


  感覺不到光明的滋味讓人無端的產生一種恐懼,她的手在床邊無意識的抓了兩下,突然一隻手將她的小手握住,柔聲說:「沫沫,你醒了。」


  秋沫在恍惚中聽到這個聲音,竟然會以為是冷肖,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微笑。


  他怎麼會來,真的是他嗎?


  葉痕因為她的笑容,心情分外的愉快,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說:「沫沫,再過兩天你就可以看見東西了。」


  她漸漸的清醒過來,也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那嘴角的一絲笑容便寸寸的僵硬了。


  葉痕眉頭一皺,手上不由加大了力道,他要提醒她,現在坐在她身邊的人是誰。


  秋沫吃痛的咬緊了唇,將臉堵氣似的別向一邊。


  「餓了吧?」葉痕鬆了鬆手上的力道,「我讓人來送吃的,想吃什麼?」


  「粥。」秋沫淡淡的回答。


  「好。」


  葉痕命人將剛做好的熱粥端了進來,然後扶著秋沫從床上坐起來。


  秋沫摸索著要去拿勺子,他卻一把將她置到自己的膝上,然後要親自喂她。


  他很小心的先吹了吹了碗上面的浮氣,用勺子舀了一口,自己先用舌尖試試燙不燙,在確定溫度正好后,才喂到她嘴邊。


  「沫沫乖,張嘴。」


  秋沫覺得十分彆扭,可是現在如果不配合這個男人,他說不定會把碗直接摔到她的臉上,她還想早點康復然後去救林近楓,沒辦法,只好委曲求全的張開嘴。


  直到把一碗粥都吃光了,葉痕才很滿意的命人將碗筷撤走。


  他又拿來漱口水給她漱口,自己則小心的用濕毛巾將她的手臉都擦了一遍。


  這樣溫柔體貼的照顧竟讓秋沫產生了一種錯覺,他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葉痕,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可以對自己關切照顧的親人。


  親人?或許在幼年的時候,她一直是這麼看待葉痕的,她是被他養大的,從心裡的某一處,她雖然恨他,但是她自小孤苦伶仃,生下來就被人遺棄,如果不是鄰居好心給她一口飯吃,她恐怕早就餓死街頭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痕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卻無法對他存有感激,他給她太多的痛苦,讓她經常會覺得生活在這個世上還不如死去。


  葉痕又給她換了套新的睡衣,看她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發獃,他坐下來問:「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


  秋沫搖搖頭。


  外面的風聲呼呼,海風卷著巨浪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


  她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擔心,將頭轉向窗外問:「是暴風雨嗎?」


  「很大的一場暴風雨,如果現在有船隻在海上,恐怕瞬間就會被吞沒。」葉痕說得輕描淡寫,拍了拍她的臉說:「早點睡,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你不是喜歡後院的罌粟嗎?它今天開花了。」


  秋沫摸了摸紗布包纏的眼睛,「我可以聞它的味道。」


  「你喜歡怎樣都行。」他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喜歡她此時乖巧溫順的樣子,他發現,他的情緒很容易受到她的影響,她對他稍微溫柔一點,他就會覺得喜悅鋪天蓋地,可她一惹他生氣,他就會氣得腦袋都要炸了。


  想到此,他禁不住懲罰般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小妖精。」


  葉痕走後,秋沫將臉轉到窗戶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裡一陣陣驚悸,好像那海上有什麼惡魔怪物一般。


  她用手指摩擦著腕上的秋芒,心裡在惦惦念的想著那個人,不知道他在遙遠的那一邊過得還好嗎?


  冷肖現在過得並不好,他和炎天若坐在小艇上一直飄了一天一夜,最後所有的糧食和水都用光了。


  炎天若雙臂搭在船舷上,有氣無力的說:「冷肖,我下輩子絕對不和你做兄弟,我他媽的上輩子可能就是被你拖累死的。」


  「那好吧,看你活得這麼痛苦,我就來幫你一把。」冷肖探過半個身子。


  「你想幹什麼?」炎天洛雙手護胸:「不會這個時候,你想要xxoo我吧。」


  冷肖皺起眉頭:「我是想把你扔到海里,讓你死快一點。」


  「你他媽的沒人性啊。」炎天洛大叫。


  冷肖忽然做出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挺起身子向前面看去。


  風暴已經小了下去,就在遠處層層疊疊的大霧中,似乎有一絲光芒正在搖曳。


  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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