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岐山至寶——劍露
段平雲陰沉著臉,這裡肯定是有人生活著的。那油火還在燃燒著嗤嗤作響,那剛用完的膳食餐具都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乾淨。他們分明才剛剛離去。
他看著在場的幾個人,眼神之間有些陰晴不定。他是在懷疑,懷疑是不是自己裡面的這些人出現了叛徒。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周蓉身上。
當日派遣刺殺,只有周蓉那邊一無所獲。
虞堯殺死了自己的親傳師傅徐炎,飛流尺徐炎直接被一箭穿心,連一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弟子殺死了。
虞堯是他一手培養的,自然不可能會出問題,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喬下山也不可能出問題,因為喬下山能殺自己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既然沒有下手,那麼喬下山對自己肯定是忠心的。
那麼就只剩下周蓉了。雖然周蓉的說法是拔劍的時候被喬紫看見了,喬紫被她一劍重創,可是喬尋也反應了過來。因此喬尋第一時間帶著妻女脫身逃走。
喬尋為什麼要逃?為了妻女?
這個問題之前段平雲就思考過很多次了,但是周蓉是個不可多得人才,他捨不得就這麼浪費掉,因此並未深究。畢竟她也算是為了自己登上掌教之位付出了。
可是此刻越想越不對。
空墓之內的人分明就是匆忙離去的,為何會這樣匆忙?
有人走漏了消息,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原因了。
他看著周蓉,緩緩開口道:「沐清庭、諸葛、胡靈飛、段品柔!蓉兒,你覺得我應該先殺誰?」
四個不肯屈服的內門弟子現在都還關押著呢,每日用刑,雖然傷勢不重,而且也沒有說要將她們打死,但終歸還是很疼的。江湖人在審訊方面還是挺有天賦的,知道怎麼樣可以讓人疼到發瘋,又能夠精妙的避開所有要害,讓犯人無論如何都死不了。
周蓉有些不解的看著段平雲,她其實已經聽出來了,段平雲懷疑自己了。可是她除了裝傻什麼也做不了。她到底還是善良的,開不了口讓自己的同門去死。
但是這份善良在段平雲的眼底卻成為了不打自招。
噗嗤!
段平雲驀然出劍,直接斬斷周蓉的一條手臂,虞堯和曹譽嚇得臉色慘白,低著頭默不作聲。
周蓉咬著唇邊,因為極速的失血和劇痛而臉色蒼白。她一言不發,站在原處等待處置。
「讓步先生來,她這條命,我留著還有用途。」
…………
「蓉師姐不會有事吧?」
喬紫跟隨在喬尋與母親的身後,有些擔憂問道。
她與周蓉可以說是一同長大,情同姐妹。當時周蓉是故意放過了他們的,若是真的偷襲,喬尋必死無疑。可是她選擇了成為內應。
就在不久之前,周蓉得知了段平雲要叫自己去後山,她擔心段平雲要去的是劍道祖師的空墓。於是提前用自己的方式進行了通知。沒想到的是,段平雲真的就是瞄準空墓去的。
於是,樊乘風和韓信等人就提前轉移了。
漆黑黑的山洞裡,傷勢好多了的樊乘風舉著火把在最前頭開路,韓信與舐蘭跟隨其後,而後才是喬尋一家,最後由杜蕩寇進行戒備。
儘管樊乘風自信這裡絕對不可能有人在,可是杜蕩寇還是不放心。
山洞是在劍道祖師空墓之下的,樊乘風到底是怎麼開啟的這山東通道誰也不清楚,這是屬於掌教一個人的秘密。
從踏進這山洞的那一刻起,喬尋和杜蕩寇就明白了這個山洞的盡頭是什麼,那是他們一生都不曾想用的東西。那也是岐山最珍貴的東西!
一路走到盡頭。
山洞的道路越來越狹窄,最後只能勉強一人通行。對於身形嬌小的喬紫來說倒是還寬闊,可是對於樊乘風和喬尋這樣的壯年男子而言,就有些太小了點。
當走到了一個幾乎人要走不過去的窄口時,面前的山洞剎那間變寬闊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光,清冽清冽的寒光。
韓信走進了前方的豁然之處,頓時被面前的一幕給驚了住。
他看見了那發光體。
那是一把劍,插在地面黑石之間的一把長劍。長劍的樣式很尋常,但是它散發出的光芒卻證明它根本不是一部凡劍。名兵?
不!那絕對是超越名兵的存在,只可惜那樣的兵器韓信也不知道該稱其為什麼了。
見到這把劍,樊乘風、杜蕩寇和喬尋皆是第一時間跪拜了下來,他們齊齊的趴在地面上,恭敬的持行劍禮。
「這是祖師之劍!岐山弟子見之則如見祖師。」樊乘風淡淡說道。
此言一出,韓信與喬紫立即變了顏色,趕忙也跪倒在了地上。祖師,那是岐山的劍派開山祖師。
劍光散射,緩緩垂落,璀璨的光輝從岐山開山以來,一直不停的釋放著、綻放著。
此刻劍光落在韓信等人身上,如同為他們洗禮一般,如同是祖師親臨看著他們一般。
禮畢。
眾人站立了起來。
樊乘風拍著韓信的背,笑吟吟的說道:「去吧,那劍下有一眼水,你去飲了。」
韓信渾身一顫。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劍露!岐山的兩大至寶之一,劍露。飲劍露、明武之真諦。握槍霜、斷歲月之河。
劍露,那是首席弟子才有機會享用的東西。一生只能飲一次,到了第二次便失去了功效,一無所用。至於第一次你喝的是一滴還是一口,那效用都是相同的。
韓信往前走去,他看著面前的劍,越靠越近。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眼水窪,水窪很小,只有指頭大,不過一寸深,裡面裝著一小片晶瑩剔透的清水。那就是劍露,劍之露。
韓信抬頭看去,只見面前插著的劍正緩緩的凝聚著劍露,數年一滴、數年一滴,這一窪的水便是這麼積累出來的。這把劍,就是產生劍露的寶物。
稍稍遲疑,他用指尖點起一滴,緩緩放進嘴中。
入嘴清涼,不待下咽,他眼前的景象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