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程 顧無意相遇,鄒老之死
“這就是你說的,這些東西跟紅布有關?你看看現在好了,我們……”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在空中回蕩,卻驟然被一聲怒吼打斷,“你他媽給我閉嘴,要不是你從那瞎逼逼,我們能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女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哇哇的大聲哭著,“你個沒良心,竟然敢這麽說我,如果不是我,你能拿到那些東西,就你個軟蛋你也就……”
“啪”的一聲脆響,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但很快又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叫喊,隨後便傳來兩人打鬥的聲音,顧萱站在門前頓了頓,準備轉身離開,裏麵的人實在太吵鬧了。忽然互罵聲再次傳來,“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如果你爹早早的把有關紅布的事全部說出來,我們會成現在這樣子嗎?虧的他還是一個金牌律師,還做了什麽顧家的代言人,但有個屁用,顧家的人早就死光了。一輩子就留下那點東西,害的我們現在連溫飽都解決不了,你讓我跟著你幹啥?我要跟你離婚,咱倆以後分道……”
門外正轉身準備離去的顧萱忽然停下腳步,顧家?律師?他們說的莫非是鄒老。顧驚天上前發現顧萱臉上的怒火更猛烈了,黑的就像一個鍋底般,他搓了搓雙手,擔憂的問道:“怎麽了?”
隻見顧萱她“砰”的一聲推開門,裏麵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顧萱黑著臉走到他們麵前質問道:“你們剛剛說的人是誰?”
“什……什麽人?”女人被嚇得一愣,結結巴巴的回道。
顧萱又逼近一步,將兩個人從地上扯開,對著那個發愣的男人問道:“就是你們口中的金牌律師,他是你父親?他是誰?叫什麽?”
“你他媽誰呀?我憑什麽告訴你?”男人猛然站起,正好他滿肚子的火沒處發,拋開被他壓在身下猛打的女人,站起身指著顧萱一頓亂罵,揚起手就朝著她的臉抽去。後麵跟進來的顧驚天怒目圓睜,剛要指揮白虎上前攻擊,便聽“嗖”一聲,一道勁氣劃破空氣,隨後便聽到“啊”的一聲慘叫,男人的手掌被整齊的割斷,鮮血如噴水般朝著顧萱噴射出來。
然而那大片的血水卻在距離顧萱十公分的麵前被阻攔下來,顧萱身上覆上一層透明的隔膜,血水順著隔膜流到地上,無法靠近她半分。
顧驚天的動收回,對顧萱的雷厲風行滿意的點點頭。
而男人則捂著他的斷掌痛苦的哀嚎,旁邊的女人已經嚇傻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大哭起。顧萱的視線轉移到她身上,對著她問道:“他不說,那就由你來告訴我。”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女人嚇得連連後退,空氣中飄著一股騷味,地下出現一灘水漬,竟是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她像是受驚過度,隻會不停的求饒。顧萱眉頭緊鎖,手中的暗影蠢蠢欲動,又是白光一閃,女人頭頂的頭發被削掉一半,枯燥的絲發一縷縷的落在地上,女人的哭聲愕然停了下來,驚恐著看著顧萱,隻聽她冷冷地說道:“再哭就割了你的脖子。”
“嗯,嗯。”女人急忙捂住嘴,嗯嗯的不敢發聲。
顧萱滿意的笑了,“現在,你可以說了。”然而那個女人在看著顧萱的笑容後,就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顧萱憤恨的上前踹了她一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於是視線重新投入到那個因為流血過多而虛弱地躺在地上的男人,“她說不了,你該說了吧?不然,我非常願意幫你在修理修理另一隻手。”
“我說,我說。”男人捂著斷掌的傷口,另一隻手也朝後縮了縮,恨不得將整個身體都藏起來,分分鍾將自己父親的姓名,及遇見的那個女人和那女人所要的紅布,完完整整的將這段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訴顧萱。顧萱還沒有表態,顧驚天反倒激動的上前追問道:“你說的女人可是長成這樣?”顧驚天對他微微描述了一下,男子點點頭道:“就是這個女人。”
“她帶了多少人來?”
“我不知道,好像隻有一個跟班,也好像還有其他人。”男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們還沒抵達屋內就被暴揍一頓的扔了出來。
顧驚天頓時變得失魂落魄起來,默默地站在一旁神遊太空。顧萱看了他一眼調侃道:“怎麽?遇到你的老情人了?”
“說什麽呢。”顧驚天誇張的大喊一聲,看顧萱越發狐疑的視線,聲音越來越小的解釋道:“你不要亂想,我隻是知道她這個人,跟她可沒有任何關係。”雖然他說的十分誠懇,但那表情怎麽看都有點發虛。
顧萱冷哼一聲,誰稀罕管你的那堆爛事,顧驚天苦笑一聲,可不就是一堆破事嘛!可依舊出聲提醒道:“那女人心術不正,你要是遇見了,一定躲得遠遠的,切不可與她發生正麵衝突。”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顧萱氣呼呼撇下他,朝著那男子繼續詢問:“那個女人為什麽要知道那塊紅布,那紅布有什麽來曆?”
“這我真的不知道了,那老家夥把事情瞞得死死的。據說那紅布是別人寄存在他那的東西,老家夥寶貝的碰都不讓我們碰,如果他早早說了,我們還能是現在這樣子。”男子的話音剛落,卻被顧萱一腳踢飛,男子的身體正巧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女子大叫一聲被壓醒,兩人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神,顧萱對他們怒視道:“我真替鄒老感到悲哀,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兒子和媳婦。說,鄒老的家在哪裏?”
從男子口中得到鄒老的住處位置後,顧萱迅速離開那個大院,重新坐回到車上,胸口連連起伏,這次真的被氣狠了。此刻外麵的風勢越來越強,吹得樹枝嘩啦啦作響,天陰沉的厲害。顧驚天詫異地追了上來,看著在風中搖晃的車身,對顧萱連聲勸道:“快下來,現在這種天不適合繼續趕路。”
顧萱的眼眶紅紅的,平靜的對著他說一句:“你要想跟著我,就必須聽我的,現在立刻走。如果你不願意,那你就留在這兒,我絕不強求。”
顧驚天心口一揪,兩人對視數秒,顧萱始終堅定地看著他。她曾說過,決不讓鄒老重複上一世的悲劇,但現在……隻看那兩人的態度就知道鄒老必定過得非常辛苦,她再一次失言了。
顧驚天始終沒有上車,顧萱自嘲的冷笑一聲,從副駕駛躍到駕駛座坐定,熟練的打火啟動,車輛發出低沉“嗡嗡”聲。一個黑影閃到副駕駛,顧驚天還是上車了,顧萱沒好氣的罵道:“你上來幹什麽,下去。”
“你現在這麽衝動,我不看著你,你車到不了還是,你就要先出事了。”顧驚天無法體會顧萱心中的怒火,既然顧萱堅持,那他肯定奉陪到底。
“我出不出事與你何幹?用不著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你出事能和我沒關係嗎?我是你……”顧驚天的話又卡到一半。顧萱現在已經懶得問他到底與自己有何關係,腳下油門一踩,車輛嗖的一下衝了出去。
車開出去百米後,車後跟著一個奔跑的黑影,是那隻白虎。白虎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他們第二次將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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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停車。”程箐箐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由遠及近的車輛,大風卷起一陣沙塵,吹的前方的路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全憑感覺在尋找方向。
“程姐,怎麽啦?”車上坐著文千雅、文斌、馮哲彥三人,因為程箐箐的存在,幾人並未將這小小的沙塵爆放在眼裏。
程箐箐微眯著眼睛,指著對麵開來的車輛說道:“你們能看清那上麵的人嗎?”
三人皆是搖了搖頭,這麽大的風沙,他們幾個肉眼凡胎怎麽看得見。
“程姐,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文千雅敏銳的覺察到程箐箐的變化,脫口說道:“那不會你這次來海市要找的人吧!”
程箐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隻是感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兩車越靠越近,迎麵而來的車絲毫沒有減速,很快擦著他們的車身開過。程箐箐的瞳孔猛然一縮,尖銳的喊著:“是他們,立刻掉頭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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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中,鄒老肚子坐在家中,眼中充滿了絕望,身上的死氣越發濃重起來。四周是被他們翻的亂七八糟的屋子,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去收拾,家裏早就沒有餘糧,勉強算是糧食的食物隻有灑落在地上的那些幹了的方便麵,如果他就這樣在屋裏靜靜的餓死,是不是也算一種解脫?鄒老苦笑的想,死了也好,不用被現實的糟心事困擾,還能早早的與老伴重逢。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鄒老默默抬頭看了眼門口,又低下頭充耳不聞。很快,外麵響起女子呼喊的聲音:“鄒老,鄒老你在嗎?我是顧萱,顧弘的孫女。”
“顧弘?”鄒老心中默念一聲,眼中漸漸恢複了焦距,是顧萱來了。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門口走去,“哢嚓”一聲將門打開,門後果然露出顧萱那張青春靚麗的俏臉。他對著顧萱露出一個微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孩子你來了。”
顧萱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鄒老渾身骨肉如柴,臉上變成一副包著骨頭的枯皮,兩眼像死魚眼一樣向外凸著,甚至已經發開暗黃,身上的衣服滿是汙漬,整個人竟然沒了生命的朝氣,這是一個人放棄求生的現象。
“鄒老,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顧萱走到屋內,卻又被一室的雜亂氣憤,怒火衝天的問道:“是不是那兩個畜生幹的?”
鄒老搖了搖頭,他剛要說話卻發出了一陣破音,顧萱連忙拿出一瓶靈泉水,正準備給鄒老飲用,卻被身後的顧驚天攔了下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喝不了這個,說著自己從背包中拿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並囑咐道:“一點點的喝,不要喝的太急。”
鄒老拒絕他們的好意,用微弱的聲音說著,低弱的聲音勉強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他一個將死之人,用不著浪費這珍貴的水源。
顧萱上前抓住鄒老的手勸告道:“鄒老,你不會死,你還要好好活著,看看以後的世界變成怎樣?”
鄒老看著顧萱笑了,幹枯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說道:“孩子,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他就是變得好了,又有什麽用呢?”鄒老的話像是意有所指,就像在說他的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可能已經等不到他變好的那一天。
“鄒老,……”鄒老攔住顧萱的話繼續說道:“孩子,是我對不起你,當日有一件你外公的遺物忘了一起給你,現在可能已經無法給你了。”
“沒事,那東西我不要,我現在隻要你好好的,我和同伴在北海建了個基地,我們一起去那兒,在那裏可以看海,您老就在那養老,給我們基地做唯一的法律顧問,幫助我們管理基地的日常。”
“哈哈!”鄒老突然笑出聲來,“原來我還有點用處呀!咳咳,咳咳!”鄒老劇烈的咳嗽起來,顧萱忙拍了拍他的後背,將礦泉水瓶塞到他嘴邊硬是讓他喝下一口,一邊說道:“您不是有一點用處,您是有大用處,如果沒有您管理基地,我們的基地不就亂套了嗎?”
鄒老的眼中放出希冀的光芒,可惜他身上的死氣絲毫未曾減弱,氣若玄虛的笑著:“怕是幫不了你了,孩子,現在能得到你的原諒,我也就放心了。你要好好活著,讓老顧看著你幸福的活著。”
話音剛落,鄒老的手無力地從腿上滑落下去,顧萱的動作一僵,驚恐的看著鄒老停下所有動作。顧驚天發出微微一聲歎息,顧萱眼圈瞬間變得通紅,她顫顫地伸手朝顧老鼻下探去,已經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