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第318章 不會勸人

  「不不不，大嫂，我是真心的喜歡她。之所以我會走到這一步，是因為我沒有退路可走，因為我娶不了她，我什麼人都不想娶。」季心苗話一落，齊四郎臉色急得煞白。


  這孩子真長大了么？喜歡與愛，那是兩回事！

  聞言季心苗呵呵的笑了：「四叔，你還沒長大！所以你分不清喜歡與愛。喜歡有很多種，有兄弟姐妹的喜歡，有小輩對長輩的喜歡，有對孩子的喜歡，有對朋友的喜歡。但是喜歡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那就不叫喜歡了。」


  齊四郎繞暈了：「喜歡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叫不喜歡了？大嫂…」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喜歡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那叫愛！喜歡只會心動，愛卻會刻骨銘心。但是要得到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有愛的人不是放棄而是爭鬥，一旦得到珍惜到永遠。」沒等他問出來，季心苗就一口氣說完了。


  她真的不會勸人！世上最難做的工作就是思想工作，學過心理學的人，對這些更理解。


  「刻骨銘心…刻骨銘心…大嫂，想到自己以後生活中沒有她的參與，想到以後歡笑沒有她陪伴，我這裡會好痛好痛。這應該叫愛吧？可是爭取到了，自己卻讓她無法幸福與歡笑，我又能開心？」齊四郎撫上胸口看著季心苗的雙眼尋問。


  季心苗暗暗嘆息，想不到齊家還真多痴心人。


  「確實，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我也不勸你了。只想最後問一句：如果她以後在別人的懷裡笑你是不是覺得會幸福？如果她以後在別人的懷裡痛苦的過日子，你是否會心安？你不必回答我，你自己捫心自問。」說完季心苗出去了。


  「如何？四郎答應了沒有？」齊李氏急忙撲了過來拖住季心苗問。


  季心苗覺得齊李氏的心真的偏到胳膊底下去了，只有齊四郎才進了她的心，那才是她心尖尖上的兒子。


  「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


  「四郎…四郎，你不能這樣對娘…嗚嗚嗚…娘都答應你了，你為什麼還這麼狠心？嗚嗚嗚…」齊李氏倒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一行人站在院中默默陪著，許多無一人說話。


  「走吧，我隨你們下山。不過走之前我先去給方丈辭行。大嫂，我想過了，我做不到！」齊四郎的聲音彷彿仙樂，齊李氏「咻」的就從地上爬起來，那速度比逃命還快。


  在廟裡吃了齋飯，大家才下山。也許怕齊四郎反悔，一路齊李氏不敢再哆嗦。


  季心苗受不了那馬車內的壓抑，乾脆陪著齊大郎趕馬車。


  齊大郎呶呶車內悄聲問：「你是怎麼勸動他的？」


  季心苗白了他一眼湊上去故意裝了一副告訴他的模樣，最後一句：「不告訴你！」


  齊大郎笑得顫動，含笑裝出一臉兇狠：「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季心苗伸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誰收拾誰？」


  齊大郎咧著嘴皺著眉低聲下氣：「你收拾我！好媳婦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勸動四弟的。」


  「噗」一聲悶笑被季心苗吞進了腹中，腹道：這男人學會了耍寶了！

  季心苗看他那耍寶樣，附在他耳邊輕輕的把那幾句話說了。


  齊大郎萬分佩服：「媳婦，你真厲害！你還說不會勸人，你這一勸啊，全掏人的心窩子！」


  季心苗得瑟的瞪了他了眼：「我掏了你的心窩子了么？」


  「你說呢？我的不止心窩子被你掏了，這魂都被你早掏走了！」


  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家了。


  「吁…」齊大郎一聲吁字還只吐出一半，頓時就呆在了馬車上。


  季心苗一看院子里的情況也呆了…


  院子里曬架旁，一張小小的長方桌上，成兒小小的個子直直的躺在上面。


  齊柳氏痴獃一般坐在地上，似乎連哭也不會了…


  「成兒…奶奶的乖孫兒…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桌子上的孫子，齊李氏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伸手不斷的搖晃著桌上那小小的身子。


  齊三郎彷彿死了一樣坐在另一端，齊李氏的哭泣他也沒有反映。


  小李氏見到親姐回來，立即嚎叫起來：「姐姐，成兒他掉到河裡去了…」


  「啊啊啊…我的長孫啊！我的成兒…你這個死人，你是怎麼當娘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你怎麼不去死啊！」齊李氏反映過來，直撲以齊柳氏身上又打又罵。


  雖然這孩子是個半傻的，可他叫人還是知道的。而且他是齊家的長孫，在齊李氏的心裡是有地位的。就算季心苗對齊柳氏厭惡得要命，但她與孩子並無恩怨，孩子才只有六歲，就沒了，她的心裡也塞的慌。


  別人都麻木的看著，只有小李氏去拖齊李氏與齊柳氏的架仗，其餘的人都默默的站在院子里。


  季心苗下了馬車走到齊大姑身邊問：「大姐，這是怎麼回事？」


  齊大姑一臉難過：「上午祭祀過後，你們都去找四郎了，看到她們姑嫂在掐架，我也就帶著孩子們回來了。本來秋子與成兒一直跟著我們的，可那兩孩子見他們娘與舅母在鬧架兒，兩人就不願意走。我把他們送到了三弟妹那，把孩子交給她我們就回來到。後來，我也不知道成兒怎麼就不見了。」


  「什麼時候發現成兒不見的？」季心苗問她。


  「那時大概午時中了，我看三弟妹還沒回來，就讓清兒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可是河灘上早就沒了人。當清兒回來跟我說，我還以為弟妹把他們帶到她娘家去了，所以也沒在意。可沒一回秋子哭著回來了，她找不到弟弟了。我這才叫二郎、三郎去找人。三弟妹也不知從哪來，問她，她說孩子又沒跟她。這下大家才急了，到處找人，直到申時才在河裡找到他。」齊大姑的眼淚簌簌而下，那板上躺著的畢竟是她的親侄子。


  季心苗一聽心裡塞得更厲害了，心揪了起來：有這樣當娘的么？為了那幾個銅錢，竟然與親親的弟媳婦大打出手不說，連兒子也不管了？這個女人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