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綠蘿眼見一隻豺狼朝她們撲了過來,連忙一鞭子揮過去。“小姐,我們趁亂走吧。”白芷眼見局勢愈發不受控製,不由提議道。
無憂皺著眉,看各種猛獸互相廝殺,心裏說不出的內疚,是她將它們喚到這裏來的,現在她也絕對不能丟下它們離開。她閉上眼睛不去看那片混亂的場景,她首先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然後嘴裏輕輕的哼出悠揚緩和的曲調。她哼的是不知名的曲調,這完全是她隨心而發此刻她的心極其的平靜與空靈。
而那群狂暴的野獸在聽到無憂的輕哼中,也不禁放緩了動作,沒有再相互廝殺。司馬曜一行人到了大奇山,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壯麗的景觀。成千上萬的猛獸聚在一起,那中間的白衣女子卻閉上眼哼唱著優美的曲子。那些平常吃人的猛獸在這一刻顯得極其的無害,一個個搖頭晃腦,享受之極。
“娘親真的好厲害。”司馬絕崇拜的看著無憂,他沒有想到一直淡薄的母親竟然有如此的能力。
“是的,你的娘親很厲害。”千度摸了摸司馬絕的頭,感概的道。平心而論,若他不借助外物,想要控製這麽多的猛獸,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無憂卻僅僅憑她自己哼唱的曲子便讓這群猛獸安靜了下來。雖然他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可是單從這四周濃鬱的血腥味便可以知道方才這裏發生的慘劇。
想要製服狂暴虐殺中的野獸那便是難上加難了,可是無憂她做到了。千度不得不佩服無憂,有些人天生便是上蒼的寵兒,而無憂顯然屬於這一種。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無憂控製萬獸的時候,司馬曜卻隻注意到了無憂蒼白的臉色。她怎麽了?為什麽她看起來如此的虛弱?
司馬曜當下也顧不得眾人在場,也顧不得無憂身邊有成千上萬的猛獸,一個躍身便到了無憂的身旁。可是他的這一番動作卻將‘陶醉’中的萬獸驚醒,一個個對司馬曜發出了怒吼。野獸的直覺是很靈敏的,這個人的出現讓它們感受到了威脅,所以它們看司馬曜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眼見剛安撫下來的獸群又有暴怒的跡象,無憂不由一急,恨恨的瞪了司馬曜一眼。這人早不來晚不來,現在來了卻隻會壞事。
千度此時也發現無憂身子欠妥,而萬獸又有不受控製的跡象,他也顧不上再看熱鬧,連忙從懷中掏出他隨身攜帶的塤,跟隨著無憂的旋律,慢慢撫慰獸群的情緒。有了千度的幫忙,無憂控製起來便感覺輕鬆了許多,她試著慢慢引導它們離開。
最開始一些稍小的動物率先離開,後來大型的動物也慢慢的離去,直至最後一隻動物離開的時候,無憂也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司馬曜連忙扶住無憂,他的眼裏露出淡淡的憐惜與震驚。
這是他一次看見無憂出手,剛才的場麵真的將他震撼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無憂竟然能夠操控萬獸。難怪當初四國會那麽的忌憚隱族,確實,這樣的人太過逆天了。四國又怎麽會允許這樣特殊的存在呢。
“大長老呢?”無憂靠著司馬曜,雖然現在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但是她仍然沒有忘記大長老。
“方才獸群暴亂的時候,那個大長老和四名婢女都趁亂逃走了。”綠蘿憤憤的說道,剛才她們的注意力都在暴亂的獸群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些人是什麽時候逃走的。哼,虧的小姐還出手救了那四人,她們卻不顧她們死活,率先逃走了。
“行了,你別擔心了,有什麽事回去再說,你看起來很不妙。”千度仔細為無憂把了把脈,不由蹙了蹙眉,無憂的身體怎麽一下子虧損的這麽厲害。
司馬曜聞言也不顧忌眾人的目光,將無憂抱在懷裏,急速往山下趕去,眾人見此,也不再耽擱,紛紛隨著司馬曜離去。
過了好久,冷語等四婢才從林子裏鑽出來,其中一人道:“我們現在怎麽辦?肯定不能回宮裏了,這次傾城小姐怕是也暴露了。而且那個大長老肯定要將我們的事說出去。”
“我看我們還是將今日發生的事報告主人吧,我 看那個大長老也不是什麽善茬,竟然敢歪曲主人的命令。”冷語思索了一下,沉靜的說道。不是她們不想逃,而是她們根本逃不掉。她們是死士,她們的身上早已被下了蠱毒,若是敢背叛主子,等待她們的便是一個死字。
司馬曜並沒有帶無憂回宮,而是回了鳳家,他想無憂是願意呆在這兒的吧。果然,當無憂看著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間,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所有的人都沒有離開,都看著千度為無憂診治,當他們解開無憂手腕上的紗布,看到那還未愈合完全,猙獰的傷口時,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無憂傷口恢複本就比平常人要慢,而她們給她上的又是普通的傷藥,此時那傷口看起來分外的駭人。
“娘親,誰弄的?我要宰了他們?”最小的司馬絕看著無憂的傷口,眼淚不爭氣的就流了下來。他抬起袖子一抹眼淚,眼裏露出了和他年齡極不相符的狠厲與嗜血。這時候卻無人阻止他,因為他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司馬曜的拳頭捏的咯咯巨響,他一遍遍的對自己說要冷靜,要冷靜,可是那血紅的眸子,和那青筋鼓脹的手臂便可以知道他此時的心中是有多麽的不平靜。
“憂兒,你好好休息一下,你放心,對你動手的人絕對討不了好。”鳳無瀾眉眼閃過一絲狠厲,他們捧在手心裏的人竟然被人傷害至此。若不能為自己妹妹討回公道,那他們也枉為人兄了。
一行人囑咐無憂好好休息後,便先出去了。司馬曜坐在上首,看著本應在宮中的白芷和理應在家照顧孩子的綠蘿 ,冷冷的開口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是如何知道阿無的消息的?”
不等白芷開口,綠蘿搶先一步嘲諷的說道:“哼,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是怎麽回事,這一切還不是全都拜你所賜。”
白芷聽到這裏,趕緊拉了拉綠蘿,示意她別說話。綠蘿卻一把甩開白芷的手,也不顧白芷煞白的臉色和司馬曜陰沉的麵孔,繼續說道:“你拉我做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怕他,我可不怕,若不是他,小姐怎麽會變成這樣?若不是他,小姐為何要消失六年之久?”
說到這裏,她直視著司馬曜冷冽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將小姐搞成這副摸樣的嗎?那我告訴你,那人就是傾城,就是那個你捧在手心裏的小師妹。”
“什麽?不可能?”司馬曜聽了綠蘿的話,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知道綠蘿對自己有敵意,從無憂假死之日起,綠蘿便不再對他有好臉色,哪怕她嫁給承影後也是如此。
“白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司馬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看向白芷。白芷聞言,上前一步,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他聽到白芷轉述那四婢的對話時,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白芷說完後,整個大堂便處於一片靜默中。司馬曜什麽也沒有說,站起身來便往門外走去。經過鳳無疾時,隻聽鳳無疾冷冷的道:“若是你舍不得動手,我不介意幫你。”司馬曜聞言停住腳步,掃了鳳無疾一眼。鳳無疾卻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回去。
而此時鳳無瀾與鳳無雙亦上前道:“我們不管她是誰,也不管她同你有何關係,她必要為她今日所做付出代價。”
司馬曜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沒有答話,徑直離去了。陰澈見此,皺了皺眉,跟上了司馬曜的步伐。綠蘿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白芷,嘲諷的一笑:“你的主子走了,你還不跟上?當心你的主子不要你了。”
“綠蘿,我的事自有小姐定奪,你何必三番四次嘲諷於我。我之前不計較,你也不要當我怕了你。”綠蘿接二連三的嘲諷讓白芷再也忍不住,當場發作起來。
綠蘿還待說什麽,卻被鳳無雙阻止了:“好了,你們兩個要吵出去吵,六年不見,你們倒出息了,有什麽事等憂兒醒了再說。”
鳳無雙一開口,白芷和綠蘿都不敢再說什麽。綠蘿狠狠的瞪了白芷一眼,等小姐醒了,她肯定要和小姐好好說道說道。
陰澈拚勁全力,才在宮門口攔住了司馬曜:“曜,這事你準備怎麽處理?”陰澈是知道司馬曜、無憂、傾城這三人之間的糾葛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好友將無憂看的有多重,可是傾城對他來說那亦是不同的。她是他師傅的獨女,她在這六年裏陪司馬曜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光。他知道這次對司馬曜來說是一個很難的抉擇。
司馬曜靜靜的看著陰澈這個自己多年的好友,半響才道:“你相信是傾城做的嗎?若換作是你?你會怎麽做?”
陰澈唔了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說實話,他對傾城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隻知道他自己喜歡的不是那種類型的女人。傾城給人感覺太過柔弱,動不動就會流淚,相處起來感覺要小心翼翼,她就如那藤蔓一般,離了人感覺就活不下去了。相反,他更加欣賞鳳無憂的性格,冷靜,聰慧,堅強,可是就是太冷了一些。
他不知道這事會不會有誤會,他也很難想象傾城那個弱女子竟然能隱藏這麽深,這些年她一直陪著司馬曜,竟然還沒有被發現。若這事是真的,那麽這個女人真的太恐怖了。
見陰澈半天不說話,司馬曜笑了笑:“你說為什麽這些事總會發生在我身上?”說完不待陰澈再開口,便往傾城的寢宮走去。
陰澈跟在身後,看那墨衣白發離去的的身影,隻覺內心酸澀的厲害,他的好友這一生真的過的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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