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司馬曜來到大門處時便已看到無憂已在馬車旁等候。他詫異的挑挑眉,若他沒有記錯,昨日某人可是姍姍來遲了許久。
兩人對視一眼後沒有多話一同上了馬車。今日的無憂起的格外的早,但是至今卻毫無睡意。她撫摸著懷裏的火兒,讓它安靜下來。這個小家夥一見到司馬曜,便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司馬曜瞟了一眼身側的女子,今日的她一臉柔和的笑意,猶如初見時那副摸樣,與昨日判若兩人。他有些貪念她此時的笑容,正貪婪的看著,卻觸不及防身側的人轉過頭看著他。他有些慌亂的收回眼轉過頭直視前方。
“今日回門還要麻煩王爺多加配合。”無憂開口道。剛才那人為何突然轉過頭去,還那麽的慌亂?此時她也來不及多想,隻想在今日在家人麵前好好演一場戲,證明她過的還不錯,免得家裏的人擔心。
司馬曜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馬車重回寧靜。“小姐,到了。”馬車外傳來綠蘿興奮的聲音。無憂聽罷掀開車車簾搶先一步下了車,看著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父母兄長,她突然感覺眼角有些濕潤。才出嫁三日,她就如此的思念他們。
“爹,娘,大哥,二哥,憂兒回來了。”她的話語剛落,便看見鳳夫人的淚滴落了下來。她連忙安慰著鳳夫人,她知道娘親覺得這門婚事委屈了她。
一旁的鳳相爺勸慰道:“好了,夫人,別讓王爺看笑話。趕緊進門吧。”鳳夫人連忙道是。一行人正準備入大門,風無雙夫妻也回來了。今日是無憂的回門禮,風無憂如何也不放心,早早的便催促裴世清出了府。
一家人好久未曾如此齊聚一堂,鳳相和鳳夫人都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本來鳳家就不看重規矩,此刻也是如此,不分男女,齊聚一堂,歡樂融融。
裴世清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無憂,可是今日相見他差點認不出這個便是那常日一身素衣的妻妹。若說往日的無憂是一朵幽靜的百合,那今日的無憂便是致命的罌粟,有著讓人瘋狂的吸引力。看了看那張鬼麵,他也暗自為無憂可惜。憑無憂的身世和樣貌想要找一個公卿家庭並不困難,可是迫於聖旨她隻得嫁給這個最不受待見的皇子,還是那樣一張容顏。
很快便到了午膳時間,鳳家依舊同往日一般不曾分席而坐。裴世清顯然已經習慣這樣的用膳方式,隻留司馬曜有一絲的詫異。一行人觥籌交錯,作為新上門的女婿,司馬曜少不得要被灌酒。幸好他自小混跡軍營,又深中寒毒,經常飲酒,酒量早已經是一等一的,不然今天可不好招架。
可是即便如此,他都有些招架不住。鳳相還好,作為長輩,並不曾多勸酒。可是鳳無疾和風無瀾卻著實難纏,再加上一個不知何故今日也要找他不快的裴世清。他招架起來頗有些吃力。都已經四壇酒了,卻還未有人叫停,看他們的架勢,不把他灌醉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他也是個硬脾氣,既然對方已經發招,他便接招便是。於是整個席間便見這四人你來我往,喝的好不痛快。
無憂看他們四人越喝越興起,鳳相也不阻攔,早早攜鳳夫人離了席,說讓他們年輕人多聚聚。看自家大哥二哥的架勢,風無憂不由一陣頭痛。這哪裏是妹夫見舅爺,若不知道的人分明以為幾人是仇家。
“大哥,二哥,你們要把王爺灌醉不成?”聽得鳳無疾又叫小廝上酒,無憂出口阻止道。“怎麽,憂兒這便維護上了?他真值得你如此?”鳳無疾有些嫉妒的開口道。話一出,幾人齊齊變了色。
若在平日,鳳無疾絕不會說出這話,可是今日他酒喝的有些過頭了。看見心愛的女子嫁作他人婦,和那人表現的異常親密,他心裏怎麽都不是個滋味。
“大哥都醉了,淨說胡話。忠王可不要見怪,我們家裏麵最疼的便是憂兒了,你娶了我們的寶貝,我們都萬分不舍。”風無瀾反應最快,立 即開口打著圓場。司馬曜點點頭,表示不在意。隻是眼裏卻閃過一絲冷光,迅速而又快捷。
經此一事,幾人再沒有了喝酒的興致。無憂同司馬曜率先告退,回她以往的院子休息。裴世清也拉著風無雙離開了,隻留下鳳無疾倆兄弟。“大哥,你今日失態了。”風無瀾一邊歎了一口氣。
無憂嫁人,最痛苦的便是大哥。看著心愛的女子與別人一起,那是什麽樣的感受。
“王爺,可需要派人煮些醒酒湯?”無憂走在路上,看著一旁的司馬曜。剛才他喝的有點多,不知道是否喝醉。大哥二哥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灌酒做什麽,若是等下真的醉了,受罪的可是她啊。
司馬曜沒有開口,隻是順著之前那次的記憶,往他的院子走去。今日喝的確實有些過量,他感覺頭有些暈暈的,此刻不想說話。
“大哥方才的話委實有些過了,還請王爺別見怪”見他不開口,無憂又道。聞言,司馬曜冷哼一聲。自己喝醉了,可卻並不影響他的判斷。今日鳳無疾可算是將他的那番心思表露出來了。兄妹之情?他怪異的笑笑。中秋那天晚上他便已發現他的心思了。本就不是親兄妹,這麽些年,他都未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可見鳳無疾太過木訥,謹慎了。
“王爺?”無憂見司馬曜一直不曾說話,試探的喊道。這人不會喝醉了吧?“我頭有些暈,想睡一覺。”司馬曜回過神後答道。風無憂了然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風無憂安排司馬曜睡下,便出了臥房。看著四周熟悉的東西,無憂覺得是那麽的親切。她吩咐白芷和綠蘿去三姐那兒走動走動,她很想知道三姐在裴家過的怎麽樣。若是開口問她,她必然不會說,隻有靠白芷她們去和她的貼身婢女攀談攀談,看看能不能從中得知些什麽。
無憂在院中的秋千上坐了良久,才想起今日回來有一樣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得把她的寶貝都帶走,不然這家裏可沒有人能照顧的了它們。
她提步來到院中那隻有她才能踏入的角落,會心一笑,還好都還活著。當她看見兩株奇特的小苗時,嘴角的笑怎麽也停不下來。那兩株奇特的小苗便是當日大哥為她帶回來的冷幽蓮的種子。她出嫁前一天還來看過,並未發芽,不想才三天功夫便已經破土而出了。她在秦月將冷幽蓮種活了,這個消息若傳去,保準不少人的跌掉下巴。
“小姐,下雪了,下雪了。”風無憂一個人不知道忙碌了多久,忽然聽到綠蘿興奮的叫著。她抬起頭一片雪花正好掉落在她睫毛上,她眨眨眼,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終於下雪了,這麽大的雪若下一夜便可以堆積起來了吧。她喜歡冬天,尤其喜歡下雪天,喜歡看那茫茫白雪。
火兒也在一旁吱吱的叫著,蹦達著。無憂將手伸過去,讓火兒跳到她的手臂上,:“火兒,你想雪玉峰了是不是?”
屋內司馬曜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本打算閉目養神,醒醒酒氣,卻不曾想居然會真的睡著,而且會睡的如此的沉,若不是綠蘿咋咋呼呼的聲音驚醒了他,他此刻依然還在入睡。
他剛醒來走到窗邊便正好看見那片雪花掉落在她的睫毛上,那刻的她美的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轉過頭,不再看向院中的人,可是這個畫麵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裏。若幹年後,司馬曜仍記得那個一襲青衣的女子抱著一隻紅色的小鬆鼠站在大雪紛飛的院子裏在緬懷著什麽。
兩人用罷晚膳後便告辭了,雖然無憂很是舍不得離開這裏,可還是毅然踏上了馬車,且未讓任何人發現她的不悅。
回到王府,兩人各自往一個方向,誰也不曾開口說什麽,好似今日在鳳府表現的夫唱婦隨的不是他二人一般。
無憂回到主院便休息了,那邊司馬曜卻將莫邪四人召集在了書房。“魚腸,最近注意裴國公府的動向,特別是裴世清那邊,無關大小,我都要知道。另外,鳳家那邊你也多加留意。”司馬曜開口道,頓了頓又補充道:“小心,別被發現。”
“是。”一旁的魚腸立即應聲,莫非是今日的回門讓主子發現了什麽端倪。不然主子何故今日要特別要求加強對這兩家的監視。
司馬曜點點頭,便讓他們下去了。他的手指輕敲著桌子,也許裴世清是一個突破口。他當如娶無憂,有一半是因為酒樓的那一瞥,讓他對她的感覺還不錯,但最重要的卻是無憂是一顆好棋子。迷惑皇帝,迷惑老二老三,迷惑眾人的一顆棋子。現如今卻發現這顆棋子卻成了製勝局的關鍵。
以前他沒有同鳳家人有過太深刻的接觸,接觸的最多的便是鳳無疾,但也僅限於戰場上。至於鳳相他隻覺得那人是一隻老狐狸,滑不溜揪。可是今日的回門卻讓他找到了突破口。若有鳳家的相助,他成功的幾率又要增加兩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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