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用過晚膳後,鳳無疾、鳳無瀾兩兄弟在庭院裏對飲著。“大哥,你真的任由娘親給你定下親事?你放棄了?”鳳無瀾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鳳無疾怔楞了許久。知道自己二弟聰明,一副玩世不恭的外表底下隱藏的卻是一顆七竅玲瓏心,卻不曾想他將他的心思看的如此的明白。枉自他一向自詡為隱藏的很好,結果卻早已被人察覺。
“放心,除了我一個人看出,其餘的人皆以為你對無憂隻是兄妹之情。”看出大哥的不安,鳳無瀾安慰著。他起初也不確定,因為家裏人都十分的疼愛無憂,連他也不例外,可是有一次他卻發覺大哥的眼神很奇怪,似癡迷,似掙紮。雖然一閃而過,但是他卻知曉了大哥的心意。
鳳無疾默默的飲下一杯酒,半響方才開口道:“她今生隻能是我妹妹,僅此而已。”
鳳無瀾嗤笑一聲道:“你們無血緣關係。即便她入了族譜,又如何?換個地方誰知道你們曾是兄妹。”
鳳無疾不曾再開口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喝著酒,一杯接一杯。見此鳳無瀾看不下去了,將手按在酒壺上,“大哥。”大哥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一個敢作敢為的人,為何獨獨在這件事上這麽畏首畏尾。幸福難道不應該自己去爭取嗎,難得家裏開明,若是大哥提出來,想來爹娘也不會如何怪罪。
鳳無疾苦笑了一聲道:“若是她心中有我,那無論前麵有多少困難等著我,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去,哪怕滿身創傷。可是,在她眼中我隻是她的大哥,我不想連這唯一能正大光明呆在她身邊的身份都失去。你明白嗎?二弟。”
聞言,鳳無瀾不自覺的鬆開了按著酒壺的手,話已至此,他還能再說什麽?對此他無能為力,隻能陪著大哥醉一場。於是,接下來兩人皆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喝著酒。
次日,上完早朝的鳳相回到家中便對管家吩咐道:“讓幾位少爺和小姐都到大堂來。快去。”感覺到自家主子臉上的不善,管家連忙應聲,分頭派人去請幾位小主子。
風無憂來到大堂時,隻看到爹娘和無雙的身影,並未曾見到大哥與二哥。風無憂暗自奇怪,管家遣人來時,自己還在睡覺,收拾妥當方才出門,大哥他們理應比自己快才對,怎麽到此時還未曾見到人影。
鳳相皺了皺眉,“大少爺與二少爺呢?為何此時還未見到人影?”管家在一旁恭敬的答道:“早前已經派人去叫了,昨夜大少爺同二少爺拚酒,兩人都喝醉了,今早都還未曾起身,怕是耽擱了。”
“胡鬧,都多大的人了,還做些荒唐事。”鳳相聽罷拍了拍桌子,一臉的怒容。兩姐妹對視一眼,風無憂的眼裏閃過一絲凝重。從未見爹爹發過如此大的脾氣,到底出了什麽事?難道同大哥有關?但是大哥才回來兩日,連朝堂都還未曾去,能出什麽事?風無憂在一旁暗自琢磨。
正欲開口寬慰一下爹爹,便看見大哥同二哥兩人聯袂而來。兩人一進來,便匆匆告罪,雖不知道發生何事,但看爹娘一臉的嚴肅,兩人也不敢同往日一樣嘻哈。
看見人到齊了,鳳相揮退管家等一眾仆人,吩咐他們關上門,任何人不得打擾。看到鳳相如此動作,兄妹幾人不禁都坐直了身子,他們能預料到鳳相將要說的事情是何等的重大。
“今日早朝後皇上將我單獨留了下來說了許多話,大致意思便是犒勞我鳳家一心為秦月,除了加官進爵以外還要賜婚。至於為誰賜婚,皇上沒有講,隻說聖旨隨後會來。”屋內隻剩自家人了,鳳相不再隱瞞,迅速的將皇上的意思講了出來。
“什麽?”風無雙驚訝的叫道,風無憂亦皺了皺眉。父親的意思很明白,雖未言明是為誰賜婚,但不難猜出這賜婚的對象必是大哥無疑。大哥剛剛建功回來,且年紀也不小了,皇上應該也注意到這點了。可是未來的大嫂是誰呢?若是一般家庭倒也罷了,若是公主,那大哥做了駙馬,手上的兵權就得交出去了。從此做那有名無實的駙馬,這讓充滿鬥誌的大哥如何過?
想到這裏風無憂不由的看了看大哥,顯然她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臉上均露出一絲不滿。“好了,聖旨未下,不得亂議。我先對你們說這件事,也是讓你們有個準備,免得到時候慌手慌腳。”鳳相看著優秀的大兒,心裏也是一陣歎息。早知道如此便不讓他們自己尋找合心意的人了,若真尚了公主,無疾便毀了。
麵對家人難看的表情,鳳無疾倒顯得十分的鎮定,該來的始終要來不是麽?這樣也好,斷了自己的念想,至於對方是誰,他卻一點都不關心。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娶誰都一樣。自己的心隻會留給她一人,他的妻子隻能是他的妻子而已。
“疾兒,是不是娘親錯了,總想讓你們能找到合自己心意的人,不曾想到頭來卻是這麽一個結果。”上首的鳳夫人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從鳳相對她說了聖上要為她家的孩子賜婚後,她便一直沉默不語,直到方才才開口。
“娘,您沒有錯,孩兒一直以你們為傲。你讓我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們已經比其他大家的子女幸福太多。況且。”鳳無疾頓了頓又道:“況且孩兒也無心儀之人,娶誰不是一樣?焉知她不合我心意呢。”
雖是安慰的話,但鳳夫人聽了以後 ,明顯鬆快了許多。剛聽到鳳相帶回來的消息時,她完全愣住了。雖然賜婚在別家看來是天大的榮耀,但在她們家確實避之不及的。她好後悔當初沒有為大兒把婚事定下來,現下卻由不得她決定了。
經此一次,她的加緊步伐為剩下的幾個孩子相看了。雖老二不在朝野,可是難免皇上又再次心血來潮。至於兩個寶貝女兒,那更是不能再耽擱了,她對王妃,世子妃之類的不感興趣,重要的是她們過的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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