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謀逆
祁順帝聽了這話,看了眼二皇子,見他臨危不亂,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倒是想褒獎兩句。
隻是看著眼前包圍的黑衣人祁順帝實在是沒有半分心情,隻冷聲問道:
“禁軍何在?”
天子腳下,紫禁城內,竟然任由這些刺客出入自由,這些禁軍都是吃幹飯的嗎?
皇後掃視了一圈,然後道:“三皇子呢,他人怎麽不在,禁軍不是他一直在管嗎?”
聽到這話,祁順帝也想起來了,目光轉向端妃,“老三人呢?”
話音剛落,一道冷光閃過,要不是身邊的侍衛反應快,祁順帝就被砍中了。
端妃咽了一下口水,強裝鎮定,“寒兒應該是見藏經閣走水,去調人了。”
祁順帝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然後再看二皇子這邊帶著人和黑衣人打鬥,神色微妙,看來能寄予厚望的也就隻有老二了。
一時間整個藏經閣火光衝天,刀光劍影,江公公扶著祁順帝,看了眼藏經閣不遠處就是內閣,忙道:
“皇上,三皇子應該去調兵了,咱們先去內閣避一避吧。”
祁順帝回頭看了一眼,就扶著太後往內閣的方向走去,皇後見了,也忙跟上,走了兩步,見二皇子還在跟黑衣人對抗,忙喊了一聲。
“懷兒.……”
二皇子手起劍落,一腳踹飛了黑衣人,然後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母後且去,兒臣無事。”
“那……你小心。”
皇後說完,又看了眼平陽王,朝著他蹙了蹙眉。
平陽王如今不到五十,看著卻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相貌儒雅,目光落在皇後身上,旋即拱手。
“皇後娘娘方向,臣弟定會護得二殿下周全。”
皇後這才放了心,匆匆跟著去了內閣,留下二皇子和平陽王帶著十幾名侍衛守在內閣門口。
黑衣人漸漸少了,二皇子難得喘了一口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更多的腳步聲,整齊有序,卻又透著淩厲。
二皇子和平陽王對視了一眼,再看過去,就見到一名滿身是血的宮人跌跌撞撞的先跑了過來。
“不……不好了,衛.……衛國公和怡安王起兵謀反了。”
二皇子聽到這話,頓時揪住了宮人的衣領,睚眥欲裂,“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衛……國公和怡安王謀反了。”
二皇子抬眸看著前方不遠處,原本黑漆漆的夜空中亮起了火把,衛國公那張瘦的顴骨凸起的臉被映的有幾分發紅。
站在衛國公左邊的,正是剛剛離開的怡安王蕭璋,身上穿著銀色盔甲,正一瞬不瞬的定著他。
二皇子的手一鬆,目光落在蕭璋身上,麵色發沉。
“皇兄,你可知你在做什麽?你這是謀逆,是大不敬。”
被二皇子鬆開的宮人看了眼衛國公和怡安王,頓時一溜煙的往內閣跑去。
而怡安王卻是緩緩抬手,拉弓射箭,箭矢離弦飛了出去,直接射向了那名宮人的後心。
將人死死的釘在了內閣的門上,發出悶聲,血噴在了內閣的門上,斑斑血跡,連一聲哀嚎都沒有,就沒了氣息。
怡安王看著這一幕,麵容冰冷,轉向了二皇子蕭懷。
“我做什麽,還用不著你來說,日後也更加輪不到你,因為……”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怡安王說著,再次拿出了一隻箭矢,對準了二皇子的心口。
蕭懷半眯了一下眼睛,“你這樣做,可知道是將你推向了萬劫不複,你要父皇如何看你?”
“他還要如何看我,我做了這麽多年太子,他說廢就廢,毫不顧念骨肉情分。”
“今日他若寫一份退位詔書也就算了,我還能留他一命,若不然,我就隻能弑君了。”
正在這時候,內閣的門被人打開,祁順帝穿著一身龍袍,麵色發冷的看著蕭璋,聲音暴喝。
“畜生,你這個逆子!你是要弑父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長氣浸淫在祁順帝的陰影下,蕭璋被祁順帝這麽一吼,竟然是哆嗦了一下,聲音也弱了不少。
“父皇,你年紀也大了,該退位讓賢了,兒臣答應你,一定會當一位明君。”
祁順帝臉色更冷,要不是蕭璋離得遠,祁順帝恨不得要給他一巴掌。
衛國公看著蕭璋在祁順帝麵前矮了一截,臉色一沉。
“殿下如今何須還說這些廢話,直接動手便是了。”
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腰間的長劍,朝著身後的人揮了一下手。
祁順帝頓時冷光四射,看著衛國公的眸中劃過一抹冰冷。
“衛國公,你好的膽子,從開國至今,無論是先帝還是朕,可曾虧待過你們半分?”
“如今榮華富貴依舊不知足,你竟然還敢以下犯上,當誅九族。”
最後一句話,祁順帝的聲音染上了殺意,讓衛國公更急下定了決心,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祁順帝早就對衛國公府下了殺心,便是沒有此次,日後也定會有殺身之禍,不如賭一把。
這邊衛國公急著殺了祁順帝,那邊怡安王還妄想跟祁順帝談攏,畢竟他一直認為自己才是祁順帝心裏最認可的繼承人。
“父皇,兒臣自生下來就是太子,你一直悉心教誨,兒臣也用心學習,兒臣也承認自己犯過許多錯事,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今日你寫份詔書,恢複兒臣太子之位,退位讓賢,兒臣這就撤兵,你安安穩穩的當太上皇,不好嗎?”
祁順帝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你住嘴,這太子之位,朕給任何人,都不會再給你這個逆子。”
怡安王被祁順帝這話惹惱了,直接抬手指向了二皇子蕭懷。
“父皇不打算將太子之位給我,是打算給他嗎?”
二皇子蹙了蹙眉,不知道這個皇兄又在發什麽神經病。
祁順帝更是蹙眉,“是又如何?”
“他有什麽資格?他根本就不配。”
怡安王說完這話,目光轉向了皇後,皇後被他看的發虛,腰板頓時更加挺直。
“他不過是你的皇後當年和平陽王偷情生下來的野種,他根本就不說是你的兒子。”
一番話說完,如同一道驚雷,眾人麵色不一,皇後麵色雪白,而祁順帝則是目光陰鷙的可怕,唯獨平陽王,依舊是平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