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擔心
紀彩屏看了眼身邊的下人,最後眸光變得陰沉,“母親,你不是猜到了嗎?還要問我,是為什麽呢?”
“讓我猜猜,你是不敢麵對,不敢承認?害怕了?”
餘鬆香皺眉看著紀彩屏,手抓住了一旁的欄杆,“你在胡說什麽?”
“身為一個母親,就連我都察覺到了,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紀彩屏笑了一聲,然後推開餘鬆香往院子裏走,隻要在等三天,她就是二皇子的侍妾,總比這個紀府好多了。
餘鬆香看著紀彩屏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聲。
“你站住。”
紀彩屏沒有理會餘鬆香,餘鬆香隻能又高喊了一聲。
“你站住!”
紀彩屏停住了腳步,餘鬆香鬆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她嗎?”
“你說呢?”
紀彩屏頭都沒回,卻讓餘鬆香有種渾身被掏空的感覺,她身子一點點的癱軟,最後聲音有些沙啞。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紀彩屏回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餘鬆香,“你擔心她?”
“當初你將她拒之門外的時候,可沒有心軟,如今……你竟然擔心她?”
餘鬆香抬眸看著紀彩屏驚訝的神情,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她是我女兒,我怎麽可能不擔心?是你害了她對不對?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看著神情激動的餘鬆香,紀彩屏挑了挑眉,“如果現在你罵我幾句,能讓你良心不會過不去的話,那你盡管罵好了。”
“畢竟當初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原因,逼死她,你們人人都有份。”
說完,紀彩屏踩著繡花鞋穿過長廊,步履幽雅,氣質如蘭。
而餘鬆香就那麽盯著紀彩屏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腦海裏一遍遍的響著剛剛紀彩屏說的話。
逼死她,你們人人都有份!
不,不是這樣的,她是想救小淺的,但是小淺敗壞了名聲,紀府容不下她。
如果她留在紀府,隻會過得更悲慘,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小淺好。
餘鬆香安慰著自己,心情平複了些許,可一瞬間,仿佛又看到了年前紀容淺跪在紀府門前,鮮血染紅了白雪,那麽絕望的看著她,聲聲泣血。
“為什麽?你是我母親,連你也不相信我?”
“夫人,你讓小姐進府吧,小姐剛小產,再這樣下去,小姐真的會死的,夫人.……”
紀府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發出吱呀的聲音,而紀容淺那張絕望的麵容漸漸化為了虛無。
“不!”
餘鬆香猛地起身,一把拉住了正在關後門的婆子,聲音有些淒厲。
“不要關門,小淺還在外麵,不能關。”
“一關門她就不在了。”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喊道:“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發瘋了呢?
想想也是,如今大人被貶,老夫人對夫人又是處處看不慣。
親生的長女死了,剩下的小女兒如今也去外祖家了,根本不回來,這麽想想,能不瘋嗎?
餘鬆香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
“把剛才那個女人找到,不能讓他去蘇府,不能讓她去見太後,快攔住她。”
“夫人,你是說.……剛才那個瘋女人?”
餘鬆香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理了一下衣服,“備車,我要進宮去見餘嬪。”
這話說完,兩個婆子是真的驚訝了,這麽多年,夫人還是頭一次主動開口要去進宮見餘嬪。
整個府內,人人都知道夫人和餘嬪是親姐妹,可偏偏兩個人跟仇人一樣。
從前餘嬪還偶爾會讓人請夫人進宮,但夫人總是拒絕,時間久了,餘嬪也就不派人來了,兩個人就徹底僵了。
如今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腦子開竅,知道老爺的事情,要去找餘嬪求情了?
兩個婆子想歸想,仍舊利落的備了馬車,臨走前,餘鬆香一再的囑咐交代,務必將李月娥攔住了,然後才往宮內去。
紀老夫人得知這個消息,倒是還算開心,“榆木疙瘩終於開竅了,她若是早點知道求餘嬪,怕是正則也不會就這麽被貶。”
舒雅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祖母,你的意思是舅舅可以官複原職了?”
那這樣一來,她豈不又成了官家的小姐。
紀老夫人笑了笑,“還不知道呢,宮裏餘嬪的位分低,也說不上什麽話,不過至少在皇上身邊伺候過,總有些法子的。”
想想她當時也是後悔,要是沒去文清伯府的宴會,哪兒能鬧的這麽僵,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法登門了。
想歸想,紀老夫人歎了口氣,看向了身邊的丫鬟,“最近那個賤人有什麽動靜?”
沒說是誰,但是身邊伺候的丫鬟都知道紀老夫人說的是紀彩屏。
“倒是沒什麽事,不過聽後腳門的婆子說今日她出去了一趟,不過很快就回來了。”
“知道幹什麽去了嗎?”
丫鬟搖了搖頭,“婆子們說不知道,也沒瞧見是去見誰。”
紀老夫人蹙了蹙眉,“不知道,怎麽還知道是去見人了?”
“這幾個婆子仔細問清楚,是不是跟那個賤人勾結在一起了?還是收了什麽好處?”
……
蘇淺被留下來用午膳,因著有事要問,蘇淺自然是留下來了。
用過膳以後,文清伯府老夫人讓人倒了茶水給蘇淺,說了一會兒話,將事情引到了之前說的宴會上。
“蘇小姐怎麽突然會問起文清伯府和紀府的事兒來了?”
蘇淺笑了笑,“倒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那日見平陽王賀壽,紀府包括紀老夫人在內,似乎臉色都不太好看。”
“後來又聽人說紀夫人當初生了個長子,在文清伯府出了意外,好像當時平陽王也在,所以想問問。”
文清伯府老夫人眸光一緊,“這些事兒,蘇小姐是聽誰說的?”
“紀府的姑奶奶,紀荷。”
蘇淺說的輕巧,反正紀荷已經死了,是不是她說的,誰又能查出來。
更何況的確是紀荷說的,隻不過不是和她,恰巧被她聽見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