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懷疑
“既然紀老夫人要把外孫女接道府裏,我們文清伯府將容悅帶走撫養,又有何不可?”
得到了餘音繞的消息,文清伯府的老夫人和大夫人就趕了過來,看著紀老夫人,她也不知道這紀府是怎麽養孩子的。
之前嫡親的紀府大小姐不過是被沈家休棄,紀家竟然直接就把人趕出去,把人活活逼死了,如今她就剩這麽一個小外孫女兒。
被紀家人養的怯生生的,說話做事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沒紀府幾個庶子膽子大。
“總之誰的外孫女兒誰疼,你疼你的外孫女兒,怎麽就不能體諒我也想疼我的外孫女兒了?”
聽了這話,紀老夫人臉色一沉,“這怎麽能一樣,我這外孫女兒早年喪父,如今親娘也沒了,我若不照看著,那不就成孤兒了?”
“悅悅又不一樣,她有父有母,還有我這個祖母在,怎麽就要去你們文清伯府住?不讓京城的人看笑話?”
說來說去,就是怕紀容悅被外祖家撫養,京城人會戳紀府的脊梁骨,要名聲。
蘇淺站在旁邊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表麵清貴的紀府,裏子已經腐爛的徹底了,必須讓悅悅離開這泥潭,餘鬆香願意待就待,不能連累悅悅。
這時候,屋外傳來一道嘈雜的聲音,還有池容和四皇子交談的聲音。
紀老夫人一頓,“外麵怎麽了?”
管家嬤嬤出去看了眼,便回來了,“老夫人,是大理寺的寺正池大人帶衙差和仵作過來了,說有人舉報紀府有凶殺案,來查案了。”
紀老夫人聽了,頓時就坐不住了。
“什麽?哪兒來的凶殺案?到底是誰,竟然報官?”
紀彩屏略抬了一下眼眸,看向了蘇淺和餘音繞的方向。
哭的不能自已的舒雅此時更是慌張起來,官府來人,會不會發現她.……
“我不要,祖母,你讓官府的人走,我不要他們碰我娘,我娘已經走了,讓她安安心心的走吧,不要打擾她。”
蘇淺聽了這話,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問道:
“你確定她能安安心心的走?”
舒雅回頭,“蘇小姐,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淺上前兩步,從舒雅身邊經過,然後指了一下躺在床上紀荷的屍體,開口道:
“看你母親的雙手,十指是屈起的,上麵還有青紫色的勒痕,說明什麽?”
“說明她臨死前做過掙紮。”
舒雅渾身一陣,她是看見了,看見母親在房梁上不停的掙紮,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好嚇人,她不敢回頭,隻能一直跑,一直跑……
蘇淺看向了紀老夫人,“試問一個要自盡的人,怎麽會掙紮呢?”
紀老夫人神色閃了一下,隨即眸中劃過憤怒,如果是真的,那到底是誰,是誰害死了她女兒?
見紀老夫人沒有做聲,蘇淺繼續道:
“還有眼睛,便是人已經沒氣了,但是瞳孔布滿了震驚和憤怒,說明她看見凶手了!”
“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舒雅徹底受不了了,一把推開蘇淺,神情憤怒。
“這裏是紀府,是我外祖母家,你一個外人憑什麽在這裏胡說八道?你給我出去!”
紀彩屏見了這個場麵,心道不妙,一把拉住了舒雅。
“表姐,蘇小姐也是為了姑母好,你這是幹什麽?”
說完這話,紀彩屏又扭頭看向了蘇淺,“蘇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表姐因為姑母去世,一時間難以接受,才口出惡言,你千萬別生氣。”
蘇淺搖頭,“我不生氣啊。”
“既然紀小姐覺得我胡說八道,正好外麵池大人和仵作都在,請他們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次紀老夫人沒作聲,隻低著頭看向舒雅,眸中帶著一絲冰冷。
舒雅眼淚往下直流,也不說話。
餘音繞見此,冷哼了一聲,“紀老夫人,你看是請大理寺的人進來查查,將凶手繩之以法。”
“還是讓文清伯府的人把悅悅帶走?,總要選一個吧?”
紀老夫人看著舒雅,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就算外孫女兒再不爭氣又能怎麽樣。
她總不能把這樁女兒殺母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吧,日後紀府如何立足京城?
“就這樣吧,嬤嬤,你去請二小姐過來。”
“不行,我不同意。”
一道慌亂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餘鬆香蒼白著臉色,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悅悅是我女兒,你們不能把她帶走。”
蘇淺看著餘鬆香這個樣子,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扶著她,好端端,不過是一個月不見,怎麽憔悴成這個樣子?
倒是餘音繞臉一黑,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早不來,晚不來,現在拖後腿倒是挺勤快。
“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照顧悅悅?她都要被你養廢了。”
“難道你要讓悅悅步她姐姐的後塵?在這個紀府,你能保護好她嗎?你有什麽資格反對?”
提到紀容淺,屋內的紀老夫人和餘鬆香臉上都不太好看,就是紀彩屏也忍不住捏了一下手心。
還是紀老夫人先開口了,“紀容淺本就是丫鬟出身,與我紀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彩屏才是我的親孫女。”
“鬆香,是吧?”
餘鬆香抿了下唇角,最後點頭,“是啊,表姐,你好好的提她幹什麽,她又不是我女兒,但是悅悅不一樣,我自然會保護好她的。”
聽了這話,蘇淺的手開始泛白,她以為她已經死心了,但是聽到曾經的母親竟然真的張口就否認了這麽多年的母女情意,到底心如針紮一般。
“紀夫人說這話,當真是出於真心?就算沒有生育之恩,連養育之情也沒有嗎?”
聽了這話,餘鬆香扭頭看向了蘇淺,黛眉輕蹙。
“你……”
話還沒說完餘音繞就拉了一下蘇淺,“你跟她這個沒心沒肺的玩意說那些幹什麽?”
“她要是真有一點點的不舍,能看著紀容淺流落街頭,走上自焚的路嗎?”
蘇淺下唇緊抿,沒有做聲,是啊,她早該死心的不是,她還氣什麽呢,反正餘鬆香早就不是她母親了。
沒人看到站在一旁的紀彩屏眸中劃過異樣,這個蘇淺,是不是對餘鬆香的反應太大了。
不,或許她對紀家的反應都不是一個陌生人該有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