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狐狸尾巴
景鈺瞪大了眼睛,“娘,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還一直以為娘的性子,肯定不是主動的那種人,肯定是爹死纏爛打把娘娶到手的,沒想到哇.……
壽昌大長公主揚眉一笑,“那當然。”
“你爹當年還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從邊關打仗回來,跟在你祖父身後,鮮衣怒馬。”
“那是真真正正的張揚,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意氣風發。”
“娘坐在明春樓的雅間,第一眼就看見他了,當時就下定決心,非他不嫁。”
提到自己的丈夫景兆年,壽昌大長公主眉眼間都是笑意,仿佛整個人都回到了二十年前。
景鈺從祁順帝那裏,從二叔那裏都聽說過父親的事兒,但是卻極少從母親口中聽說。
楊嬤嬤說,母親之所以不提,是怕勾起往事而傷心,那是母親觸碰一下就疼的傷口。
景鈺聽的津津有味,隨即問道:“那後來呢,母親怎麽追到父親的?”
壽昌大長公主聽了,隻是笑了笑,“你父親隨你祖父進宮述職,我就在禦花園攔住他,問他可有心上人?”
“當時你父親好像個傻子,一竅不通,還問我,心上人是何人?”
景鈺聽了,抿唇想笑,果然他不像父親那麽蠢笨。
“後來我就纏著你父親,他去校場,我便也跟著去,他去騎馬郊遊,我也去,我問他喜歡我嗎,他隻笑不答。”
壽昌大長公主說著,眸光如星,“後來啊,有次你皇外祖母生病,我沒出宮。”
“你父親這個大傻子連夜就闖進皇宮,差點讓禁軍把他當賊當場射殺了,就為了問我今天為什麽沒去校場,他等了我一下午。”
“然後我就問他啊,你這麽關心我是不是喜歡我,一天看不見我都會心慌。”
“他說是,我說那你不如把我娶回家,天天供著好不好,他說好,然後就真的進宮去找你皇舅舅求婚了。”
壽昌大長公主眸中盛滿了思念,最後歎了口氣,看著景鈺。
“所以啊,娘說幫你出主意,肯定是好主意。”
景鈺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苦惱。
“她拒絕我,說我喜歡的不是她,而是從前的她。”
“可是現在的她和從前的她有什麽區別,分明就是一個人,我覺得她就是不喜歡我,所以說的借口罷了。”
壽昌大長公主眨了眨眼睛,盯著景鈺看了半響,然後問道:
“那這姑娘要是不喜歡你,你會放手嗎?”
“當然不會!”
景鈺想都沒想就開口,他這輩子就認定了蘇淺,怎麽可能會放棄。
壽昌大長公主笑了笑,心裏卻有一絲悵然,阿鈺這麽深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既然不會放棄,那你還有什麽苦惱的,她說你喜歡的是以前的她,那你就想辦法讓她明白,你喜歡的的就是她這個人。”
“無論從前,現在,還是將來,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你永遠都喜歡她,我想這樣深情又優秀的阿鈺,沒有哪個姑娘會不喜歡的。”
景鈺默然,可蘇淺偏偏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杜仲嚴肅的聲音。
“世子.……”
景鈺猛地抬頭,隨即將手裏的枕頭砸了出去。
“這麽大聲,我又不聾,你想嚇死我嗎?”
杜仲委屈的扁了一下嘴,看了眼壽昌大長公主,眸中閃過肅然,道:
“世子,暗衛傳消息回來了。”
聽了這話,景鈺也從塌上坐了起來,一旁的壽昌大長公主見狀,忍不住蹙了下眉。
“阿鈺,你還在查你父親的事兒?”
景鈺抿了下唇,然後道:“娘,皇舅舅與我說過,父親的案子有蹊蹺,有人和前朝餘孽有勾結。”
壽昌大長公主擰了擰眉,“就算如此,也有你皇舅去查。”
“你不許碰,那些人可都是前朝餘孽,娘不希望失去你父親以後,還要失去你。”
“好,都聽娘的,娘,你快去休息吧,睡個美容覺,第二天又是美美的。”
景鈺一邊說著,一遍拉著壽昌大長公主往外走。
壽昌大長公主有些無奈的看著景鈺,一邊往外走,一邊點了一下景鈺的額頭。
“你啊,不許再卷進去了,聽到了沒有?”
景鈺點頭,“當然,我可是最聽娘的話了。”
送走了壽昌大長公主,景鈺進屋,坐在了八仙椅上。
“暗衛傳什麽重要消息了?”
杜仲走到窗邊,查看了一番,才到景鈺身邊,耳語了一番,然後道:
“而且暗衛說,此消息是從咱們定國公府傳出去的!”
“世子,咱們府上怕是有南寧餘孽的眼線,是不是要徹查一番?”
景鈺桃花眼流轉,食指摩挲著唇角,半響抬了抬手,隨即笑著說道:
“你隻管把定國公府盯緊了,其他的不要管,狐狸已經開始露尾巴了,不急。”
說完這話,景鈺抬頭看著杜仲,“言風今日一早已經走了?”
杜仲點頭,“走了。”
景鈺聽了,麵容舒展,“走了好,走了就不會跟淺淺再有接觸了,哎呀,想想就開心。”
杜仲:“.……”
說好的兄弟呢,沒想到世子是這種人。
……
紀容悅生辰,來的人不少,紀彩屏早早的就起來梳妝打扮。
看著鏡中的自己,肌膚吹彈可破,一張瓜子臉,水波盈盈的杏眸,唇色嫣紅。
雖然比不上紀容淺,但也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美人,她這樣好的相貌,又聰慧。
哪裏比不上紀容淺那個識人不清的蠢貨了,她就該是小姐命,怎麽能當一輩子的丫鬟。
“大小姐,姑奶奶來了。”
正在紀彩屏欣賞自己美貌的時候,門外的丫鬟走了進來,壓低了聲音說道。
紀彩屏頓時黛眉一蹙,將手裏的銅鏡放下,頗有些不耐煩。
“她怎麽又來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紀荷的尖銳的聲音。
“怎麽?我不能來嗎?”
“烏鴉身上插雞毛,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跟我擺小姐款兒呢?”
“別說是你,就是紀容淺當年,也不敢這麽對我。”
紀彩屏聽著這諷刺的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複又鬆開,擠出一絲笑容。
“姑母,這話怎麽說的,就是我再是小姐,也一直記得姑母的好,沒有姑母,就沒彩屏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