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將我當做他

  我想我完了,我怎麼就做出這種事情了呢。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該怎樣去回答他。


  我用力推開唐秋言就想往卧室裡面跑。


  唐秋言卻沒有打算這麼輕易放過我,他幾步跨過來,任舊拉住我的手臂候。


  他似乎生氣了:「唐秋諾,你剛剛在做什麼,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沒法,只好揚出一個笑臉,笑的訕訕的:「不好意思,誤會,誤會一場。」


  唐秋言的眼中的怒氣更甚,像是燎起了一場大火,但是隨之而來又像是一場暴風雨將那大火湮滅,瞬間變得徹骨的冰冷:「誤會?」


  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帶著森森的陰寒:「你莫不是將我當成了君思?」


  我覺得自己忽然找到了一個台階,想都沒有想,就一腳踏了上去。


  「都怪我一時恍惚,你別放在心上!我和君思許久未見,是挺挂念他的。」


  這兩句話分開來沒有什麼不對,但是被我一起說出來就很有問題。


  唐秋言的臉變得鐵青。


  但是他還是放開了我的手臂,隨即嘴角竟然彎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君思到底是怎麼待你的,把你饑渴成這樣?到已經不管這個男人是誰的地步嗎?」


  這句話聽的我很不舒服,但是我卻沒有同他犟嘴。


  我甚至接著他的話笑的「不知廉恥」:「是啊,我也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的嘛。」


  說罷,我訕然一笑,就轉身。


  我仍舊是動作很輕的進了卧室,我怕將小草莓吵醒。


  可是,我卻聽到外面關門的聲音。


  我知道,唐秋言走了。


  真是挺諷刺的一件事情,再次見面,我就給他留下一個水性楊花的印象。


  他說:已經到不管對方是誰的地步了嗎?

  但是他不知道,只是因為對方是你,我才會恍惚。


  唯有是你!


  我不知道這麼晚他要去哪裡,其實我也一直沒有想通,他原本賴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猜心太累,所以我不猜。


  明明床頭還亮著一盞燈,我走過去的時候,卻還被放著的藤椅磕了手腳。


  一個人疼的齜牙咧嘴,連眼淚都差點要掉出來。


  唐秋諾!你真的很沒有出息。


  只是因為剛剛唐秋言喊了一聲「唐秋諾」,你就亂成這樣!

  見我以後,他明明叫我墨小姐,或者墨子情,可是剛剛他叫我唐秋諾,那獨獨屬於他的稱呼。


  可是,現在卻聽不出原本的親昵……


  我原本以為唐秋言肯定對我失望透頂,那麼他以後便不會刻意出現在我的面前。


  誰知道,再次見面也不過就是第二天中午。


  當然還有我的恩師,白石。


  白石唐秋言也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


  十九歲那年,唐秋言從英國回來忽然轉學去我們學校,那時候,連子霜都告訴我,他是仰慕白石之名。


  當然,後來,我知道了,他是為了我。


  「小情啊,我想你們應該認識,他幾年前在我手上呆過一陣子,雖不長久,但也算是你師兄。」


  導師對我和唐秋言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就算是上學的時候也從不關心學生的私人生活。


  唐秋言在他的手上呆的時間不長,又無故中途離開學校,他還以為我們不熟悉。


  「師兄,好久不見。」


  我裝作久別重逢一般相遇的場景,應該就是如此打招呼吧。


  「哪有好久,昨天晚上不就見過了,師妹真是善忘啊。」


  唐秋言拆我的台。


  「哦~,原來你們昨天就見過了,在哪裡見的?」導師淡笑著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偶遇而已,當時只以為是路人甲,沒認出師兄真是抱歉

  了,師兄不會是生氣了吧?」


  反正我也是不怎麼配合。


  導師哈哈大笑:「能遇到那就是緣分,正好他有事找你。」


  我問:「什麼事情?」


  「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說。」


  席間,導師告訴我唐秋言要買我二十幅畫,說什麼用來裝修什麼新買房子的門面。


  「他喜歡你的風格,能受到這樣的肯定,我倒也替你高興。」導師說。


  他又不是鑒賞家,為什麼要受到他的肯定。


  我不怎麼承這份情,說:「你要多少,就去我的畫廊挑吧。」


  「抱歉,我更相信你現在的水準,作畫之人不都有句格言,最好的作品永遠是下一幅。」唐秋言斯文淺笑。


  我沉默了一會說:「多長時間?」


  「我一周以後要回國,所以最好在一周內完成。」


  唐秋言明顯是為難人。


  我是神仙嗎?一副精細的作品怎麼可能那麼快。


  但是我卻笑:「沒有問題,一天也可以。」


  隨便畫點東西,那還不容易。


  「師妹不是要隨便畫畫來應付我吧,我出的價錢可不低,你要保證我物有所值。」


  「小情對作畫一向很有自尊心,這一點你可以絕對放心。」


  導師倒是一臉自豪的為我打包票。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唐秋言裝作鬆了一口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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