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王八蛋

  白色的雲紋旗袍，薄如蟬翼的透明的粉色披肩，配上的卻是一頭利落的短髮，但是偏偏趁著她一張白皙的娃娃臉，美得奪人心魄。


  她的臉上有一種幸福的笑容，像是盛開的白荷花磐。


  他挽著唐秋言的手臂款款而來，奪去所有人的眼球。


  我沒有注意觀察唐秋言的表情，但是，無意間瞥了一眼。


  他的臉上也是有微笑的候。


  淡淡的失落，又是淡淡的慶幸。


  就這樣吧，唐秋言。


  我和你的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


  我唐秋諾這一輩被最愛的人喜歡過，這樣就夠了。


  我仰起臉，綻出一個笑容。


  我想，最終，我還是會祝福他們的。


  主桌上那邊一對璧人最親的親人。


  我自然也在裡邊。


  我和爹地媽咪坐在一起，媽咪始終拉著我的手，她的身體好多了，我也放了點心。


  「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終於修成正果，總算也算是圓了老爺子的心愿，現在最讓我

  操心的就是諾諾了，這孩子身體也不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能替我照顧她一輩子的人。」


  媽咪冷月笙如是對我的生母落小凡說。


  媽媽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終會找到的。」她看了我一眼。


  我從她的眼裡看出了心疼，我卻不知道她在心疼什麼。


  大概是因為唐秋言的事情吧。


  我的爹地，媽咪根本不知道我和唐秋言的事情。


  連子霜上次自殺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我和子霜同時喜歡唐秋言，他們會站在哪一邊。


  大約是在我這一邊吧。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笑著膩在她的懷裡：「這麼快就想把我嫁出去，我還想在你的身邊多呆幾年呢。」


  我一撒嬌，媽咪就笑。


  她颳了刮我的鼻子：「小丫頭，我也捨不得啊，要不然就嫁個近的，我看千骨這孩子就挺好。」


  我被這話說的一驚。


  不會吧，他們竟然會打這個主意。


  我抬頭去看也坐在這一桌上的花千骨。


  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任舊一副冰冷的石頭表情。


  我湊著媽咪的耳邊說：「和那種人在一起，多沒意思啊，就跟我爸爸墨吟風一個模樣，我怕。我和媽咪你的品位一樣，還是喜歡我爹地那樣的，你給我照著我爹地的模樣找，我才要。」


  媽咪被我逗得開心的不得了，將我摟在懷裡：「心肝寶貝，真是拿你沒轍。」


  唐秋言和子霜要一桌一桌的敬酒。


  第一桌自然是我們這裡。


  唐秋言一個一個的敬酒，子霜在旁邊斟酒。


  輪到我的時候，我也將酒杯伸過去。


  子霜剛要給我斟酒的時候，媽咪忽然制止說：「諾諾就算了，喝酒對身體不好，用果汁代替吧。」


  子霜剛想將一旁裝著草莓汁的水晶杯遞給我，卻被唐秋言攔下。


  他的眼角有笑意。


  他拿過子霜手上的拉菲紅酒，在我的高腳杯中斟了個滿滿，聲音卻還是帶著寵溺一般的笑意：「這可怎麼行，我能和子霜走在一起，你這個妹妹可是功不可沒，來，這一杯，當我敬你。」


  我明白唐秋言的深意。


  我甚至能夠感受他溫柔笑意背後的諷刺。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然後我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一口氣將瓶中的紅酒一口飲盡。


  唐秋言，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那麼，我先干為敬。


  一口氣喝完，我看到唐秋言眼中微微

  詫異的表情。


  但是，莫名其妙的我似乎又看到他眼中有一絲笑意。


  我覺得自己可能要醉了。


  我竟然覺得那是陰謀得逞般的有些像狐狸一樣的表情。


  唐秋言任舊在笑，一臉的紳士溫雅。


  他又順手在我的杯子里斟滿酒：「那麼這一杯也是一定要喝光的，就敬以後我和子霜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說罷，他還一手摟過子霜的腰身。


  子霜的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詫，然後笑靨如花。


  看來，兩個人的感情不錯呢。


  敬，當然得敬！


  眾人還沒有來的及反應，我已經將第二杯喝的一滴不剩。


  「這一杯就敬我和子霜能夠執子之手，相伴到老，我想妹妹也是這麼想的吧。」


  下一秒，我的酒杯里又是滿滿的一杯液體。


  琥珀一樣的顏色，搖搖晃晃，透明清澈溢出一種醉人的芬芳。


  我的腦子已經不太清明了。


  我能夠聽見媽咪斥責唐秋言的聲音。


  大概她覺得不該給我喝這麼多酒吧。


  可是，現在我覺得酒真是一件美好的東西。


  這種似在夢裡的感覺真的很美。


  有人搶了我的酒杯，我又一口氣搶了回來，咕嚕咕嚕兩口又將滿滿的一杯紅酒喝乾。


  我覺得天旋地轉，我覺得很多人都站起來了。


  可是，我好開心。


  我喝完就又將酒杯猛的伸到唐秋言的面前，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下一杯，敬什麼？就敬你唐秋言是個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