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告白（2）

  「小諾，我可以喜歡你嗎？」


  這一刻我忽然慶幸這裡沒有燈光，我的樣子一定是傻極了。


  可以說，簡直是呆若木雞。


  我愣了好久，沒有發出聲音候。


  唐秋言也沒有多話，似乎一直很耐心的在等我的答案。


  此時，我腦子的反應有些慢，我細細咀嚼這句話。


  很久，我才想明白，唐秋言這是在跟我……告白。


  告白……


  我莫名的有些難過，但是狂喜又掩飾不住的從心底冒出來。


  可是……


  「唐秋言，你不是一向很喜歡我嗎，我不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嗎？」


  我還沒有笨到那種白痴的程度。


  唐秋言特地約在這樣一個地方，有這樣鄭重其事的問我，可不可以喜歡我。


  我當然明白他說的那種喜歡，自然不是普通兄妹間那種喜歡。


  可是，我還是想確認一下。、


  「沒有錯，你是我妹妹，我從小也很疼你，也沒有討厭你，也沒有欺負你，可是，我從來不只是將你當做我的妹妹。」


  唐秋言忽然噤聲，他的聲音似乎透出幾分低落：「我就知道你一直不懂。」


  我不懂，其實我懂。


  因為我從小就知道，唐秋言不是我的親生哥哥，正是這種知道讓我對唐秋言產生了一點「非分之想。」


  只是那時候的概念很模糊。


  因為，我們之間永遠跨不出那一步，因為那中間有一個人，那就是子霜。


  子霜是我的姐姐，我懂事開始就知道子霜將會是唐秋言未來的妻子，因為是太爺爺定的親。


  所以，我一直以妹妹的身份享受著唐秋言別樣的寵愛。


  直到十五歲之後，唐秋言說徹底厭倦我是她的妹妹。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打擊。


  因為只有還是唐秋言的妹妹，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喜歡唐秋言。


  如果連這個身份都沒有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喜歡唐秋言呢。


  彷彿玫瑰永遠失去了陽光，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怎麼能不腐爛呢。


  那時候，我開始怨唐秋言。


  為什麼連這樣的資格都要剝奪，為什麼要離開我的身邊。


  但是，我更恨我自己。


  我恨我自己讓向來寬容溫柔的唐秋言徹底的厭倦。


  「如果是這樣，四年前……」


  我忍不住舊事重提。


  唐秋言似乎笑了，但是我聽得出來，他笑的很悲傷，甚至是在自嘲：「小諾，我說過，我徹底厭倦了你是我的妹妹，我只是厭倦，不！是痛恨！我痛恨你是我的妹妹這樣的身份，因為在所有的人眼裡，在所有親戚甚至所有的朋友眼中，你都是我的親生妹妹，你和我永遠只可能是兄妹，你知道這種痛苦嗎，我不要你只是我的妹妹，我要你是我的新娘，是我未來的妻子，是我唐秋言這輩子唯一鍾愛的女人。」


  唐秋言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個個的重鎚敲在我的心上。


  這些都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錯愕，震驚，還有一種莫名的類似於驚喜的感覺洶湧而來。


  「你永遠不會明白，離開你，我是多麼不舍，可是，五年如果能換來以後五十年的相守，我覺得值得，所以，我要讓你回到墨家，我要讓你的名字叫做墨子情，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墨家的女兒。」


  唐秋言頓了頓：「我以為你會有一點明白，可是你並沒有，五年來，你開始怨我，討厭我，甚至疏遠我。小諾，我再也無法忍受你明明就在我的身邊，卻無法觸及，我無法忍受你身邊的那個給你幸福的人不是我，很早以前我就發誓，我要親手給你幸福，因為別人我不放心。」


  唐秋言的話實在是帶給我太大的震驚。


  我實在沒有想到他當初離開我，是因為這樣一個理由。


  那時我們才十四五歲，或者說還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