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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端午回家

  去安徽老家的路上,梨立僵開著車帶著依依和“新舅舅”回家,車行駛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梨立僵邊開車邊和“新舅舅”梁遠輝嘮著嗑,梁遠輝是武漢化工公司的老職工,剛退休不久。那天聽到一個單元的人說是有老師講養生的課,在家憋得慌的梁遠輝就和老鄰居一塊去聽課,見到孟依依的時候,他驚呆了,這美麗端莊的小姑娘太像一個人了,就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陳月嬌,於是他禁不住打聽起了孟依依的母親。


  正像自己想的那樣,依依果然是陳月嬌的女兒。懷著對月嬌的思念,他決定去看看那個長眠在青山綠水中的陳月嬌,這些年他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


  小時候,他甚至有長大娶月嬌為妻的打算,可是世事難料,月嬌卻因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嫁到了安徽的一個小山村,從此杳無音訊。今天他就是想到月嬌的墓前,有一個埋在心裏多年的秘密告訴他。


  “舅舅!你現在在哪裏住?家裏還有什麽人?”


  孟依依問坐在旁邊的梁遠輝。


  “我現在住坤和花園。我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兒子在澳大利亞,女兒畢業分配到上海,剛結婚不久。”


  “你和我媽媽小時候經常一起上學放學嗎?”


  依依太想聽到媽媽的一些故事了,似乎這樣就可以溫暖自己多年來失去母親的一份淒涼。


  “你媽媽小時候,是我們院子裏唯一的姑娘,其它的,像我們這麽大年紀的男孩子倒是有四個,那時候一個院子裏的人家相處的都很好,哪家有事都爭著幫忙,你姥姥姥爺也是不錯的人。現在回想起來,我很懷念大院裏的生活,不像現在住的單元房,進門誰也不理睬誰。”


  梁遠輝沉浸在過去的往事裏,臉上的表情有很多的快樂和留戀。


  “老伯,你現在多大年齡了?”


  開著車的黎立疆不時的插嘴問一句,完全沒有“豪森”老總的架子。


  “我今年五十三歲,月嬌有的話應該是四十九歲的年齡了。”


  他陷入了深思,好像所有的往事都在他的思維裏複活。


  到了依依老家的時候,中午的陽光把大地照的熱乎乎的,三個人走出車,讓路人駐足觀望。今天的依依上身半袖T恤,下身七分短褲,整個人顯得活潑開朗。黎裏疆白色的半袖襯衫,外搭寶藍領帶,筆挺的西褲透出他的幹練,完全一幅高端領導的打扮。


  車停在依依老家的胡同口,觀望著家的方向,依依心裏有很多感觸,不知道是親切還是麵見爸爸的擔憂,依依看著黎立疆笑了一下:

  “我們回家吧。”


  然後扶著梁遠輝的胳膊,才認識不久,依依就喜歡這個“舅舅”了。


  “爸!我們回來了。”


  推開紅漆鐵皮大門,依依喊道。她希望爸爸能在外人麵前給自己留足麵子。


  孟鬆坡從屋裏出來,看到女兒領著的兩個人,隻好伸出手表示歡迎。


  “你好!叔叔。”


  黎立疆主動打著招呼。


  “你好!”


  “爸,這是‘豪森’集團的黎總。


  “歡迎!歡迎!!”


  孟鬆坡一聽是兒子單位的老總,心裏的熱情劇增。


  “爸,這是我的舅舅,就是小時候和媽媽在一個大院長大的舅舅。”


  “舅舅?你和月嬌一起長大?”


  孟鬆坡對妻子的愛馬上浮現在臉上,梁遠輝看著眼前這個飽經滄桑的男人臉上的皺紋,心裏皺了一下。


  “月嬌衝破家人的阻攔,就是嫁給了這樣的男人?”


  想到這裏,梁遠輝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孟鬆坡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忙對站著的兩個人說:

  “快屋裏做!”


  並主動挑起了門前的珠簾,讓三個人進屋。


  黎立疆看著這個農家小院,心裏的溫馨感流露在臉上。


  “依依,你帶我在院子裏待一會,我想感受一下這裏的陽光。”


  “好吧。”


  依依忙跑到屋裏拿出兩個馬紮,放在地上,黎立疆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但還是選擇站立。


  屋裏的孟鬆坡看到梁遠輝,心裏也非常高興。


  “你貴姓?”


  “我姓梁,叫梁遠輝!”


  沉吟了一下,梁遠輝問道:

  “月嬌是怎麽死的?”


  “都是外麵的那個臭丫頭,小時候跑到河邊玩耍,結果掉到河裏,月嬌為了救她就淹死在河裏。”


  從孟鬆坡的臉上,梁遠輝看到了一種氣憤。


  “奧,原來是這樣。”


  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梁遠輝開門見山地說道:

  “月嬌嫁給你就是一個錯誤。”


  “為什麽這麽說?”


  孟鬆坡問道。


  這些年為了心裏的愛人,孟鬆坡就沒有再娶過。難道這不是對愛的執著?


  “因為你沒有保護好她。”


  孟鬆坡心裏咯噔一下,保持沉默。


  是啊,從結婚到月嬌去世,他給了她什麽?讓一個城市裏的嬌嬌弱弱的大姑娘跟了自己,卻沒有得到幸福。孟鬆坡一直有一種愧對妻子的感覺,這時候更加沉重。


  看到眼前這個老實巴交的老農民,雖然歲月的滄桑遮蓋了他的青春,但那高高大大的身影顯示著年輕時的英氣。


  “不瞞你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怪罪著女兒,其實是我自己沒有做好。”


  梁遠輝看到兩個年輕人在院子裏說話,孟鬆坡低聲說道:


  “你這個人真傻,難道女兒的身上沒有月嬌的影子嗎?從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難道這些年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女兒?”


  回想到自己這些年對女兒克死母親這一說,一直耿耿於懷,看來自己是做錯了。於是說道:

  “我感到月嬌的死都是那個丫頭的錯!”


  梁遠輝的臉上出現了溫暖,對孟鬆坡說道:


  “你帶我去看看月嬌好嗎?”


  “好的!”


  約上院子裏的兩個人,四個人一起走出家門沿著一條小河,向西北方向的山上走去。


  “哇!依依,這裏真的很環保,簡直就是天然的氧吧。”


  黎立疆對著前麵的孟依依說道。


  “更好的還在前麵呢。”


  走過一層層梯田,來到山上,大片的薔薇花鋪天蓋地的盛開,遠遠望去,就是花的海洋。


  “這裏這麽多薔薇花。”


  “是的,每年的這個季節正是薔薇花盛開的季節,你看很多的蜜蜂和蝴蝶正在忙著做遊戲呢。”


  孟依依的媽媽,掩埋在這個美麗的山腳下,當墓碑出現,依依好像回到了媽媽的身邊,撫摸著墓碑上的名字,說道:

  “媽!今天我們來看你了,你看誰來了?是你小時候在一個大院裏的夥伴,是我新認識的舅舅,你看到他一定高興吧。”


  看到月嬌的墓碑,梁遠輝很激動。


  “月嬌!十幾年了,我一直都在找你,今天終於看到你了,你看看當年的細伢子現在成老頭子了,你還認得我嗎?”


  梁遠輝眼角露珠,讓依依禁不住也留下了眼淚。


  “月嬌!這些年我一直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但是自從你來到這裏我就沒有機會告訴你,當年的那封情書是我寫的,害的你在班上挨了老師的批評。”


  “這是怎麽回事?”


  梁遠輝好像累了,環顧四周想要找個地方坐下,黎立疆看到附近一塊光滑的石頭,順便搬過來,讓梁遠輝坐了下來,他講起了一直深埋在心裏三十多年的秘密。


  那時候他還是青澀的高三中生,月嬌是高一。他們總是相約去統一座中學上學。一天陳月嬌從書包裏掏書的時候,一張信紙書寫的東西掉了出來,正巧早讀的語文老師經過陳月嬌的桌子旁,順手撿了起來,正在要交還給陳月嬌的時候,第一行的稱呼讓老師感到好奇,那時候的高中生是嚴禁談戀愛的,當時陳月嬌就讀的高中是武漢著名的中學,高考率每年都名列前茅,所以學校裏的學習氛圍和學習環境非常嚴格,當老師看到陳月嬌書包裏掉出來的那份求愛書時,老師把陳月嬌叫到辦公室大發雷霆,並把班裏所有的男生都提到辦公室受審,可是班裏的男同學都是茫然,這讓教學嚴格的語文老師把所有的矛頭指向了陳月嬌,並要求她指認出這個寫信的男同學,陳月嬌放學後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裏,心裏過濾了一遍當天接觸的男同學,都沒有記起是誰寫的情書。


  梁遠輝心裏的後悔明顯露出來,繼續講述:


  放學後的梁遠輝,沒有等到高一的陳月嬌走出校門,一個人膽戰心驚的回到了家,後來天黑的時候,陳月嬌才被老師放學回家,晚上的哭聲從陳月嬌的屋裏透出,讓梁遠輝很想承認早上偷偷放情書的事,可是陳月嬌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把陳月嬌竟然打了,這讓一個院子裏的梁遠輝非常害怕,偷偷躲在窗子下麵待了半夜,直到月嬌的哭聲停止,他才回到屋裏睡下。


  文化大革命的風聲把學校裏的高中生,盲目的推向一個“革命”不“學習”的階段,所有的同學都無法待在教室裏學習,梁遠輝想不到的是自己也忙著跟著造反派造起反來,一天待在學校裏的時間很少,對陳月嬌的喜歡也耽擱了下來,一直到陳月嬌被排到安徽的鄉下,梁遠輝再也沒有機會和陳月嬌說明白當年的那份情書的事。


  聽完了梁遠輝的講述,孟鬆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妒忌的表情,想到墓碑下的妻子已經去世多年,不應該再這樣。


  “人都死了這麽些年,何況都是些白發斑白的老人了,今天他能來說明白這件事,月嬌一定很高興。”


  孟鬆坡心裏這樣想著。然後把目光轉向自己的女兒:

  “依依,爸爸對不起你,我一直都把你媽媽的死怨恨與你,可是你知道嗎?爸爸是愛你的,是愛你媽媽的!”


  孟依依頭一次看到爸爸老淚縱橫。


  “我知道爸爸,這些年我沒有恨你。”


  孟依依淚光閃爍,看著已經蒼老的爸爸說道。


  梨立僵看著這個陽光的女孩竟然是在這樣的家庭長大,他的眼裏露出一些憐惜。聽到孟鬆坡對所有人說道:


  “走,我們回家吧,今天是端午,是我們這裏防親待友的節日,我和女兒好好照顧你們。”


  依依看著爸爸,心裏溫暖的濕了那篇落寂的心田,然後起身和爸爸他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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