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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校園表白

  進入圖書室,圖書管理員還是原來那個年輕的女孩,看到林子涵後,含笑打著招呼:


  “來了?”


  這感覺就像一個一起工作了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


  依依抬頭望了她一下,彎彎的眉毛中間是一顆鮮明的痣,據說有這種痣的人朋友緣廣,現在看來真的不假。


  林子涵從口袋的皮夾裏拿出一個綠色的借書卡,以前依依也有一個,隻不過畢業後她感覺到再也用不著,就退了。想不到林子涵還一直保存著。


  “他是不是想到有這麽一天還會回到這裏?還是這裏有他要找的人或要等的人?”


  依依心裏想著,看著林子涵微笑著拿回自己的卡,放入原來的地方,收起皮夾入口袋中。


  “我們進去了。”


  林子涵簡單的對那女孩打過招呼,回頭招呼著依依說道:


  “進去吧!”


  依依隨他拐入“書林”的時候,有意回頭望了“眉痣”女孩一眼,她眼睛看著林子涵的進入,彎彎的眉毛輕鬆地挑了一下,依依看的出來,他和這個小女孩很熟絡。


  今天是周四, 圖書室裏人不多,偶爾看到書架後站立著一兩個人。依依又一次走進書的海洋,徜徉著心靈的一種渴望。半年多了,很想念這裏的環境,還有這裏躺著的每一本書,每次還書的時候,依依都把它們板板整整的重新排列一次。因為喜歡看書,同宿舍的何蓮笑她落伍,說她是老夫子的七十六代傳人弟子。


  林子涵走在另一排書架中,書林淹沒了他的身影,依依在書架上大體的瀏覽了一遍,又一次走到放著那本《俊友》的地方,還是那本書,還是那個地方,可見管理員平時細致的歸類和精心的擺放。想不到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這裏依稀可見當年的一切。依依對那個“眉痣姑娘”有點感激,感激她對這些書的嗬護。


  就在依依伸手再一次試著拿那本書的時候,仿佛還是那個感覺、還是那種心情,甚至讓她感到還是大一的那個周末,那隻白淨的手,輕輕地把書拿下放在她的手裏。


  “依依,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裏見麵嗎?”


  依依怎麽會忘記,老地方,這本書讓她們熟悉,然後有了共同的話題。


  他們一起翻閱著手中的書,一邊談論著一些個人對書的觀點,油墨的芳香把他們陶醉在時間的分分秒秒之中。


  從此每個周末,他們都去圖書室。每次他們看累了、談累了,就會席地而坐。林子涵總是準備一張牛奶盒的紙讓依依坐在上麵,自己則坐在光滑的地麵上,有時候一坐就會是一個中午。


  大二的時候,他們一起懷著對文學的愛好,創辦了校刊。周末就很少有時間去蹲圖書室了,但和林子涵在一起幹的每一件事依依都感覺到意義非凡。


  記憶轉回,依依答道:

  “記得,那時候的我,星期天沒處可去,我又不喜歡和同學去逛街,總感到逛街是勞力又費財的事,所以我總是躲在圖書室裏看書,遇見你的時候,我好像覓到了知音。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你是班裏的活躍分子,怎麽也喜歡這落寂的圖書室?”


  “因為在這裏我可以遇見你啊。”


  林子涵說完這句話,專注地看著低頭不語的依依繼續說道:


  “這四年我都是因為你喜歡讀書而喜歡這裏,有句話‘愛屋及烏’。”


  “原來你不喜歡讀書啊?”


  依依把清澈的眼睛瞪得很大,那黑白分明的眼球像兩個大大的問號,她在懷疑林子涵的這句話是真還是假,因為有時候他開玩笑的時候,神情會很嚴肅,讓依依摸不清他話語裏突然爆發的幽默。


  “我喜歡讀書,但我更喜歡讀書的女孩。記得有段散文裏這樣寫著:愛讀書的女人愛自然,自然能淨化人的心靈,讓人返璞歸真。她愛聽屬於自然的一切聲音,風聲、雨聲、鬆濤聲,犬聲、雞鳴、蟋蟀叫,聽到它們的時候,是心最寧靜的時候??????”


  林子涵陶醉在這篇散文裏,依依也看過這篇散文,她接著林子涵的誦讀脫口而出:


  “她更愛讀山一樣的男人,徜徉晚霞裏,感到人生無限溫暖??????”


  此時依依似乎和林子涵合二為一,就像他們寫在校刊上版首語一樣,有時候有不約而通的文字見解,默契的讓兩個人會心而笑。


  當依依還沉醉在散文中描寫的情景的時候,林子已經站在她的對麵,嘴唇合攏,脖子下的喉結蠕動,他停止了散文的頌詞,眼睛專注地看著這個清澈透明的小女孩,嘴唇慢慢的附了下來。


  依依看著他眼睛裏的光彩,深沉而熱情,整個人呆立在那裏。


  輕輕地就這麽一吻,依依馬上驚醒,紅著臉連忙躲藏,背對著林子涵,整個人的脖子都紅了。


  林子涵看到依依這害羞的樣子,馬上恢複原來的淡定。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道:

  “依依,對不起,剛才太衝動了。”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把手裏的那本《俊友》,翻開中間的一頁放到依依的手裏。


  依依頭還是沒有回,感覺到肩膀上麵遞過來的那本書,她接過,看到裏麵勾勒出的一首愛情詩,竟然用筆稍作了記錄,寫下的日期:2010年在這裏初次遇見了美麗的你。


  依依轉身對著林子涵說道:

  “你瘋了,這樣是違反借閱製度的。”


  “為了自己深愛著的女孩,就是挨罰我也願意,當時就這麽想的。”


  依依趕忙合上書本,示意林子涵放回遠處。


  他們離開圖書室的時候,那個有痣的女孩還是對著他們微微一笑,再一次簡單地問道:


  “走了?”


  “走了。謝謝!”


  孟依依隻是惦記著那本書,沒來得及反應,林子涵已經告別走出門去,依依看了那個女孩一眼,緊隨其後。


  兩個人離開圖書室,來到走廊過道,透過這裏的玻璃,裏麵的一切盡收眼底。原來從這裏可以看得見圖書室裏的情景,特別是剛才林子涵和依依站立的地方,裏麵白色的熒光燈照的清晰可見。依依怪責的看了林子涵一眼,也就是說剛才他親她的時候,從外麵是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依依為剛才的事害羞的時候,裏麵的情景讓依依和林子涵咂嘴吐舌。那位有痣的女孩來到了他們兩個站立的位置,腳下放下一個木製的腳踏墊,拿下書架上的那本書,翻到中間的一頁,嘴角上揚,輕輕地笑了。


  原來女孩看到了他們的動作,隻是沒有打擾。


  “可愛的女孩,感謝你的成全。”


  林子涵看到這樣的情景,突然想起什麽,往回走了兩米,回來笑著對依依說道:

  “原來牆角裏有監控。”


  “啊!那剛才的一幕她全看的見?”


  林子涵看著依依驚慌的眼睛,沒有回答她的驚聞。隻是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依依,今晚你能告訴我你考慮的結果嗎?”


  依依不知道此時回答林子涵是不是衝動,她垂頭站立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嗯。”


  聲音輕柔,就像她現在——如水中的蓮花一樣,一低頭都是滿滿的溫柔。


  “依依,你答應了?你答應我們可以約會了?”


  依依不想違背自己的心聲,愛不愛林子涵是從他們辦校刊的時候就有了答案。林子涵一直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依靠和心田裏悄悄的溫暖。


  林子涵此時興奮的牽起依依的手,在月光下向校園裏跑去,想不到四年後的今天還是在這個地方,自己贏得了心中女神的芳心。


  “感謝母校。感謝圖書室。感謝圖書室裏那個眉心有痣的女孩!”


  林子涵心裏洶湧澎湃,手作十字抱在胸前。嘴裏默默地念叨著。


  孟依依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暗笑。


  “走!我們操場上坐一會兒,今晚我太高興了。”


  林子涵牽著那個無骨的小手,此時他感到這二十多年來,所受的任何挫折都是值得的。


  到操場要經過學校裏的琴房,依依聽到裏麵傳出了悠揚的旋律,好像是貝多芬的月光曲,在這夜色裏,在這校園的小路上,有心愛的人牽手陪伴,她心裏都要醉了。


  琴聲戛然而止,接著換上了不太熟練的曲調,仿佛生澀的手指正在接受老師的指點。


  林子涵感覺到這聲音的變化說道:


  “琴房裏音樂老師在教學生上課。”


  林子涵對這條路也是熟悉的,在這裏他也曾接受過音樂老師的教導,雖然他琴彈得不是出神入化,但每次的晚會這項工作非他莫屬。


  “子涵,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依依保存在心裏好幾年的話,今晚想弄個明白,她需要明白才行,因為她不想帶著疑問和林子涵拍拖。


  “你說吧。”


  林子涵靜靜地聽著身邊女孩的呢喃。


  “你和黎曉彤那晚在琴房,好像有什麽故事?”


  林子涵還是記著那件事,那晚上跑走的身影一直讓林子涵耿耿於懷,他想過和她解釋清楚,但後來發生的事又讓他失去了解釋的機會,今晚他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那晚他和梨曉彤的一段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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