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推心置腹
林子涵看到孟依依的樣子，走進桌子，尋找水杯。梨立僵則慌忙招呼服務生端水，然後有意要幫她錘下背，可是當著梨曉彤和林子涵的麵，他猶豫了一下，放下舉起的手臂，然後坐在原位。
梨曉彤看到兩個男人的動作，心裏醋意大發。
“林子涵，我們去那邊吧！”
林子涵看著依依嗆得臉也紅了，禁不住說道：
“不會慢點嗎？”
梨曉彤看著自己的話沒有引起林子涵的注意，聲音提高了幾個貝分：
“林子涵，你如果想照顧孟依依的話，這飯我看就不要吃了。”
夢依依看到梨大小姐發脾氣了，忙對林子涵說道：
“我沒事??????咳咳??????你們去······吃飯吧。”
端坐在另一邊的梨立僵，此時像個看客，坐在那裏像觀賞話劇一樣，看著三個人的表情，他知道此時的孟依依在林子涵的心裏一定有舉足輕重的影響。他對著梨曉彤說道：
“曉彤，怎麽這樣對老同學說話？”
“我怎麽了?\"
繼而轉頭對著孟依依說道：
“孟依依，為什麽我吃個飯也會碰上你？\"
孟依依感到也是出門沒有拜好路神，本來去“豐源”原想不會見到她，但還是在這裏遇到她。
“你以為我願意來吃這頓飯嗎？要不是你家大公子死纏爛纏的，我也不會來這裏受氣。”孟依依心裏想著憋屈。可是當著梨立僵和林子涵的麵，她把話噎了回去，摸著被嗆著的部位生氣。
林子涵看到梨曉彤對依依的態度，忙支開她：
“曉彤，我們去那邊吧！“
梨曉彤看了孟依依一眼，嘴裏“哼”了一聲，轉身朝林子涵指的方向走去。
等梨曉彤和林子涵走遠了，梨立僵忙問依依：
“剛才沒事吧？”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梨立僵看著依依心裏的沮喪，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不小心受傷，還是因為林子涵和曉彤在一起的緣故。看著孟依依因為咳嗽變得白裏透著紅的麵容，陷入了深思。
今天的依依，裏麵穿了一件黑色的打底衫，下身還是習慣性的牛仔褲，入座後隨手把外套搭在身後的椅背上，打底衫的領口邊露出兩邊淺淺的鎖骨，稚嫩的肌膚顯出少女的純白，緊蹙在上身的打底衫襯托出的是優美的酮體，那看上去軟軟的身段，讓梨立僵想觸摸的感覺。
“依依，我可以和她們一樣，喊你依依嗎？”
孟依依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前麵兩人的舉動，林子涵坐在梨曉彤的對麵，好像把自己盤子的菜叉到梨曉彤的盤子裏，而梨曉彤探著頭，兩人正在談論著什麽，從梨曉彤臉上喜悅的表情，可以看出剛才的不高興已經煙消雲散了。
“好的，當然。”
依依不知道這句“當然”是代表著什麽，是梨立僵對自己的關心打動了他，還是對麵兩個人熟絡的表情刺激了她。
依依說完這句話，眼睛有意無意的還在偶爾掃描一下前麵的情景， 這讓對麵的人露出一臉的失落，當孟依依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馬上恢複慣有的平靜，隻見他拿出手機簡單地發了個短信，然後抬起俊朗的麵部對依依說道：
“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走吧。”
“好！”
依依回頭看了林子涵和梨曉彤一眼，感覺這頓飯淡而無味，然後隨梨立僵離開了餐廳。
來到車旁。梨立僵提前為依依打開前麵的車門，等依依進門後自己坐進駕駛座裏，然後用溫和的目光看著依依說道：
“依依，你不要介意，剛才曉彤的態度，我替她道歉。”
“沒什麽，我不會介意的。”
孟依依很想說：大學裏我都習慣了你妹妹的專橫跋扈。
“你想不想聽聽曉彤的故事。”
她還有什麽故事，不就是梨家的大小姐，在家有保姆伺候著，出門有司機陪伴著，要太陽不會是月亮，要圓的不敢給方的公主式的生活嗎？哪像窮人家的孩子，大學畢業還要為生計操勞，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不光是靠實力更多的是運氣。但依依還是想聽聽那個惹不起的主，到底有什麽故事？
“曉彤有什麽故事？”
“我小時候和爸爸媽媽生活在美國，媽媽懷上曉彤的時候，正是爸爸事業的巔峰期，爸爸為了事業逼著媽媽回國。媽媽的條件是帶我一起回國，可是回國後的媽媽得了抑鬱症，當時曉彤在媽媽的肚子裏很危險，是爺爺奶奶費了很大的勁，找了專門的看護醫生，才讓媽媽生下了她。曉彤不到滿月，媽媽的抑鬱症加重，爺爺奶奶隻好把曉彤交給奶媽撫養，把媽媽送到了醫院，媽媽在醫院一待就是兩年，等出來的時候，曉彤已經兩周歲了，看到媽媽後她躲得遠遠地，媽媽傷心的哭了，從此她對爸爸就變得苛刻起來。”
依依聽著梨立僵的介紹，真的想象不出梨曉彤原來也有這樣的故事。梨立僵目視著前方，依依似乎感到他眼裏的無奈。聽他繼續說道：
“就在曉彤十二歲的那年，放學回家的曉彤突然頭痛起來，起初媽媽以為她是感冒了，可是頭疼伴隨著嘔吐，暈眩讓曉彤不能繼續上學，這時候媽媽嚇壞了，把曉彤送到醫院，醫生經過各項檢查，最後確定為美尼爾氏綜合征。從此曉彤每年都有病情發作的時候，特別是每年的春天，曉彤都要請假在家幾天。為了治好曉彤的頭痛，爸爸把曉彤接到美國，但這個症狀在美國也無法得到很好地根治。”
梨立僵用手摸了一下臉，把車靠在路邊，由於心情的原因，依依看到他眼角似乎紅了一些。依依沒有打斷他，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爸爸為了這個，一直感到有愧於曉彤，為了曉彤他選擇回國發展。可是父母的感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默契了，而曉彤的脾氣也因為發病的原因而焦躁不安。爸爸媽媽為了曉彤，經常發生口角，家裏的冷戰每天都在發生，家對於我和曉彤來說，尋找不到想要的溫情。”
依依看著這個在外風光無限的梨總經理，原來也有痛苦的一麵，這個時候她想起托爾斯泰在《安娜。卡納琳娜》中的一句話：“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而不幸各有各的不同。”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梨曉彤，卻有這樣的不幸。孟依依突然感到過去對梨曉彤的不諒解而自責。她看著還沉浸在痛苦回憶裏的梨立僵，拍了下他放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說道：
“不要難過了，曉彤會好起來的。”
大學四年，依依隻看到了梨曉彤光鮮的一麵，不知道黑夜晚她還有苦澀的眼淚。
梨立僵調整了一下心情，對坐在身邊的孟依依說道：
“讓你見笑了，這些年曉彤的事，沒有幾個人知道，曉彤也很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放心，我不會和曉彤計較什麽的。”
因為梨立僵的坦白，孟依依原諒了梨曉彤過去的所有。她不知道關於林子涵的事她能不能不再計較。因為過去她總 認為自己是不在乎的，但今天在餐廳裏，當林子涵和梨曉彤坐在一起的時候，她無法裝作不存在一樣。
梨立僵看著依依手附在額頭，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此時這個小姑娘在想什麽？一定與林子涵和梨曉彤有關吧。
“依依，我們走吧，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家。”
提起家，依依才想起那個簡單的出租屋。
“你把我送到川香路段，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你住在川香路嗎？”
“走過川香路，向西就是菜園街，我住在那裏，因為那個路段是商業街，人很多車不好過，你還是把我放在川香路就好。”
“依依，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不複雜，我的哥哥你應該認識，他叫孟建偉。”
“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的爸爸在安徽老家，媽媽不在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起你的傷心事。”
依依歪頭看了梨立僵一眼，笑了：
“沒關係，小時候村裏有人說我克死了自己的媽媽，不過，我不相信。但媽媽確實是因我而死，這也是，我這輩子最不能原諒自己的。”
孟依依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梨立僵說這些，可能是剛才梨立僵能把家裏的秘密告訴依依，讓依依覺得應該有個推心置腹的交換吧。
車左轉向川香路走去，依依看到前麵的路口就要到了，對梨立僵說道：
“前麵到了，我在路端下車就行。”
“還遠不遠，要不要我送你到家？”
“不用，過了這條街就是了。”
車停在路口，依依下車，梨立僵停下車走了出來，對依依說道：
“依依，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